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 H+ A8 }( F) x- z% ^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 - b+ ~6 W0 g) D% J: G; [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6 S% _9 a7 A" k3 g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 ' |- l5 ?6 `) J8 t3 ]1 {3 F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 e; E6 z J/ `: p( X6 o0 X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 |3 u1 \7 k/ o0 G4 x. {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 x' W* I% z4 @ K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 3 w5 J. D% s! \) B& U5 W( V# c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 u8 b5 k4 d" o: L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 / c* r: [6 z; j# M% d1 F5 i" H+ ^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Q- C' r* ]3 ^) d/ g8 a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 ^2 I8 `1 d) w9 p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Z- d9 U) D# H2 r/ c# U1 ~' ?9 [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 : k1 p: }2 d' W( h6 b/ J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 ' ]; b' ] c/ s: S9 ]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 6 H% {% [/ Y: o+ n0 X; Q Z$ c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9 h7 ]0 H2 S# W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 f' ~! F5 j2 r* W9 x e8 q8 U9 c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5 _% Q9 K. l" j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6 |- O8 n- X( t8 Z) C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5 `! Y- v4 \$ }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 ' Q& U _5 Q& G* C& w& q0 P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 ' k/ f; [% j' Y; |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m- G; K. U( h1 c' @6 i' P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5 h% b* m4 i8 [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 @" a/ Y3 B; g% Q, G: w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 U9 }# k( d8 b4 Q, m" z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 ) Q3 K6 w$ L: k7 f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s# W# U( {' C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 t+ k( p' B5 H, D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 4 I) d3 F, u) \) c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 3 X1 W5 m5 M. X6 e, I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 [5 E2 O- O' r3 R3 P8 f+ t C4 D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 0 l& K" A& T" |& \ p9 A+ A7 ~2 I: e1 |+ D% B6 F0 s( p1 A
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6 }. W+ G9 N$ D) I- s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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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 z/ I; e, z; k; r 3 l6 U' Y* g" l6 Z 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0 S* I6 H+ v3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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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推出15000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0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 9 L: i( [# A3 u( g9 K6 m8 e% w6 T$ B8 Y& c% z+ `4 ~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1 a3 O# e& k4 i4 m! M
& c( I7 `, y/ L3 W, _% G 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 M- P) W+ ^4 U% W2 B# ]% q" u& f% a* s% }; _+ B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2 t |: g2 `) P* X+ { # ]$ @9 M, l: M- J0 h0 W$ V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1 G) Z0 S# W" C 6 W+ f8 ], Z' z) `' f+ |. Q( O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0 {" W3 z; M& B' C# j" W8 F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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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 K) B5 g( e: I1 A. M# N9 a, y9 Y8 a6 a) `
但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C8 H. ]0 {$ m/ X1 }: X+ ^4 h
8 X' n1 t3 F( m( `5 u* d 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7 Y1 i! O$ Y7 y4 T& H. N 6 h. U( [2 N: M9 J2 l1 c 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 " M6 N2 u4 m5 s* [& m6 K* ~ 4 }. {4 X( N, K2 J/ ]1 r- \" F- q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 N% x; e- T: `3 K
- S+ U9 n; t% } 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r1 s. u6 H& _+ q9 i1 F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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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 ], {; G+ m U( N; [7 p / l" [8 j3 M# W0 o6 \# A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t4 z( D. N i- i K
& A2 m Q- M% q2 ?) i) n* D+ ~" E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1 i( y3 m h' @: L9 Q! L# J# W" L( a2 R( R- D8 |7 F( ]# r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A# W4 D" ]7 e#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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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4 z, U/ e8 T9 i$ {) t6 W0 a"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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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 * v5 ]+ O$ K- o3 i& \* C , V( ]( B1 j1 p0 B; ~0 l/ X- m 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 J- C) [( Z& u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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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 0 N* ^7 x2 t4 p$ F }( F' A; S' k. W8 c1 w- ^4 z+ c
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R- l s2 X) y( \
6 [6 X2 Z: a4 o Z5 j “内地的学生数学都他妈的这么好吗?”龙光坤摇着头抱怨,一边再次销掉一张牌,发出转牌——红心10。, I& w4 p+ b" ~; S9 m1 X
$ Z3 Y; @2 m& W. i, p 这张牌让我凑成了对子,即使河牌出的是9或者8,也给龙光坤一个对子,他同样赢不了我,龙光坤极其郁闷的对着桌子猛的砸了一拳:“这什么破牌!” h, }# M0 g6 P* g( X8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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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剩下九张黑桃是你要的了,还有四十四张牌,你只有20%多一点的概率赢我……”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向他招手。 3 b- _- U# h& D! `4 f% j4 d/ H' ?# q0 x
“你算的确实没错。”龙光坤一边嘟哝着,一边销牌,发出河牌——草花Q!3 |+ v \, ?8 D7 j' m+ r&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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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看到那张黑色的牌时,我的心还是猛的悸动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张黑桃,但当我看清楚它只是张草花之后,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Y" i- s! y8 [/ h9 J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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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我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下去,“我赢了!”) z4 b" U3 h6 X3 l4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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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赢了。”龙光坤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捆千元大钞,点了五十张给我,“说真的,这不太公平,我一个通宵没睡,已经神智不清了,而你……” B8 P0 Z3 p* O8 o/ c- N2 ~9 b8 ]9 S' V* r4 l) I
而沉浸在兴奋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当我强烈的要求他再来一局的时候,他却摇摇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 s* _2 k3 L3 c8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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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输给我这样一个菜鸟让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吧…… 7 B) a3 `+ H' F* U" v: ^ 5 d/ z# P5 K- ~* F$ {6 c 可是,不管怎么说。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真钱玩牌,以赢取五万港币而结束。1 t" b8 R" K, y0 W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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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龙光坤的鼾声在房间里响起,我依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我走上阳台,并且轻轻的掩上那道玻璃门。因为我怕如果继续呆在房间里的话,自己会忍不住把龙光坤拉起来再玩一局。 ) v- d- D) }& t0 A 2 O! R9 Y" ?* s* i- c' _ 我在阳台上走过去、再走过来,酷热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就这样一直在阳台走着,然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我像在别墅里一样,翻开那本《超级系统》,开始朗读起来: 4 t' V' b8 L- w |& p z ! ^; x7 L* R7 ~4 ?. z7 e' n, ^ “控制你的情感。罗曼蒂克的问题会对一个牌手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当然,我见过很多很好的玩家,他们的烦恼永远都来自于他们的妻子、未婚妻、情人以及女友。情感纠纷会很大的影响到他们在每件事上的决策。在牌桌上,这理所当然的会让他们花费更多的钱去清醒!他们已经转移了兴趣,因为这爱情的热潮,他们的精力无法集中。他们会坐立不安的想到处走动。而牌桌也确实不欢迎这样的玩家。我很肯定如果我的妻子和孩子卷入了任何伤害,我将会同样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是,我坚决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参加任何扑克比赛,即使是Wsop。这个问题我很难给任何人意见,可我相信如果类似的事情一旦发生,并且让人确实很烦恼,也确实影响了你的比赛能力,你应该考虑完全退出。至少一段时间的退出。直到恢复到你正常平衡的情绪中为止。”6 \' c: o0 ~ K%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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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这一段话,我想我应该能够平静下来了,但却没有——Wsop决赛桌上的钱山,那张让我赢到五万港币的草花Q,桌子上那一堆正规DC的筹码,在脑海里交错闪过…… * U0 |, D. a- E1 i7 q7 D2 H2 a 8 ^' @/ G! v$ k 突然间,我看到了那个女孩。9 u) b2 V. @% `' w4 {4 |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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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一个女校工的指引下,走进对面的宿舍楼。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瘦削的双肩,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马尾……7 ]5 @" h* `# ~* F: O* k3 ]
