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S; o4 F0 D8 |0 L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1 b! \3 r* T Z7 ]5 g8 E3 \7 K0 v& J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 . j& m: I4 _- b5 R) E* M5 H" Y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 ! q5 U% |+ \# d, n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 . B' D7 i. O$ R$ ]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8 P S x& _7 D9 x% {; V" c; }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 f- R- P$ r. I2 X" [9 \0 t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 ; s: X! c* Q' K6 d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 ?: f# A% X3 o" d# a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0 Z# X# N) W4 u/ {# d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e8 K" q/ R' H2 ]' t" N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 3 s l* y$ g) P2 x0 V9 y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9 C0 t% }9 _# S5 {5 F) ?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5 b/ d2 ?( J5 ^5 Y' Y. ?3 G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 Y9 I7 g- X( r# T- y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 ; }4 ?; e' l& `% V/ z1 O/ H7 K. b. D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 3 Y5 ~' W0 g8 a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 u3 R4 i' z. k7 M Z+ ]* r+ a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 6 C8 Q4 \1 `( D/ n. [0 F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 i. o5 S; u. ~& \! V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 d l& e3 ~. k6 d8 P& _+ x: m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 ) _8 ]2 |, Y: g8 g T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 A0 W: X; ~ ]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 p P& @# _+ v6 v8 o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 i3 T8 N* ?. C4 y1 j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 z" G+ w& u$ o$ y6 ^% ~4 B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 U" e, r, a# u- G8 d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7 i# z, @4 O {3 z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L8 y* Q# p( l2 v& n' {' M5 u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 4 `) L5 u0 @& e6 M8 e# S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 , G$ L% E; d/ B6 r+ c0 [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 7 w; y, B; b/ N* _( _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J! K; }+ D; Y9 b; ]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1 K6 \% A&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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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8 s6 b% q6 P& n* }$ @2 A* {0 F% e, g9 c3 a, r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 L0 \$ o( V Y. c1 m5 t , @" S$ R) o& c1 m 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 5 \* {3 ^7 z' |$ g! @% I; f$ U4 L5 X" L* c# M+ E$ m J
他再次推出15000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0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 N1 P$ q8 N/ J
' ^% ~( B4 A& g) ~6 ^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3 l @. K& H9 o& v& d&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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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 C3 o; B8 T5 E. l. p4 k! ] / k9 t# y! j. q0 j2 f' K. f- A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8 [. y# I4 U) v* _ ) \8 t" W/ r5 _9 \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E5 O+ {' m0 p4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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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T4 `+ n7 X# ~/ K
/ ^4 Z& \; G6 y# O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DC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DC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2 C2 t' z. X$ o
6 a: K# S0 h% ?7 K" }8 n 发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3 D) e. o, \& c+ ^9 |0 w6 Y4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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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0枚,每一枚是500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y) _# J0 O3 [1 Z; _; o. q! H
7 U& c* B+ I* J/ Y. M 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发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4 u1 o. o( R7 V0 T
i7 X/ V# L) S, e+ M' g \ 发牌员清点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00港币,先生。”1 ?% x# W. W w: b