: w% c, M, H5 c! e9 X( C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我自嘲的笑了笑:“那么,照道尔-布道森的理念,我岂不是永远都不应该玩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0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上) 1 P- W4 P1 i- l6 m t# K5 f0 y! C
作者:阿梅葡京DC的所有墙壁上,都没有窗户;免费房间自然不能例外。9 i @) \ _5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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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 ) {5 U" A! [/ T , o e9 ]8 V, o* F2 n' Z( s! i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 L" T/ L2 o6 o0 [
1 }# u) u- J( B9 ~; S4 i “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 9 m% ^+ d2 U0 m0 j* J/ `6 p* s+ v% x! F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 6 k) c( w4 `9 k4 t1 ~2 I+ e5 a, i2 q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 V1 z* M& E' k2 ?- q 3 s+ r1 B' o R& k 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v9 ] v: E; o" G3 K
2 d, i0 C [1 }/ R# _5 U, w5 A/ m 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e& [1 z# e- |% j
8 @# a, q0 s6 |4 j o 更让人无法拒绝。% G9 C) U! X, {% h. L: X& ]2 N# A
+ r u$ @2 y6 d: |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4 l) m, e7 M6 }3 N) f) t+ ?$ D, D( n( o0 o' K; z9 d$ q' b
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q( B' _* Y8 h R" P; ^ y8 ^, Y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 b9 D# c+ k! `8 ^
) R7 ?5 C& N8 F0 S 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 " W) A9 q( v& J1 V. S) b* E8 y2 Q$ ~8 l# b6 K* v) c- s( e4 v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W/ L+ S, w* S0 b8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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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 G4 W9 `0 S+ Z. _ i# S5 v" q \- l) }& ?$ l1 K
“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5 ^# X& W# m' J' B9 p.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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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 i; t* a4 f' \6 k
6 @( W0 D2 G( L6 N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 + V M% |8 l3 {! F$ b. C$ U* L- j3 m: \; \
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E, v3 S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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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 Q+ L' O1 w) U/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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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 : y, J$ i. ^7 `& ?& ~# |1 _/ Z( {# H$ [6 P: ?7 D; g4 T& | a
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 Y0 f: P% c0 W+ x% w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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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 q' g3 \! {: q& ?4 U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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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l3 l& F. `1 B' x6 B
' [4 ]3 R, V5 R0 J( u# J 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0 q2 N, U. E6 M% |+ |
2 X' C" X c+ g( t: L! H “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L6 B0 Q8 i/ w3 n+ \' Q( { h5 r
3 }' c6 k( F' R" u) S( m s 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0 H# t9 F/ N9 L1 u# J-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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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3 C+ J+ N7 m(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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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我的上帝!”杜芳湖惊叹了一声,她马上追问阿辉,“他不是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吗?怎么会来澳门?”8 L) _1 Z; g" h
0 Z A6 r% _' C/ l5 } [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他的徒弟,来葡京参加今年的Wsop卫星赛,就是周三的那场,他来澳门给徒弟加油。恰巧今天无聊了,就来玩几把牌……”: S! {7 y; d' w" p' b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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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1 E1 v* b( p! O' Z(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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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 e U7 x& y6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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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直在听阿辉说话,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牌桌那边。不光我,牌桌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发牌员右手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的,那就是陈大卫。+ R1 [3 k$ j. v0 c+ O+ B# I' c+ o8 |$ P
- t E" P8 E5 ~9 E y# \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1 b+ O/ J& T$ j7 f4 s3 x/ W
+ t# O" v, }# l( K( Y( {" N ——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o, J' \6 H9 C5 a" r1 a
+ T% }/ \8 g+ r# E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v" ~! c' I0 H+ l
5 Z9 d' Y* D3 g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4 Y+ ~9 A, O. E; f; C, j S
) e4 R, J) \0 S; _7 Q, @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K( a; p+ u& c; p- D5 h) z
& O* v& n/ n8 J( M; Z2 Y( A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 K+ Z3 H3 y. }+ ^3 g1 H5 Z# w% N+ O6 F' W7 C8 P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 n q, p- L: m/ A) p4 x
( ?9 }2 W4 C# C! I+ B3 P0 r5 }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6 H7 r5 {- k%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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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1 |4 \' m0 Z/ [7 v4 C2 N/ I1 o6 n) p' t9 [2 p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 O/ l& U6 S e+ D A0 b # R, V: S& [9 y/ B 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G4 c4 o2 [) K* h%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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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 m$ X) p4 i9 I9 u) V7 R ) q* C& @5 F9 {2 ]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3 B. b* z6 r# t7 E* c. R1 q0 q# O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 p3 t a7 B# d8 S+ b9 T7 ^7 C: e9 {2 d3 w6 x4 K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1 }; h% _! e- [: L1 C" I0 p 0 T' N. H2 {+ \% ?9 p 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 x1 N. g; g( q" M6 _, h6 s& i' X+ h, T
“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2 E6 ?: b" ~5 ?/ h9 r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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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2 }+ A6 s5 Z/ a5 z9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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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4 U& I% F2 e/ G0 I) T3 Z 9 y$ W! b+ _' _' ]: m7 v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 w, }5 `' o* H) F
. A* W9 M0 B5 m1 h# [9 i# q “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8 y( s% m5 }* w9 \! h%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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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0 ?: q- V# R4 p#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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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4 G( Y, c) K1 H; u; w3 G3 x( {0 u. z2 [2 Q' ?8 w B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等到小额筹码换好后,杜芳湖问。6 ~. @7 @. p& }. O5 F% ^
) a' ]( `$ p |' Z) F$ s$ L5 k 接下来的所有人都弃牌,大家都很惧怕陈大卫的加注。有那么一会,我以为小盲注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跟注,因为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筹码堆。但他畏惧的看了陈大卫几眼,还是选择了放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有做决定的人——杜芳湖。 $ O" _$ d' X7 N ?- T. Y5 j' h/ b( ]
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8 ]: Z+ c( U, p' Q, j 8 T" D& o; Y, a “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 x6 P8 n8 ?( l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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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4 r6 p$ e& E! L2 L2 `
8 Q8 I6 U* M7 Y 草花3,红心7,黑桃Q。 2 l" E4 ~7 V7 S. o0 B ! n: w4 p3 O7 ]! b+ l 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 S8 _! _5 H# `
" H R, B1 {9 X, n- R9 p 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3 S$ T) ?+ Y) d1 y) n3 O9 h% W% h+ B
) T4 r2 y+ r- L0 q- h. I 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8 N2 ?' L9 G: H1 w
# ]+ ^" ^$ q5 z6 r “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 R" E; _$ P" B, V/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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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8 J, D; g. I L+ _. O; \
$ b1 I2 _/ h: K+ d- Z5 C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1 X+ t5 F2 U- }- g2 @ , q) o0 W" Z$ V" w( j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 X" k& E V! s4 e H1 ^* A! I/ b8 R" Q9 j& o* |3 d% v h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4 i8 e$ ~ j/ O+ ]: T" y
! T: Y- ] h% P. s N/ t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 i" D* c* F7 _+ e4 N/ [$ @, E ! T8 O! k: t9 E8 A. t: v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c5 A3 _6 \) ~9 ]" t# D* Q9 E! y) o+ s" k7 Y. x6 F2 R7 O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0 y$ B. K" l% v5 K: V, _7 o5 x7 d8 A2 _0 J! e4 J/ i2 j! g# d0 j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8 f: b0 f. T5 I) c, U2 A+ f 9 J- ~% F, h8 o \7 K2 Y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a& Z- d: M: }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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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2 ]. b' a* t2 p8 v- E( D/ C9 H/ T" ^( W7 `( W9 D, b4 p: H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7 {9 ?" S0 i f: @
# G! c y0 {* n7 D( G7 F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 2 k' ?. m. n" e8 j F 8 D: F! v0 x. S$ h/ \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 ^; `- u4 e% @7 x $ M8 o( ~) g7 h/ I$ V/ x- L/ g 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 _5 z# x% s% L3 ?) M) `+ v 1 Q4 `3 t& e( J& F" t$ q& m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h# D4 K$ b2 M0 ?) h3 ~8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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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0 e9 S0 Z7 O! ]% b0 F
1 ]2 e, Y' _" u) E7 L# {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9 R9 B5 V) ?8 S% R
; \$ L) e/ x( e i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 K: z% k0 l: G4 H% a
& _+ O, c+ w1 O, [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5 v# c1 a0 u% D* Q+ y Z6 c6 l/ s% l# @& f) f- }5 @# L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2 k; c9 ^ C" j6 ?3 d4 F
& I+ n. i Q W5 o# j3 T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o; O: o- X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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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 K6 n" {8 y3 {6 ?; S + O% U+ V. n; v4 a3 p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H3 R) T. f1 l+ D9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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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 R0 W: g( S6 {/ _/ L6 n% v8 X6 M7 a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4 O9 V* A5 |/ N7 ^
: S1 Y1 }% f1 a6 m9 W" N “那刀哥为什么不去拉斯维加斯,请一些真正的高手呢?”杜芳湖问。 0 t, @) F( h) k6 B9 P6 r* q2 c7 {3 V& E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阿刀的音量陡然提高,“可是所有去联系的人都失败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托德-布朗森的老爸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出再多的钱,他们的回答都是,不想和道尔-布朗森的儿子在这种牌局里会面!” $ \1 c$ ~+ ]; `2 t+ v 0 I. o* p/ i2 @# Z7 C7 }9 k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从中听出了他的沮丧:“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别的可靠的人了,只能指望邓生和杜小姐两位……我知道两位对我刀仔有一些成见,但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以后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如果赢了,我会把韦尔斯乐园头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奉送给两位;如果万一输了……我也会送上五十万港币,并且绝不会为难两位!” 4 h5 l/ ]& @# e* L& `3 h0 l 9 a# B0 ^) U; k) O" S; S 当阿刀说完的时候,我和杜芳湖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深思。 9 g1 N c: h# ^( {# ~- A( V* R6 Z7 e8 B5 ^- n4 u
毫无疑问,阿刀的这个条件优厚之极。我和杜芳湖只需要代表他出赛,无论输赢,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如果赢了更是立时发家致富——我不知道在高利贷这一行里,一家DC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我清楚,这绝对是个要用千万这种数量级来计算的数字。1 O% R+ Y2 \4 K, @+ a7 a
^2 m6 h* H% s4 N% e0 } 可是!我们和阿刀并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他发的誓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现在他如此笼络我们,对我们折节下交,那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那场比赛我们输掉,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后,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r4 g! g2 Z3 f* L- z. h4 f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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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是整个圈子里,所有人公认最心狠心辣的人! 5 C/ i. _ i* w1 \' R. c . S, X" T2 p8 U. M1 s “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我字斟句酌的措词,同时小心观察阿刀的表情。4 l0 T4 b;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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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6 d4 `* ^, z5 n: p( q4 ? - d- F+ ]3 ]! }" ~ 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e5 O. B" g. b-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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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 L( Q5 R( `) v( X/ y- ` ( v* }% W1 ~; N/ l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根本没有喝醉,但所有人都觉得我的谎话说得正是时候。于是在杜芳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葡京DC的那个免费房间。0 S( `, @* v4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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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间,杜芳湖就松开了扶住我的手,她很严肃的对我说:“阿新,我们应该答应他。” " { h! C+ E& u% Z8 Z T+ ]' W, R/ W" G G; k* P* h, h9 C& l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C8 }% ^/ |$ v1 K- Y0 Y2 N) l
% e% Y# L1 M F, x8 S+ N1 A9 t “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m* `, [) a, |( u2 h; X0 r2 e2 R
' J# [$ ^( ?) A! F: y! O% a2 b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0 A3 I$ {5 t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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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听我说……”3 H) n3 z# f/ U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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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R. I* N0 @* \7 ~1 y
7 q# P8 }8 C, z: Y3 I2 E7 g+ p' ? 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5 s3 E1 y0 z4 c0 d( ~ : J9 x) }* J1 i- F J 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3 m( L' {1 R8 i8 S# O' Y$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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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 J, S1 F# W1 d9 t!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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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3 d: c* j# N1 J+ d0 w; s" P; W+ k 4 x) K$ i* G, f5 M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8 x0 n1 w7 d5 Z+ p f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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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 r8 f+ v9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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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 ?* X, d$ S+ T2 O$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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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 ( A0 z! p3 N2 E9 e4 O9 i; {0 Z" V: K9 _2 _( M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 - f( ~' u2 e; n* h( `/ \2 _ 3 P3 ~! y0 }# T$ d 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R$ _" N+ s- t9 S, I$ `& w