" Q& T/ O6 u6 B0 H! s9 B3 x6 N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 ?7 `. r- r1 G8 E6 f" X# g: \# |% r# e, [. f' i( B$ \% U: c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0。”/ u& a" W#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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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i, F$ p0 x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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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尔-布朗森还说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说我的底牌是A10(这样我是三条10),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小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点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 k' A1 Y0 M: i O$ | - @# I! F+ Y0 e$ q3 o( A0 j8 H 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 5 Y1 v- X- y y& p9 }4 f; T5 d: |! I* Q! R# k7 K- ^- I
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8 X1 l; U- }, W6 P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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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说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 ]5 u8 ]" o, h$ p1 ?7 E
0 l& P$ h9 ^: `% Q: k! N5 s7 U/ b 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3 f7 O) ]0 j8 ?5 A6 L+ L. r# v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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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 n% B+ \$ b$ l' `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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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3 x& w: q6 q- d; u/ w; X# g8 z
1 y+ E0 z& n0 s1 ~$ O" g 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 s. h6 [: t- c/ u# d' ` ' H( h1 ?6 ^# g4 Q! d+ s- f8 |% s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小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 ( Y2 n( s! m" p3 f. l2 K 1 v) U3 c& t7 R5 l( U \ “那你打算怎么办?”+ {4 C0 o: N' D4 x) X/ _
6 P5 k3 N. N( r! ~! k; t 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 ( }' c' T3 V5 T' \5 z + S; L( q, o+ H7 u, @ 他身后的书架上有很多书,大多数都是英文,我猜想里面有很多专业书,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那个时候的我,英文词汇量还不到一百个。我仔细的一行一行扫视过去,也许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两个还算认识的单词,于是我指着那本《SuperSystem》(超级系统),对姨父说:“就这本吧。”" a& B+ Y7 e& v6 c1 }% D1 ^* a
* ?! Q9 I3 C+ e# G 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经让我们接触过计算机,虽然仅限于开关机和打字,但我还是懂得system是“系统”的意思,我连猜带蒙的感觉这是本关于计算机的书,而那时的我,确实对计算机很感兴趣。 % ]' F" R ~' V" C1 i/ P+ L. ] . @3 G4 N! X+ ]/ ^ 姨父明显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并不想把那本书借给我,但却更不想失言于一个小孩子。他慢慢的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书。1 t8 Y; m+ g- w7 y' d
5 k1 L0 b: T5 b7 V9 p7 s- I+ D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我清楚的看到,黑色封面上,坐着一个头戴大草帽的老头,他的名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Doyle-Brunson(道尔-布朗森)。8 l: u) E' L3 }
0 R1 b) n& i6 T; n4 R1 ^$ L, D “我听说刚才邓生被一把运气牌打倒了?”叠码仔清点钞票的时候,那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彬彬有礼的请我们坐下,还让小弟给我们冲了两杯浓茶。 ; l- j; _8 M: d$ _: w: ^% _" |2 F7 f$ d: ~+ B7 U
我没有作声。我也知道阿刀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事实上,整个葡京DC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尤其是这里面牵涉到属于他的钱时。: a" M% O/ l- d/ p# n# A
: o' ]! I/ L- ~* h9 c- M1 B “其实邓生根本不用那么着急的,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阿刀比很多上层社会更绅士的给我和杜芳湖各递上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叼在嘴里,三个叠码仔走过来给我们点上。 . ]# R3 V& N2 n% Z- b : J* M' {; U! ^5 }( y 吐出一口烟雾,阿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芳湖,然后带着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被人称为‘扑克皇后’的杜小姐吧。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想必是你借给邓生的?”0 i5 s) s4 a1 p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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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过阿刀的,也没有必要瞒他。/ k. k' K1 \. u2 `9 o;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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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动作暴露了他流氓的本质:“好!邓生,杜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F1 Y- M6 ?' c) J- z
- M2 u! D$ a) ~2 a4 N+ \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看出了我们的疑虑,阿刀笑着站起身来,他接过手下送上的茶杯,平举到眉前:“我想,邓生和杜小姐对我刀仔的了解,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其实我刀仔这一辈子,就只和别人讲两个字,一个是‘信’,另一个是‘义’。邓生有信,杜小姐有义,不敬你们,我明天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V2 d) v4 ^& K9 C4 n- C)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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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水,还亮出杯底给我们看。我和杜芳湖哭笑不得的对望一眼,然后也站起来,喝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g0 N6 s7 ~! _* g0 ~
+ P0 i6 J$ w' E, D6 ` 阿刀胡乱抹了抹嘴,等到我们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我听说昨天我的一些小弟对邓生很不礼貌,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希望邓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 X# Y' S" q! Y1 ]# i K3 @0 N& ?. l9 ]" o% _3 W, Z; Y: L& `6 N- y. q
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阿刀继续说:“我刚才就说过,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只不过我刀仔既然干了这一行,有些规矩就必须遵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借这笔钱的那个人,并不是邓生。但既然他拿着邓生的身份证……”1 g* J l, r; N7 }! m(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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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清点钞票那些叠码仔中的一个,走过来向他报告没问题。他笑了笑,翻出那张夹着我身份证复印件的借据,双手递给了我。 ) N+ ]" V5 ]5 v 7 ]& ~: p5 K! G' e L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签名,然后撕得粉碎。 ! X2 t+ N. n' f, Q |3 U0 G7 j 8 Z3 {. S# @/ Y “邓生和杜小姐都是我刀仔很欣赏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刀仔就是了。”阿刀双手摊开,我知道这是送客的表示。- P# h, C( C/ {1 ]"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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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不想再和他打任何交道。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杜芳湖却突然说:“我想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江湖传言误导,对刀哥有一些偏见,还望刀哥不要介意。”# l2 m `5 i4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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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似乎有些意外,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杜小姐言重了。” * y+ v$ t0 x/ v' R. H ; T9 B5 c- h' Y9 d0 C O+ |6 X 杜芳湖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刀哥这么讲情义,那我还真的想要刀哥……帮点小忙。”" I/ z+ E. k.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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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刀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还有些宽松。杜小姐,你说个数字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规矩……” % g# D) m4 i' {0 q) |' V; Z, r7 L: Q- Y* Q
“九出十三归,我当然知道。”杜芳湖再次撩了撩她额前的头发,“我要借十万块,如果明天还不出来的话,下周我一定还你。”# l# f. _3 l" f# w
9 r; L- ^# I1 w1 V/ ^! ]3 g “好,杜小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阿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借据,“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扔给杜芳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5 m5 o* H" E) S. B6 l+ u5 o: B ) K$ M, s+ A8 }: T 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 o& a0 P# ?) i: _- t: n/ v
& |8 o- K2 _$ {4 n: E “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 U& E+ |, a* ~ ?) |8 N
2 z, I, `+ d8 ?6 | 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1 z/ o8 C" M9 S0 w0 D3 o4 F. S+ ?% P
% X7 v% _9 `' m" O' K; D, Q' F, \( w+ p$ z6 K 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 U: B" V! r" a: w' \# Z5 L0 J2 d( g! A. Q e: \% Q1 m1 S2 X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2 ` N- m; `0 j8 O,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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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1 {" a$ V/ V6 l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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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2 W3 }! f/ V$ s! W,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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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 / k. x& L' A l& B M / o+ y+ @/ S* _( }% n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 X3 P T: N' y; ?7 D4 E5 D: Q; V$ ]) A: a9 L H" L, l1 a Z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 u/ P8 W. E7 C3 a& u; ?2 A7 w9 G2 q
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4 m n, P' U) [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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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 4 p4 q2 K" Z" N 4 S9 i9 J: ^1 a. K. t8 f$ g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u, X' y7 v4 D: g, J6 u/ Z
$ z0 W7 Z7 N. h 我们先后去卫生间冲了凉,换了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躺在各自的床上。我满怀心事,无法入睡;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我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转去的声音。; N3 `: {2 u5 |9 D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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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应该帮我的。” " s) G t1 s' A8 C/ x0 R4 k9 S2 Y' m6 H9 {. C1 C$ {0 ?- f
“你应该玩得更凶。” / U+ c1 j/ p+ F1 a4 t * \% }5 f- V9 q) J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2 O* i3 l1 c0 g" u5 k # w: s" m- X* z w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N) k3 O0 v/ i0 ~/ l2 j/ v
" m! n, ~$ b& X5 ^* N' I5 y) f “好,你先说。” ( p: n0 b: S% z2 l' R% H5 j' }, O* @ S' v
“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 - p+ f+ p G* u/ x% {. K. p! I7 {) _, r! I3 }! b) |7 h# M- ]+ Y3 r
“还好。”我回答。 ~1 G7 K. r) p/ w. W( u
" C5 h6 |6 u3 A" I( _- t “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2 N8 [) ^! s6 G4 Y ]% p8 P! V 5 `9 H. E9 V! F8 |3 M “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X, a6 E+ g7 v- }& I/ X* e( N" i* ~: r, h. N) j) o& i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2 I* O* U7 r# \, }. k9 e# i ' f: q/ [4 k/ O$ u8 U 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 1 a; x. [4 W. k* N R9 x# M . y% v2 |) f* b8 b& E7 h. | 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接受:对于一个连续弃掉几十把牌,或者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参与到彩池里的人而言,他的每一个跟注和加注都能引起对手的加倍尊重。他们会相信你拿到了真正的大牌,然后毫不犹豫的弃掉自己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牌——尽管那些牌他们原本想要跟注、甚至加注。 - z# ?1 u( Q+ q& H/ j4 M Y9 q8 O( b- c. m) d( Y# Y! ?