/ B A* g7 K$ ^4 V9 O$ o. Q 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 # l7 e' J( Q! Y# R : X) B0 V& I% |, b 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2 F% n q: p C- }' V
% G F# @# T; o …… 4 M4 h" u$ R) `# Z) D1 U. t 1 Z' x. e6 T+ U8 H ], X4 a 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 " p( J$ U6 U9 g; B* Z7 v$ l& O4 ]: K8 L* u- ~3 A
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 b) P' ]1 ^+ ]
. j; [) Q0 P+ H( A8 a' R3 g. Z; F “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 {5 x+ O( c- N7 N4 `2 N ) o+ G- a7 ~/ m 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A3 {3 f& H5 @- B9 d* U* [) x
6 L, I5 d' |; s8 D8 R- Y 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 7 r% m- Y' `4 i R6 [- g, V& u7 o" u3 q3 K; t
作者:阿梅在杜芳湖和我开始备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还算幸运的事情。 u: A4 ~% h( q
9 [' X" ]# \; D8 Z9 E5 t0 k 虽然我们长期以来都只在现金牌桌上捕鱼;但无论她还是我,都有着异常丰富的SNG比赛经验——这是一种至少要玩过一百场以上的SNG比赛,才能得到的经验。 ! `. g0 {4 Y8 f / @ o3 Z1 p4 [* [8 ] 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哪些人玩过SNG比赛,我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自己的SNG生涯是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的…… . L1 r- Z- B& r/ s+ a4 h r ) i2 S/ e, `; e 在我人生的第一个SNG比赛里,我拿到一对K,并且跟注了那个并不算漂亮的“美女”的全下。她翻出了一对A,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发牌员移到她的面前。, ?7 m3 t: k. |" Y' R3 l
; @+ K7 Q- b# [! A' } 我很不甘心,但我必须离桌退出——赌局如人生,永远不可能重来。 7 \- E$ A4 y9 H# [( `! S! ^3 A5 ^) S$ i# `0 u% M
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很快结束了,我和龙光坤回到学校。周一,我习惯性的在早晨六点起床,走到阳台上,把《牛津大词典》放在手边,开始朗读那本《超级系统》。 ' i9 M: [8 u% i+ v3 F. q, ] . v L4 w# _5 c2 k 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龙光坤穿着裤衩、睡意朦胧的出现在我面前。6 _7 U) w) t, L/ ]" R' X3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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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是有些不安的问他:“阿坤,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9 t* f& P n7 D) H; w2 I8 T0 L i" c# G7 o+ K “当然不会。”他说,“不过,你总不会是躲到阳台上偷偷看**小说吧?”5 V$ b& @" s9 l7 Q6 h1 e
7 v) s8 Y; c/ A f “是的,平先生说让您一回到家,就去他的书房,他在那儿等您。”4 Y; T$ x8 G7 c: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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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走进姨父的书房,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太喜欢这间书房,因为平素和蔼可亲的姨父,在这里总会板起脸来说话,严肃得令人窒息。5 b. @ |+ g" W) C( p5 p
) E+ j: f! n( ], l “阿新,你来了?坐。”$ M- m6 }$ n% p: M! f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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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坐进书桌对面的那张会客椅后,姨父一边用他的那支派克金笔敲击着桌面,一边对我说:“这次叫你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下你。第一件,是关于你收养的那个孤女杨永莲。你姨母对我说,你给了她一笔去瑞士的旅费?”4 k- c: k3 B9 }$ n+ ^* K' `* M
' h9 w, h4 ?9 S% t4 q( Y 我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寒假想要去瑞士旅游,所以我给了她十万港币。”1 `/ Z1 ]% m9 \6 G/ R5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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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封我写给阿莲的信,都是通过姨母审核并且转寄的;她完全知道信里所写的一切——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能对姨父和姨母隐瞒这件事情。 7 h- \7 G7 ?1 ^9 {" k9 F9 ?9 y ; V" z9 `$ p2 L I' P; _% I' G. g 姨父的声音像是从高耸的云端传下,那一刻我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股市大鳄,而是一个大法官:“我还听说,你非常喜欢这个女孩?” 1 s! n. d8 y% s+ X# ?7 j1 U- \* P# Q
“是的。”我这样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慌乱,并且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才十七岁;而且,我还和她签了黑暗收养协议……”9 X' _1 J, |2 C! {, t/ c& x- ^) V
! g" B, g: Z0 U, R; {+ F3 A! l! o “那不是问题所在。”姨父挥了挥手,“收养协议是可以转签的,比方说转到你姨母的名下,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她接触了;还有,我并不赞同你姨母关于门当户对的看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当年就不会娶她了;至于你的年龄嘛……哪个男儿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1 @3 S6 b o6 X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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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 V0 M$ f; e5 W
6 P/ Q9 ]. {4 n9 t2 M6 r) p 姨父笑了笑,但这笑容却令我更为紧张:“是的,你说得没错;在你那个年龄,我已经和你姨母走到了一起;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1 ]9 n4 K9 d) J, G3 o, g( @+ _& m
8 x" d% N9 z- c9 i' W$ W' \ 他沉吟了一阵,然后他加重了语气对我说:“阿新,作为你的姨父、你的法定监护人、或者只是作为一个比你年长的朋友。我现在想给你一个建议。” % n E5 |) B5 E1 P 1 w- ]3 ^9 F- @/ e. R" A 姨父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还有些感动,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长辈,会对我说出“朋友”这两个字。 ' P5 f" t( P7 ]% i+ M z6 ^ - ~7 ~. y8 K8 D. e1 W/ K( q “我建议,你把这份黑暗收养协议转签给我。我会让她转学,第一纪念中学并不适合她;我希望她和你的生活再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一定会继续负责她的一切生活开销,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 ) G" x2 L# N! V1 g+ A/ |" u6 t: P* T/ Q' w5 R2 z6 O* {; p
大家完全可以想到,听完前两句话,我就像挨了当头一棒!我站了起来,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姨父收回这个明显蓄谋已久的打算!- H( _* a% e8 @$ M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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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的。”姨父一直看着我,他继续用那支金笔敲击桌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选择照做、或者拒绝。”, @. J' [* T7 e$ W S"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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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哦,姨父,我不是……只是……”8 K" v& p, ?3 ?# H, U3 ]5 J3 v
- _' m' ~. U" v% \$ o3 \ 姨父站起身来,并且按住我挥舞着的手臂,止住了我语无伦次的说话;他走到饮水机前,给我倒好一杯温水,并且看着我一口喝了下去。 6 j$ O6 E1 L, d- A4 {7 N, F& S n; T: e. C
然后他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三十年前我父亲和我正式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没什么不同。我觉得,我应该把当年父亲教育自己的话复述给你听——你是一个男人,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你去面对;所以,你一定要学会镇定。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 H, r2 R4 G)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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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的,姨父。”2 w+ W; b7 m1 N
/ n3 m5 G, }. r4 E) j$ w2 F “既然你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么有些你不知道的、关于杨永莲的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明。”: a3 r1 Q1 D)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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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阿莲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连一直关注着她的我都不知道的?不可能! 0 }$ d" |# P" E$ K9 S" K1 K/ h6 t3 N3 W1 E5 X* P
可是我虽然这样想着,但却更加认真的倾听姨父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3 D! @+ [3 I, T8 F9 |! U' O1 K D6 U# o
“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特意去了孤儿院和学校,调查过杨永莲这个人。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你的姨父,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C7 s( }- {7 x5 j- @
7 v) ^# `$ Z1 W0 Z “是的,我能理解。”( H: ~1 u0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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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姨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次你的眼光令我非常失望。我知道,背地里说人坏话,尤其是对一个年轻人说他恋人的坏话,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许你会因为我的这番话对我记恨很久……” K5 h! n7 z) N% F$ [ d
, r5 G# O6 X& B4 Z. I: @% v8 g 我不知道姨父将会说出什么关于阿莲的坏话——但我知道,他绝不会撒谎骗我。虽然姨父刚刚对我说过,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镇定;但我做不到,我紧张的等待着,就像罪人等待着法官的判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下) ! m0 Y/ L- e% W+ ]! @; t; { $ i) w0 s8 v1 a; L" v 作者:阿梅“原本,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建议,那么这件事情也不用提起,你也就可以带着永远值得怀念的回忆,走完这一生……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初恋的记忆对任何人都是异常珍贵的。”% v3 O( o3 I, k3 p. U4 r \: z
9 g: j" y( R+ s+ S% R% T! m0 p 姨父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杨永莲这个女孩子……确实太虚伪了。在进入第一纪念中学后,她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孤儿院的出身,并且要求学校里那几个曾经和她同院的孤儿,也替她隐瞒。” 8 c E; |7 w @; e , G: W, K( o {7 t P) [ “这个我知道。”我急切的想要向姨父解释,我以为姨父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姨父,对她来说,在孤儿院长大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 W ~2 t( w& f& f3 `