而赢钱的另一种方式,是用最凶狠的面孔出现在牌桌上,你可以不断逼迫你的对手弃掉他们的大牌,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牌那样。你可以像我姨父一样,拿任何还算过得去的牌不停下注,一个又一个重注;然后加注,把彩池加到一个对手心理无法承受的高度上,让他们觉得为了再看到下一张牌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后,你赢了。 # v# A: t! k K. P& } / q, m3 G) G+ A2 K! b- Y7 O 但这种玩法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据我所知,只有拉斯维加斯那些最顶尖的牌手才能用这种方法不断的赢钱——最危险的事情是当你凶狠的加注时,别人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牌。他们知道你会下重注和做一个更高的加注,于是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然后静静的拿走你所有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下): }8 P7 F7 ? u; c' j
2 j+ O- S* [6 v& C' O ~ 作者:阿梅我的姨父曾经教导过我: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 d: a# l. n%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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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扑克尤其如此,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 7 `2 ?/ s p0 l) ` 0 @5 w9 N& x& I; C/ \ 有一句已经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而且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g. l2 g( G1 L! k5 u. d3 R3 V/ t
( S; y% O& u+ b: I* S$ S, } 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4 p: [6 b( c, T% l+ C# V3 ]( k
无论是紧手玩法(只有拿到大牌才参与彩池)还是松手玩法(以任何两张过得去的牌参与彩池),甚至杜芳湖使用的奔放流玩法…… 1 D% M5 z9 b7 X9 t) w0 {4 d. W" Y) m9 x
每本技巧书里都不会有这个名字,这种玩法的学名叫做超-攻击流玩法(以任何两张牌进入彩池)。在我所知道的顶尖牌手里,只有古斯-汉森一个人使用这种玩法能够赢钱。当然,像杜芳湖这种只是捕杀小鱼的不算。% C7 g n0 C* I& M* P8 s
# o+ ^ G7 Y' E. J4 ~2 l 在这种环境里,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但当杜芳湖叫醒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指在五点的位置。 d4 z x2 W0 S+ @/ m# b2 [ ' F, x# y6 L: V) c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我问杜芳湖:“我们现在就开始战斗吗?”& b- h# p: o" {3 X&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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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桌边,桌上摆放着两份DC赠送的免费晚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的战斗才开始;现在,是晚餐时间。”) l, L" X, |& L- ]2 U
$ U4 ^5 O8 P- u4 f) o% W2 d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于是我摇摇头,对她说:“我吃不下。”9 |3 o) `8 x2 n% w
+ e4 C" K! K7 P" a1 G. ]5 ~% t2 ~ “吃不下也要吃。”她把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把筷子擦干净,再递给我其中的一双,“另外,我还叫了两个按摩师,吃完饭后他们会给我们做一个全身按摩。”- D1 L m6 \, j;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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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拿好筷子,却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杜芳湖有些黯然的说:“阿新,我希望……我们能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这场战斗,听我的。” 5 o* t, T# b5 t4 Y7 B* A! o , R. p# }7 T$ z5 B7 ^8 ?/ X 她的声音很沙哑,沙哑到有些刺耳。但在这密闭的环境里,在这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的房间里,这种声音却显得格外温柔、和令人平静。, y5 I- l k8 @$ ~/ }* H7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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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无法拒绝。 . d2 L1 P9 A. n- v. n$ H6 `' Z: K2 `+ w: y1 I9 ~% F: ~% D3 d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的,她根本不用对我说——也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 @! W$ G: l, Q8 i1 X' D. V: c3 g# s, c9 v* r) {) F
赢了,自然可以重头再来;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j- F9 Z) ?( y8 P. ^# }$ e
' W" U8 M: O8 K' P% r8 M0 W0 B4 x 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话,自然都不用再说出来了,我无言的接受了她的安排。; k5 H5 z/ q2 j' B
k8 M6 s- Y; z( i9 Y9 o' j 我们默默的吃过了晚餐,默默的做完了按摩,默默的轮流洗澡、换好衣服…… + t- p0 b. I1 E" }& G9 p$ m: y( H% i, ~% t/ ]7 l- ]
或许因为气氛太过严肃,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杜芳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阿新,你睡觉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5 G b1 a; [: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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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光滑的感觉,我反问她:“难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5 o- w1 i, X! A: U( Q- D
& U1 ?+ _0 Z3 z+ e5 n; M0 h) P* v# d “当然不是,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二十一岁。” R* n4 y) a, K9 U+ k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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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这一刻,我不想欺骗她,于是我选择了最诚实的答案:“是的,我才十八岁。” & i$ W+ n7 m) L; _+ y0 u) H i8 ?! C * ^5 m7 Z7 s% \+ ^6 C% y 她停下脚步,惊疑的看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没有二十一岁?那你怎么能进来葡京的?” ; ?$ `4 w$ y/ \/ x* D" e( k* x9 U/ }+ X' e" k3 J
在一刹那间,我又想起了那个酷热的午后,那个穿着花格衬衫、长头发的年轻人,斜躺在沙发上,教我怎样给学生事务科打电话要两份午餐……我摇了摇头,竭力把这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 i0 F. [ i' g( H* j `# S2 a' } x' ]) K7 P
但我还是要回答杜芳湖的问题。! i# d) D! M5 V& t1 Q% _
# J1 G) u% L- R# h) a! j: } “呃……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学校有个学生事务科……只要有钱,可以为学生做任何事情。”4 n: U! m, u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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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她转身向前走去:“我刚才忘记了你的姨父……对,你当然是要读贵族学校的……不过,你才十八岁,可你打牌的风格却像是八十岁。”7 |9 n' e% [5 `8 v& ~
( d6 V! m# A6 S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德州扑克游戏的大厅。可是,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 d8 [& K" |& r& C. |/ G2 h# Q1 w) E
+ z4 V3 U5 E6 l7 |- X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7 w- U n5 j4 L' m. \; a6 R7 J% z S3 G5 J6 D
在这里,所有的牌桌都空空如也,发牌员们孤独的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只有一张牌桌有人……不,不应该叫做有人,而是挤满了人,葡京DC的德州扑克游戏大厅里,每张牌桌的上限是九个牌手,可是那张牌桌边,围观的人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 j' M, C3 ^& C7 g# @ $ S/ {3 ~" Z; A0 d/ O! W “嗨,阿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杜芳湖拍了拍圈子最外边一位相熟鲨鱼的肩头,然后问出了我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e7 W5 H. i*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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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狂热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葡京DC里看见过,这是一种宗教式的狂热,只有在那些虔诚到了极至的宗教信徒——比如唐僧——那里才能看到。 . ^3 B0 v' [- [! R1 `* D/ p& F2 D