8 j/ }& }) N+ C+ b6 L7 d 姨父摇了摇头,打断了我:“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由于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又是通过我的关系,被安排进学校;所以现在整个第一纪念中学里,盛传她是我的私生女?” - B% I5 B& t3 t6 n6 H9 k l 6 c& O( u8 q2 P: w! `# L “这……”这一次不仅仅是当头一棒,姨父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我,令我目瞪口呆,而且无从反驳。因为这些传言我也曾经听说,但却一直只是付诸一笑。我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5 B" _. R+ p, K' a! l4 n5 M Z * r- v8 s+ a R* _: J) e 姨父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够站出来否认这件事,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她默认了大家的猜测……幸好这件事是你姨母一手操办的,要不然她非得杀了我不可。” 2 z) J6 M, i+ b+ i/ ~/ T 5 z/ |; _9 F6 Z8 e$ E1 d 姨父再次摇了摇头:“你拒绝了我的建议;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我的私生女……那由我自己来收养,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么?” " C- b$ m! K+ e# B) m& D - ^' k9 H, D; S& H7 H 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转签收养协议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我想到了林黛玉,想到了“寄人篱下”这四个字。( m* `3 t6 }! s0 `# b. C% k)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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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每次回想这时,都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姨父对我和阿莲已经足够宽容;他一直都是在对我负责任;而且处理起这件事也处处为我考虑;可我……可我竟然还觉得他是在针对我! 8 X- y" N* }8 l6 I: Y' P. I1 _4 h 6 S4 r+ j8 X6 ?: w" r `# c# C' N- \ 不管怎么说,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 ?1 V1 L* @: k4 d D0 g0 P8 d: E9 L8 K 9 B* z. i7 n* E& b- u% o 姨父继续用金笔敲着桌面,这一次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那么,我们再来说第二件事。最近我听说,有一个叫‘小不点’的牌手风头很劲,连秃顶、美女这些人都不敢和他玩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O' `! j+ z0 H& c% ~* W
6 g3 l1 v% Y9 l+ g8 L 我没法保持镇定!姨父今天的每一句话给我的震撼都更甚于前一句! % {, x6 I. o) y+ ?8 ~' I `, S& I3 g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龙光坤卖了!但马上我就知道了不是他,因为姨父接着微笑的说了下去:“镇定;记得要镇定。事实上,在开始去澳门之前,他们每周的SNG比赛都有我的一份,我想在玩牌的时候,他们一定和你提到过‘神话’这么个人吧?”# c3 U! q# @5 p& N+ E: H" P, F/ A
2 \2 D t# K- M) f/ G “是的……”7 G, e: t/ ~) L) S: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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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姨父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的战绩也很不错;不过似乎还是比不上你……那么,这个‘小不点’真的就是你了?真是难以置信,你才十七岁吧?” : ?# @+ N3 R# [" X/ p% f! c5 |
“过了年就十八……”我轻声的嘀咕。 Z- Q+ H6 D K4 ^7 E. @( U4 T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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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大声笑了起来:“我和他们一起玩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下来。好吧……” 9 h( W- z/ M1 ]1 w 9 E* d+ s( {' _! Y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像是我们那次在去学校的车上一样:“好吧,小不点先生,有这么一把牌,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 " L/ H* `# J# O- R: R$ M0 Y 7 q8 G7 `3 p5 A1 h" @) _) K8 ?3 P8 s 他开始发牌,一共发了六份,就像是桌边坐着六位牌手一样。但我面前他发的是明牌,那是一对J——黑桃J、红心J。* v* s9 [0 j% F) C# c
& n0 d7 r8 L& T: h+ U7 F: [( d& I “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 \3 i2 j3 W4 k/ H8 p" f6 T) t. S, {9 ]1 z$ U4 C
“是的,姨父。”/ C5 _8 o, @7 D5 I1 \: X+ g
; u/ c) o. s& H 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K0 c) X4 z( A0 e q2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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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V' o# ]' z0 O& _! d. p
+ C( @3 l4 h$ m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 Z. B# x8 c n5 o. b ( b8 ^. F& T4 Y# @3 e 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 i# F) O0 m( Y k* U. s, U3 B, N) \ " E0 c: } N8 m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L0 X3 ?" i) O7 r2 M
! n: p; R) i1 w" c/ [! p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 _: V* _# o5 a6 R9 O% K% _ 9 A, T4 G9 z3 H* x 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I. F9 ~% S: h'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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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 N) o: ]- {3 M, W# W ) |+ }3 {, H3 L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8 i4 \; ]+ T0 j L+ Y,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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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o$ P6 M6 P7 e1 u4 _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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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6 Q% H/ |7 N- e$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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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9 S" x" x K; M* k* c) N( ~9 |' Q& j0 j
它的中文译名是——0 @7 I) R, s6 e1 |( @
5 \7 i" D Z9 B4 F1 C 一步之遥。 - W4 O6 G' ^" p* W5 l2 T0 B! |! C9 U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8 i, y% ]& X n) n! l- ?4 U n9 s ! G2 `5 s4 |3 X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4 ?: B7 ]) ^, I; g
9 m2 e3 R1 e$ L3 @0 \$ ~& p8 C1 p/ e. W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 5 [* h. N7 j$ d2 |* n7 M# l # p9 x/ e6 F3 E' F( [% w “送死?有这么严重吗?” ) |& o) \1 M) ^ d6 D 1 n4 b1 R, k0 r, y' z$ j 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 u3 a$ m+ o- k ^ 7 K: p+ ^1 | y& B) g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 A) w# T% B( v. K- D" X% J ) X9 s. _# t( I$ w- p “是的。” # n% W- v7 U" l( J- ]9 T 1 e' J- P) B' l U “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 e2 p! ?! ?3 E/ `% \( O
. h* u1 {* b( F “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o# K6 l. J, U+ F& g7 X(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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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 f( k0 p: {" C+ B( ]0 |, i+ i! ~6 F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W+ Y' m9 X5 T& C0 y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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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4 x2 Q V) i- B+ h! N$ O4 ?1 b! A1 x. o+ q
“你是哪个班的?”9 ~4 h* ^8 g, t* K: i. L; T5 s- p
7 r+ v. i' [8 P* Y “高二三班。” 5 p* W o) y1 ^0 | - d) n R* ~, r) R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 `, y+ \( x1 P+ p4 ?: ~( y! R( o ) `7 U4 L& D2 F “暗……呃……我叫邓克新。”; J6 o0 P q0 t4 X+ Z; T
& l& l* q9 E, S2 }0 [% B2 _2 o 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A# i9 o: |2 j4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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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 Y' \, T& i$ J5 w4 J6 o0 h6 [0 t3 o$ ?5 X& }4 E
“一言为定。” ' g% F! v( ]* p/ n, J$ [9 W0 ^- v, g! x* i ?! w' m6 g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0 f& O' u% C3 p) g. X ) A! L2 w+ @- e8 ^ s# Z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e" H6 S, [. L: Z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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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W$ H: ~+ [7 g% Z: y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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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 k; |! U4 a. [' ]; l* \ - m* e9 i) j) T1 ~ 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7 Y c$ a# `8 R/ C4 Q2 q5 ?
3 @( \' G+ T$ L/ X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 W2 u8 w( B$ l! o- y+ U( s# Q+ V# T
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7 {2 x5 W. [; z0 I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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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 % O4 t$ C! j1 {# e' W8 F: p ! i# S e9 H, M" _+ R1 | 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 8 U. r2 P! Q9 R4 l : ]1 J1 }6 j2 h, u3 @/ S' ~ 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 {# U! {9 @, F" ^$ j
/ J" i* g4 g) P8 t. f! w 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 $ v( c3 ~3 j" E( m2 E0 @% Z- b7 v" j+ Z5 [/ I1 d
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 . F9 v: r; Y& t; s: F" v7 X& Y l* m
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o5 a ?: S P5 M3 j& S8 E* k
3 G, b, @) z$ }& j9 [5 t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 _( u, n* X' E0 a1 R/ b: M& V: E9 V0 K& l% k1 \: _0 o: T
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 e b5 q- V! e4 _'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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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 V. H9 M9 y) z% f) s8 ?3 ]
b% Z6 a7 x5 U. [' s 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j2 x4 G$ x; c' U; i8 H3 U4 O6 \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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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 j& y- f, g9 \7 V0 Z' G: k1 X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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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o5 I/ k0 e) Z* b) r1 u5 z! K& R(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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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q7 X; t0 A 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P1 L& M* b8 d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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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9 e% n$ C; A/ c) \; c( f- u% | 9 C: U5 g( i1 N8 A2 m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G+ L V7 E* Y( V( U