阿辉甚至没有和我打招呼,就把杜芳湖拉到了一边。他压低声音,似乎害怕影响到那些正在玩牌的牌手,从来都很沉着稳定的他,连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是陈大卫,陈大卫在里面玩牌!” U6 A2 C+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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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我的上帝!”杜芳湖惊叹了一声,她马上追问阿辉,“他不是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吗?怎么会来澳门?” % Y$ R M7 s8 o: i* S 2 y+ i( a. \" K& [& R4 g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次是他的徒弟,来葡京参加今年的Wsop卫星赛,就是周三的那场,他来澳门给徒弟加油。恰巧今天无聊了,就来玩几把牌……”$ s) `( B%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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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徒弟?”杜芳湖笑着摇了摇头,“阿辉,拜托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好不好?这里面随便叫个人问问,谁不知道陈大卫的徒弟金杰米,拿了06年的Wsop金手链?你当我三岁小孩?拿过冠军的人还用打卫星赛混入场卷?” ; T1 r/ r, f$ S6 m # F' d! i. d, x, `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着,这次不是金,是他新收的另一个弟子……不过今天没有来。”阿辉的音调慢慢的低了下去,“看来卫星赛的两万报名费白交了,我肯定拼不过陈大卫的徒弟……”4 K7 N' r1 ?( P) |
: [/ w6 T, j) g8 j3 s+ Y& E 虽然一直在听阿辉说话,但我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牌桌那边。不光我,牌桌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那个坐在发牌员右手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是的,那就是陈大卫。 , o1 [/ J( D0 c ; ]9 I: l i- a9 f" R* a" e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并且还在继续着这个神话。他是第一个进入世界扑克名人堂的亚裔人士;他是七十年代后第一个蝉联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冠军的人(在他连拿两个冠军后的下一届,也不过只是被一把运气牌击倒,而屈居第二);他通过玩牌赚到了十亿美金;他是唯一一个能进入拉斯维加斯顶尖扑克好手圈子里的天策——那些盘踞在最高赌金牌桌上的鲨鱼们亲切的称呼他“东方快车”,因为他的赢钱速度非常之快。 ( [, f' ]; @5 ^1 M) O" C 4 b3 ?' H! z y! n ——而最关键的是,他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弟子,也拿到Wsop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金手链的人。而这一点,就连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也没有做到! 0 W4 u* L/ Y' R9 z, {$ Q z& p( _ : }0 a! d/ R8 b 没错,陈大卫绝不是轻易收徒的人,但只要成为他的弟子,就可以得到他的真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会受到所有人欢迎的原因!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8 e* q- m( @: I" i$ P$ N) s' h. E4 a% Y
我看到牌桌上又有一个人的筹码被陈大卫吞光了。他并不打算再度买入,而是站了起来。! y% o. }0 u l% L
0 d1 ~$ p% u$ n9 ]0 F# m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输钱后的沮丧,而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他走到陈大卫的身边,和陈大卫握手,并且拥抱了陈大卫—— 8 _# e, V! e$ N" A) W( b5 Y' } . K8 _# l2 `; V! D0 ? 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想的,绝对不是输掉的那些钱,而是回去后如何向朋友们吹嘘,自己曾经和世界上最顶尖的牌手交过手! ! {& ?+ ^: w9 x$ \ # l4 |$ r- w$ K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陈大卫应该已经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了,他面前的筹码高高的,摞成一座小山,而他的手边还有十来个透明长条状的筹码——那是十万港币的筹码,通常在VIP贵宾房外很难看到。6 J8 T5 J3 Y: C) g( m+ w
, t: z! O* z4 J1 o3 a, e; i0 Z 愿意拿钱买感觉的那些人,已经差不多都找到了感觉。这场牌局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我和杜芳湖就可以继续捕鱼,虽然可以想见,在被陈大卫这样鲸吞一轮后,有钱的鱼儿肯定比平常少很多;但是,也正因为陈大卫的出现,留下来的鱼儿们一定会热血沸腾的冲动——我们有比平常很好的机会,赢够十万港币。# H( G+ s( w5 s( M3 F1 Y0 K! N. V, g9 n
( `2 q: Q, W" s1 y" Y+ q+ F' _ 但是……但是,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 [% M' V( a. i' {8 s5 j$ j3 N/ x/ j7 z4 T" O: |8 \; f9 R
杜芳湖坐了下去!她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她坐在了陈大卫的正对面!: q1 i n5 B: I4 X/ I: d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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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拔开人群,挤到杜芳湖的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而她根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能和陈大卫交手,是我一生的梦想。” % |& O0 l: k* J) `4 }5 v" i( p. ^6 v, ]; L5 W/ U