: k0 L7 j* c0 T4 Y7 |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g! e% _' P' Z8 p9 M8 I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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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 z3 w, o7 q2 q* B! x2 O) G% k& _( J$ W9 p8 b. [* ~
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 4 N5 N5 y1 P8 E2 K j- m' u6 h* J0 Z! \: g ^3 K2 v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0 q1 L6 i/ s v+ }9 } ) @" L' r8 B+ g1 i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T- P$ f9 p3 y
9 b7 q* a3 _: T z+ t8 y& c 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 ( x) m! c0 @1 F: ~% P) W. o1 D: W6 ?) C' _0 r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0 y; } n" _. m3 u, i+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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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G; y+ |% H* E9 c# E( P+ _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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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6 n( a1 h# U1 M' P3 _2 W& p
) r/ {; t8 |( c0 z& i' J/ c7 \% Q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 4 Z d1 S0 l$ z/ W0 H( b. D/ S4 q9 `8 Z) Q- j+ L( P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 g. g* ]5 R7 R7 y , X' v2 h7 X. t. J8 ]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 |: E1 i$ w F- t) Z4 n1 T: I; h _) e ) N$ {" J! {( x1 K; e" A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4 K. T1 W+ t/ l8 g* Y) ~/ Y5 a k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9 z* J1 G+ ~$ c* R) p
* F5 `8 J" J0 i9 c& _ 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4 {+ z- F% a$ M/ m! ?& r b, B3 X8 t% v M. H2 u2 m" B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L' Z# I% ~ U ^ p
+ R) t. l$ Y: r# i0 `: a4 p* T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 v/ Q* S* W8 c7 b" S! D4 S" s) Y7 L3 d) `' r3 G& X5 o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k' K1 Z: C+ E l: f
& X% v2 m3 L) ]0 q6 A- l/ T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2 ~5 M0 j4 P0 G0 n5 h2 C/ v7 z - P6 i3 b. C/ q. F7 {( o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 S6 [, ]1 u' A' m: f K X E5 g5 o( A: ] W* T- s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 r" t4 N: b2 b' d* \- ] 3 [: ~5 M2 L3 @3 B# x# A$ w$ k3 C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s. C! U8 {: m; ~3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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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Y5 [; X i7 U* F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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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 c* S! Y# |1 g- i% I' d$ a$ s: s+ J" J; S* v7 W8 Y# j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 l, K& V2 ]* E8 u1 [- H( }+ m* a" U3 r1 v8 h. g. x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 \0 `! K9 d# R# j( H+ x8 [: ` 5 R5 l/ O, _$ y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 ~: W( x: A0 B$ O% F- e; L$ [% ?' T3 h% D% N/ N3 k) R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7 n& y5 Y1 X; c) A: `( \$ s2 ^9 J
1 `, z7 ^, _, V/ Y4 V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 e" W, Q8 Z- |' k2 b5 q" Q, l1 P ; f7 G4 E" F% X. \: G/ p 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4 c6 {' N" Z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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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9 H, I6 D% a( K4 [+ ~ b+ } Z7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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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 i* p3 P5 m. g* N & J5 ^! ?; V) U8 f% A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8 W4 M9 O1 K: {% ?- v+ }
1 G+ q4 w$ i+ L/ {& T! G* P 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0 T# L7 Z9 ^7 l
2 h! l3 ?$ b2 c: B/ T* Z$ F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7 d9 w! h8 y. \ G h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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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 u" N3 e9 W4 X' C7 O: N
( p5 {* M. c' V/ I4 m3 ?* W j 作者:阿梅在发牌员发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声:“操你妈!给我张方块!” % L1 W+ t. f0 G( ?, t% u- h5 c# Y2 u4 [! H3 Y. B& e
他的这一声吼叫惊动了其他几桌的人,大多数人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关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过来;她站在我的身后,等待着发下河牌。 / K' p# D8 K& D d! b/ Z ) }; a' }- A3 ]9 `1 P/ I0 Y 她的呼吸听上去十分急促,听得出来,杜芳湖和我一样紧张;甚至可以说,她比我更为紧张。! e* S* ^! W5 ~3 e, {8 I
; A+ ~. _4 W; n/ s+ d 这声吼叫也惊动了四处走动的巡场,他快步走到发牌员的身边,对山羊胡子说:“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不要干扰到其他牌手,否则我们将按照规则罚掉您二十分钟时间。” % H& [* a5 t1 d& E* k/ O 8 Q; J) C9 @3 S3 |" C& l 罚时是MTT和SNG比赛里,对牌手违规行为的一种惩罚措施;相当于足球比赛里的黄牌警告。这些违规行为包括干扰其他牌手、辱骂其他牌手或发牌员、折叠或者刻划扑克牌等等。罚时期间,发牌员会照样给牌手发牌,轮到大小盲注也照下不误,但牌手会被自动弃牌,而不能做任何叫注。6 l. ?% ^; k6 @; `0 v,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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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更重大的违规比方说联手作弊、偷牌换牌……那可就不是这么轻微的惩罚了。通常在Dubo合法的国家和地区,这些牌手都会被主办方以诈骗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监禁。& D" Y% I6 t; _4 `: Z
6 h" `! a& x: [) Y “操你妈的干扰,操你妈的规则!”山羊胡子对巡场大吼,他的唾沫溅到了巡场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部放下手里的牌,围了过来。2 C2 [8 N! y7 Q8 F) B% B |( N
3 F: E, @8 X$ v- o* q* O1 D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9 u' `6 d, M' E. C) T
7 S6 S# x3 I0 I u% C) Z: O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u9 w Y3 c2 u3 F
. h2 [4 N* Z z$ _' g/ k5 ?: L8 r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2 O Q& y* }) x Q$ ~( b6 ^% a
) u$ U- m6 h$ H0 {, P; h& {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 P- O: D2 q$ 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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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z' p5 q3 Y- }; v9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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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 N0 S% X. C6 z1 j# ^ C $ V$ [" Y4 X/ ~& e5 ] 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 Q* i; M3 U.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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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够郁闷的——但人生不能只有抱怨,生活总要继续。 2 M( V" B1 C- y3 D " _# \$ Q5 w' o7 D8 K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 D+ a" [ A6 N$ 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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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 # I" b6 f+ h: u) j. k . u5 F- v/ W5 z* t. ` 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 b# M ~ F( @: y) C. R' P
8 |) q8 s% J' c) R0 q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9 H; v3 g) x( w* ?) y: p& E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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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耳环男的筹码已经不够再下一轮盲注了(当盲注轮转时,每个牌手都会先经历大盲注、接着是一个小盲注;所以计算他的下一轮盲注应该是2000+1000=3000美元),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绝望的在拿到稍微看得过去的牌后,珍而重之的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 a6 @) x/ ^ |' ?* q. t" |. |7 ^8 z. {7 Q' u0 n9 ]% |+ z
而他只是跟注——这代表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们都能进入彩池对抗他;他希望在自己把所有筹码推向彩池之前,得到其他人的参与。杜芳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只要再加750美元,就可以争夺4500美元彩池的机会;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趁那个耳环男的意把彩池弄大,所以我决定让牌。& b6 N# \, T: O
4 y9 ?5 F1 s- E! h 翻牌是——红心2、方块7、黑桃8。% v; q9 s. i3 p9 M& P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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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完全错过了我的牌,现在我只是K大的杂牌。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翻牌也同样可能错过阿进和耳环男的牌;于是他们会在我的位置上领先下注,以求夺得彩池;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法确定阿进的底牌,翻牌可能给他三条、或者两对、或者顺子抽牌……更何况,耳环男的牌看上去比我预想的更大。- e0 w7 V8 S2 X8 X9 a: Q+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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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阿进也一样;那个耳环男犹豫了一阵后,下注1500美元。 % m. q9 e- a+ B( R, p; X% z2 i, A) f2 v& y9 H8 ~: F; s2 v S7 l
我把牌扔回给发牌员;阿进笑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 Q$ z! \! \; N k: d% |9 a5 q# B% n% G0 Z( Z9 e
耳环男很轻松的拿下彩池,可他并不满意。他亮出底牌的一对A,大声对我们嚷嚷:“嘿!你们三个!看到了我的底牌还是怎么回事?阿湖!你只需要跟注750,可你却扔了牌!这是你的风格吗?”7 [" R7 m# X6 O+ n( y @: [!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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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站了起来,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着对那个人说:“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我知道你有大牌,我的风格可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 K1 I5 i& r. j2 V. D3 ^ . |" e3 x; [6 K' K$ I5 L' e" e 阿进也随之起身,他摇摇头:“我是一对小3,如果你全下的话,我也许会跟进去——可惜,你把底牌暴露得太明显了。”4 ?9 f& u! F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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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鲨鱼和普通鱼儿的区别。鱼儿们总是惊异于鲨鱼们是如何看穿他们的底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信息。9 H' p" }. Y" L% O1 E% ^!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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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十分钟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比赛里,随着盲注不断增大,前一个小时内,我们三个人就成功的把其他所有牌手都扫了出去。 & \5 Y I, ]- j# P5 R# y. p) w" _& H4 S( W* a- m
当第四名阿辉沮丧的和杜芳湖握手,并且走出比赛房间的时候,阿进有五万美元的筹码;杜芳湖三万;而我只有不到两万的样子。盲注刚刚涨到3000/6000美元,也就是说,我的筹码大概只够再下两轮盲注。; N% |5 ?0 J* C3 d( S* F+ `
V/ E0 j1 E2 N% m9 W2 | “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 W0 W+ X' Q2 U+ O7 d3 }& c1 f S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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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J( r- [: J4 y0 U- m8 }8 i/ n, @5 B$ K/ N
“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 L) ~4 v9 n+ R) \( k4 a* l' u4 `8 @8 ^$ `* h0 q
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 [/ s$ D7 C. W1 ^! I6 O 0 p* L* V% F. k6 o! N% {) ` “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x. p! p* K2 l8 l8 | [5 V
, u+ c, T+ {7 b0 _! n6 ]/ r* [3 Q 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2 c. m8 O( w* ^6 Q) n: X / n) ~/ B4 o8 c; i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Z! v$ W8 l- R4 b1 m
2 t. D" }7 _$ O1 n" j1 [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 a3 i0 a( c6 w/ g1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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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 L- ~5 o$ J F1 w6 O6 Q! i1 M8 z- M# d3 z% _/ J" x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8 M6 w" ~* W0 k8 j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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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4 j# ]- `! Q- z8 E$ c
4 q0 v( k' B# D9 m" K4 u; W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 I, u: {+ J' _6 i0 h 2 E R4 t6 R* L5 a( y, { 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Z0 i: c8 c; @) ~# i0 @ U1 S. b
! C' ^3 _" }+ S j 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m8 z. f6 v" d1 l* [- u
/ r- B4 c {- @- g 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 l9 R0 v' P9 w6 @/ f+ l( I
$ L# t6 D& n2 z' ~0 u n# u. y; l 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 * v7 F" p; F r8 k8 S% k0 j" T A4 a; J/ B6 C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q4 i: `* _2 r" f: l! N
4 {9 Q) ?: ^8 i- s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 # n+ _( i( I: Q$ {# e 2 O. x k1 ?0 v 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3 y- ?4 h Q% g/ X : U6 J9 J% f7 t- F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 6 {& [) X" ?3 J" U( W8 p- s. M0 X8 @$ r: P8 {8 j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 8 G! X& P( Z, p* P$ k / k0 {5 g9 R* K+ U+ J “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8 c' a0 R. K. j U/ z" n% {% v! A- d! c' }. k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6 W4 O1 M9 Z% g6 F 8 W7 g) \4 Z' N* C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3 C) P1 A! x6 O" ^& K1 Z0 Q& `# c' K' u, |! U# D
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6 u# {2 u( k! Z6 X7 k2 h8 B1 k- i" [, N* G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Z, {6 x6 _+ x1 m) Q* V: y9 `& X
% T5 j. n- n9 q* z h" D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 ! r3 l# g5 I( m/ x, n A# }& \* f, X7 J
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8 z. q- r5 n2 T% ~0 v& S. s1 \4 w. C4 b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3 Z- M* }8 r- I! t/ a/ I% z% O 0 U; l2 Q, M) e( N 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 E( L! _4 w( Q, E) i% x" j* F% J1 z5 t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A5 g; q- y. o# w% D7 ~& {+ }
7 {& p. ~& ^+ ^$ X; {$ X 在再度拿下几个彩池后,我悄然转回自己的风格,变得保守起来。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把牌里,我将会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为他已经把我定位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 + ?& p1 b, B$ I" E6 g2 ?9 x% Q$ c- B( X+ x
牌局的前半个小时是最重要的;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样。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完美的给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错觉——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细的观察了我们半个小时,但却不知道自己观察到的,全都只是假象。' N2 J6 Y+ O: Z; p: P& T#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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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比赛非常沉闷。是的,你很难在正式的牌局里,经常看到那种精彩的全下对决。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闷的弃牌——在电视转播里,这些都被剪掉了。- \" s5 Z( x# w) A6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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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扑克真正的玩法。 9 g7 H. q' |) {# J3 [/ ^) E2 n" |, w8 Z. t. R& L
托德-布朗森终于不再瞌睡;他开始习惯于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看向我的脸——这是他即将准备出击的冲锋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个月之久,虽然不敢说,我们可以明白无误的、猜出他每一个动作里蕴藏的意味;但至少,这些过于明显的招牌动作,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 ?8 W& o R2 N ' q" G2 a; B# K3 Z" _% E: d 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弃掉了那些还算过得去的牌。然后,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8 t9 b ]0 ^5 j0 N: }( S9 ?' T% L! l' R3 R$ \" [, p* Z
当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后全下的时候,六号位的那位牌手开始犹豫不决。虽然我们大家都希望他能够跟注,并且把托德给干掉;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实在是很没有可能的一件事。 5 u! o! v, C d6 ~ % W$ n. }! ~% k- I: {$ q5 y 我看着牌桌上的公共牌——3、9、10、9、J;不可能出现同花。我猜想六号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顺子;也可能是三条。但既然连我都看出来了,托德-布朗森就没有任何理由看不出来。 1 |0 k; j/ ]; U8 R 9 O7 H. n' s1 z5 I$ t- |1 z" o" l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 B! C |$ b4 c" p' z" \! g
' \, M- \) Z0 x 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后,六号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张7、一张8;他确实是顺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0、9凑成了葫芦。 % b7 W7 y; a' d+ t3 \# f0 t/ H8 x. g: `8 X: U0 |4 _! E" ?
现在,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了。筹码数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边快意的抚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边大笑着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速战速决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结束的时候,还能赶得上晚上十点的那场走秀表演。” 5 j. ^8 s0 x+ [4 `! k . y6 F# Q/ a I* n0 `$ j2 j 是的,这确实很快。直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盲注不过才涨到50/100港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这把牌是我的庄家位置,杜芳湖第一个弃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加注;但现在,我只能选择弃牌。就像哈灵顿说的那样,当别人给我打上“攻击型牌手”的商标后,我就必须比平常更为保守。 5 _7 ?( }$ L( ]) j' O i8 m) a3 s z) p+ @6 U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着我,当我弃牌后;他还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你在干什么?” ; W: l- @4 `% M( ?" g4 @! M$ l' M0 Y) S3 B, B8 }) h/ T( Q) T! @
“我没拿到牌,当然弃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i" p0 Q8 ~+ `