虽然牌桌边站立着很多旁观者,但大家都像阿辉一样,很自觉的保持着安静。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我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D/ c7 d6 A& ?: B
# T+ z$ `; O8 b2 s: v& r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鱼吃小鱼游戏。在平常的时间里,我们张大嘴巴,以吞食小鱼为生;但面对陈大卫这种狂暴的巨鲨王,我们也将成为他可口的食物——我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切;一小时,不,也许,只需要五分钟,杜芳湖就会两手空空的站起,她的所有筹码都被转移到陈大卫面前;然后,除了巨额高利贷的债务外,我们将一无所有。 ' w& N8 f, o+ D- ]" x 3 U% {2 D3 _5 r0 L7 k) F0 O# w# d' e 但这钱不是我的,它们是属于杜芳湖的,她有权做一切决定。我默默把手从她的肩头拿开,我想走出人群,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走动一步。 2 \ d; C8 U) O7 l" |+ u* B 8 L' N+ A$ G/ |: {( H 那好吧,就算是死,也让我们在死之前拼上最后一把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1
正文 第六章 放松三分钟(下); ?- _$ r) d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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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这位小姐,陈大卫先生要求提高这张牌桌的盲注和买入,DC已经同意了。现在是500/1000港币的盲注,必须买入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似乎……”发牌员清点完杜芳湖那九个金色筹码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 M( P4 x. ], O7 r/ \* E7 f9 D9 v6 I- a1 Q) C
“那不是问题,杜小姐需要的筹码在我这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人群如潮水般纷纷让开,甚至还有几个人已经面如土色——不用回头,光凭大家的这种反应,我也猜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r O. ]9 }3 Y9 b$ k
6 F8 G8 T+ b8 h( b 是的,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是阿刀。他穿着西装,戴着礼帽,打着领结,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叠码仔。如果这里的人们还有胆子给阿刀起外号的话,我想所有人都会同意,“全世界最绅士的瘟神”这个称号,最适合他不过了。) t- T/ O* a$ o& P. w4 t9 y
+ L- r- A+ m8 k$ ^" T4 P 阿刀的右手原本是夹着一支烟的,但他的手腕轻轻一翻,像是在变一个魔术;那支烟不见了,而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筹码。然后他轻弹手指,那个金色的筹码便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堆里。随后,他的手腕又是巧妙的一翻,那支烟又神奇的夹在他的指间,像是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6 r0 O3 C9 ] M1 c( N2 w; C
8 v l7 v# u! |' b' h3 I 他笑了笑,但就连这笑都让人不寒而栗。我看着他脱下礼帽,对杜芳湖略微欠了欠腰:“杜小姐,祝你好运。” 6 ^ @ j! G3 D; F1 L) [9 z 9 a/ _/ ]# s* w E# w2 F5 O M. F “谢谢你。”杜芳湖一边让发牌员给她兑换小额筹码,一边回头对阿刀微笑,“真的很谢谢你,刀哥。我会照规矩办的。” 3 o! t% ~+ }3 Y( g* L" `7 E2 u: q5 Y1 X! A6 B8 K/ n, H
“不用谢。”阿刀直起身子,吐出一口烟雾,又把礼帽放上头顶。他慢慢的走出大厅,所有人都听到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我喜欢懂规矩的人。”, l$ m" R# }( c+ ^3 ]5 x
' d$ m N* v: A 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我和杜芳湖听的;我猜想,这些旁观者里,一定有几个不懂规矩的人。6 I1 R$ @, G9 |0 o& u
7 r# W o. r8 O% o% _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等到小额筹码换好后,杜芳湖问。+ f/ Q* T/ t' U
3 ~7 C6 }9 e( y' e( c# z “是的,已经耽搁得太久了。”陈大卫很温柔的抚摸手边那个橙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Y0 ~; `* H/ A" d0 n- D
L" r* c; C4 L7 R9 J ?. Z 牌局开始了。杜芳湖正好是大盲注位置,她扔下两个500港币的筹码;小盲注位置的人也扔下了一个;然后发牌员开始发牌……杜芳湖的下家在看到自己的底牌后,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再下家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弃牌,现在轮到陈大卫做决定。 * d. K K7 J: ?5 c$ s1 A0 A6 E 1 p+ s2 x9 Z; b* v7 P0 z “我加注。”陈大卫把橙子压在底牌上,然后扔下四个五百港币的筹码。; b# ]: S3 {4 G