' x8 b5 s3 k+ n& Z) g$ L2 z “嗨,为什么我拿到大牌的时候你却弃牌了?上帝,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本来还想翻倍我的筹码。可你把一切都弄砸了!”% o$ T; F$ p/ \4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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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一直含糊不清的埋怨着,我敢打赌从牌局开始后,这一分钟里他的话比之前所有的都多。最后他悻悻的回过头盯着阿进,很有火药味的扔出三个100港币的筹码:“我加注。”7 `0 |$ j& Q7 j! N! y$ L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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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只剩下阿进一个人可以对抗他了……阿进确实没有辜负我和杜芳湖的期望,他思考了一阵,然后低着头说:“我加注到500。”/ i0 r7 i" G/ U%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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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看着阿进,一会后,他点点头,并且指着自己那宽厚无比的胸膛:“你不知道我有一把好牌?难道你还想要唬人?你只是想要拿下彩池而已,可你不想想,你能从我这里通行吗?不!我加……不,不,不,那样会把你吓跑的,我跟注。” ]% b0 y( Q X3 ? - i1 ~ z# F# C; Q7 Q2 M 翻牌发下来了——红心A、方块K、草花5。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还没等牌全部翻出来,托德-布朗森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再下注……500。” 0 [ e% }% }3 } @) x. h: t0 v. w5 s 我不知道阿进怎么看这把牌,但我感觉这就像是一场闹剧。托德-布朗森已经拿到了一把真正的牌;他并不只想要拿下现在的彩池,他想要从阿进那里套出更多的筹码——; C( H- K0 q* s) s' ^! [-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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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确实如此,阿进很干脆的把所有筹码推出去:“我全下。”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下) 2 @1 p" Z# t7 J! l" |6 k7 W; | ! A3 g- Y- R$ n" p7 K6 Y 作者:阿梅随着阿进的这个动作,托德-布朗森笑了。; Y& k6 n, D7 T2 [# y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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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看到观众席上的陈大卫也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 ?, [! ^1 H4 G" N% }3 R. S& e, ~5 @1 r
“嗨,死胖子,欺负小孩子么?”陈大卫笑着对托德-布朗森说;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取笑,而非责难。 . C7 Y' Z* i* k9 `" D6 z; R6 A' a- B& [" }/ A( h/ u
“嘿,东方快车,你看到了,是他全下逼我的。”托德-布朗森回头对陈大卫大声的说。然后他转过头来,把所有筹码推进了彩池。 / Z% D1 o, g: _4 Y6 s; Q6 t: }# \ e6 L: s1 ~, N' B$ E# |, e
“我跟注。”他说。他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已经快要笑到喘不过气来。$ @! U( t0 S1 d, K6 k! `
! b$ ?; U; @7 E. f4 F5 a& g5 y+ ~" z( W) } 托德-布朗森好不容易止住这笑声,然后他骄傲的翻出底牌——黑桃K、红心K。 3 h7 R& b6 ~ F- V6 c: {* a/ N( p $ l5 F* |2 u e 阿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发牌员催促了他好几次后,他才颤抖着、翻出自己的底牌——方块A、红心5。7 I1 L) ?3 `" f'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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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牌是方块Q。) q9 D3 D2 b; @5 [&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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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脸更苍白了;河牌只有两张A可以让他赢托德-布朗森(如果河牌是5,这固然会给阿进一个三条5带对A的葫芦;但却让托德拿到三条K带对5的葫芦)——这个概率很小,只有不到5%的样子;但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在帮他祈祷。 9 J; v' y) V3 H" N! J$ S$ m ; G; J4 r/ y2 Z8 w 我甚至邪恶的想:既然我都能被一张牌机会的同花顺击倒,托德-布朗森为什么不能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豆大的汗珠在刹那间布满了阿进的额头,这汗珠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扭过头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进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双手无助的挥舞,似乎想要试着扶住牌桌,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手按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筹码堆—— 3 J& O) x5 ?4 X& {% M" c, ], G5 {9 b
一堆筹码垮了下来,接着它们撞倒了另一堆;那些筹码们在牌桌上欢快的弹跳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响声里,河牌发下来了——7 z" s$ @& K3 I F2 n
6 M k! Z4 |/ D: p 红心Q。 4 S" F1 T0 l3 X2 ]* G0 ]2 T# _5 P2 I5 g+ q# `) p' X, t+ J% |
托德-布朗森赢得彩池。 ' |8 S' q' {3 ^4 j: m! a0 J1 ^" o, E* O$ _. u
这是一把很精彩的牌,但我们谁都没有鼓掌——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阿进身上。 & f J2 E1 ^5 K# o& P5 y" H 4 h; }5 Z. K! m4 A( a6 f! ^! P0 V 陈大卫和观众席第二排的一个人(我猜想那是阿进的亲哥哥阿泰)走到阿进的身边,他们扶起了阿进,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 f* Z9 ^# b P: @3 N7 v8 d1 x* i0 h' `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阿进的口中喷出,像是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接着又是一口……这血染红了他面前的筹码、染红了筹码下的牌桌、也染红了发牌员面前的那两张牌……. k+ B& V$ ]9 A1 [% {1 g
$ R" }7 ~3 A$ r' O, G 那两张牌;一张是方块A、另一张是红心5。它们本就是红色的;但这红通通的血染在上面,使得它们看起来更为妖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剩下的三个牌手都怔住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只是输掉一把牌,阿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Z. z; Z& X/ R
. d* {! o5 [ O/ w. Z* W- ^+ p 托德-布朗森走到陈大卫的面前,不断的嘟哝着什么。他的语速极快,而且含混不清,我们只能通过他不断划着十字的动作,判断出他正在为阿进祈祷。1 e. w# l9 [# i
- M1 F' B3 f5 o4 J; A9 _1 U, e 当祈祷结束后,他终于对陈大卫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对不起,老朋友。我没想到会这样……”4 t6 I$ g7 I" p2 c2 g1 b8 |3 ?
7 A) ^; i$ K0 x1 O; u, L# f “这不关你的事。”陈大卫安慰他说,“是阿进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叫医生。”" f' c U) N0 C$ P9 Y q5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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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船上有医生,我去叫。”阿泰说,他匆匆跑出包间。 1 k% r( j$ [: R } m' y* I2 ~; U! ]5 P: @# i0 X
杜芳湖几乎是挪到了我的身后,我们的身体贴得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4 j' `9 r1 I( t( F. V3 A. V: u
/ v! Y& }8 D! ^; H( F0 g( U7 M 无论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我很理解杜芳湖,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着。 2 r, H9 h) R# v; f$ g& p. m$ C6 S8 Q5 ]- f8 Z, ~) A
观众席上,阿刀和阿力不约而同的,走向那三个老头。他们五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在此期间,我看到阿刀不断挥舞着手臂、而阿力则一直摇头。1 e3 j* H7 J: T. ~/ W
- W! e- y" r/ @0 U “我们觉得……牌局应该暂停。有谁有异议吗?”中间的那个老头站起身来,对我们三个人宣布这个决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托德-布朗森听不懂中文;而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有异议。于是牌局暂停了;巡场找来一些玻璃罩,罩住我们三个人的筹码——当然,原本属于阿进的那些,已经被发牌员移到了托德-布朗森的位置前。 ~2 k7 _( ?" b' o2 L) p3 v" d4 f6 h& `( O% d6 ]
医生来了,陈大卫、阿泰和医生扶着阿进走了出去;接着是那三个老头、巡场、发牌员…… , B* v8 G; H0 Y- ~8 L4 | ; }# Q% h( ]7 w5 f# _5 n$ A 我和杜芳湖在他们之后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走廊的一头通向赌厅,从那里,不断传来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而走廊的另一头通向甲板,从那里传来的,是悠扬的音乐、这音乐声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女人们的娇笑声。9 F3 t/ Q4 \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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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和阿力也走了出来,他们从我们的身边擦过;在一个距离我们有些远的窗口前停住。我听到托德在不断的大吼大叫,而阿力则一直陪笑解释着什么。1 ^* R5 _9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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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托德-布朗森走到了我和杜芳湖面前,他大声的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0 V: g% ~7 l,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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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么?”我反问他。* O9 H9 y6 w' V! i8 K' F. ?9 K
! E3 c0 A7 c- g3 N# ]2 Y 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 ; g' U' m% l( v) ?: x3 ~8 e 4 a+ {, N/ \" b5 B) [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8 m$ L1 w- Z5 r+ V' r1 Z7 R
, D1 K* a; {% S, H; ~* @. ^0 U( I- U “听到了。”! d1 k: y$ o( v, Q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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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 J1 T5 ~- k9 B7 i' h1 p1 D; v/ a Z& c
“当然。”! y# O# c" C3 q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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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 + t* x( @0 O; t A* s2 J3 V3 u" \7 J+ W) e1 ^- D
“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 t4 w8 g i! U& I8 k4 R5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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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T5 K6 b6 S! y8 R! y1 A- q" w
' x( t( b8 Z( |: C 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 I% h# h* n- d
5 [6 Z& A/ B' `; o) x0 G& u “阿进……尽力了……” 8 ]6 g2 G9 d. }( R; r/ T2 u 2 d8 m% L% K; Q& |& e n( h' \ “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 Z! X( {4 E5 ?% x; S# w
; U7 M& s# n2 s' r5 W4 a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2 w1 D0 q4 x) c6 g0 d' R
1 U S9 q; h) O0 [+ T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 j. R5 B;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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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6 v7 }& G6 b2 t. `% D
8 h( q3 b) M' r P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 6 F: z/ G0 a. n! x; ?: a7 x% }* u6 K- J; z- t, l( E; l7 o" x* A7 Q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 Q' d6 I& p1 b, F
! p6 Y! C; F( x, r1 u “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d! d+ u2 _2 w% n( E#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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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6 s! W! H' L K- s* 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