- \3 T( O+ l, s3 T 接下来的所有人都弃牌,大家都很惧怕陈大卫的加注。有那么一会,我以为小盲注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跟注,因为他的手已经移向了筹码堆。但他畏惧的看了陈大卫几眼,还是选择了放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没有做决定的人——杜芳湖。2 y) K) x) a9 t; W& @1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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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右手捂住底牌,低下头去,用左手姆指尖轻轻的,翻出底牌的一角,再迅速放下——这是鲨鱼们看牌的标准动作,可以确保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的底牌。( s; q3 O1 @* x' e!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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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牌是我的大盲注,既然大家都弃了牌,我只需要一千就可以看到三张牌……这很便宜,我想我没理由不跟。”杜芳湖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一边把两个五百的筹码摆进彩池。 + g6 J( I4 c1 U O : E0 R: l% g9 I# X 发牌员左手拿着整沓牌,右手握拳,在墨绿色的牌桌上轻轻敲了两下。他销掉一张牌,并且迅速的数了三张,把它们翻开在桌面上——4 Z& e; L0 z2 ^8 t.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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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杜芳湖的身体有些颤抖,于是我按住她的肩头,并且低下头去,附在她的耳边说:“不要紧张。告诉自己,放松三分钟。”7 _1 K& z) ^9 i3 `- S- x/ `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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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是这样说,但我很清楚,如果坐在她那个座位上的人是我,也只会比她更紧张。事实上,就算我现在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也一样放松不了。1 m; y$ a) ~+ J) H5 r! V
4 m2 {- `0 N# Y/ I 杜芳湖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敲敲桌面,让牌。陈大卫看了看我们两个,又看了看公共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那个橙子:“下注,四千。” # y6 \2 S$ \+ E4 q6 x1 X ) U1 j. [% i0 p" q$ Y" o& o “我跟。”杜芳湖毫不示弱的回答。3 m% I& E- w3 p& x8 F' T; t
- r; `9 K1 J1 |- B( W* c 转牌是方块3,杜芳湖继续让牌,陈大卫盯着那张牌很久,最后他也敲了敲桌子。最后,陈大卫和杜芳湖在各自花费六千港币后,看到了河牌的出现——黑桃K。 ' P# z2 K, p% M) E. k& ^; p3 a- F* T
杜芳湖敲了敲桌子,陈大卫盯着他的那只橙子,再次温柔的抚摸它,就像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大约半分钟后,他淡淡的说:“我全下。” E% R% p$ ?. }- |7 w1 l. g7 O 2 Q% ^5 Y4 P. } 我听到杜芳湖叹息了一声;她摇摇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底牌,我知道她要弃牌了。但突然,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按住了她的手。 ' {2 ~' w6 a) u, e. J+ ]' m5 e; T 5 n8 g! N h' W3 o/ T$ I; P 我是如此用力的按住她,以至于我感觉到手背上的血管一直在膨胀,膨胀得像要爆炸。 1 O, R- i' s2 r, f + |% K5 n, R1 p “阿新,怎么了?”杜芳湖疑惑的问我,所有人也充满疑惑的看着我。 8 a* T3 C# g0 t6 Y7 `' h( J3 K1 {$ Q: N- z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的看着陈大卫,他依然在抚摸他的橙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大约看了他二十秒钟的时间,我依然看不出任何关于他底牌的蛛丝马迹。 $ [) ]% M% O8 {; f! z, j7 j8 J $ s$ |7 ]0 X4 ]0 s$ y i 他的确是世界最顶尖的牌手,他隐藏得极深,我知道我看不穿他。: C; T* ?9 X# x"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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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了,清晰得就像陈大卫是翻开牌和我们玩一样——我用另一只手,把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彩池。 1 Q4 d/ o/ J- x$ {7 Q; `/ [6 c( q 1 n" L' ]. N, m- B" Z “你疯了吗?阿新!”杜芳湖怒不可遏的想要站起来,但她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被我按在桌面上,她没法保持平衡。 Q6 K8 W3 {- ]$ n& l& f - V0 @) H. d" L. v) C# a0 l( \) s 在杜芳湖的头部狠狠撞击了我的肋骨之后,她又被迫坐了下去。( Z6 U1 o" C# X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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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撞到了我的伤口,我感觉很痛,我竭力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疼痛转移开,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和的香味,那是从杜芳湖身上传来的。" S; s0 g) Q! N/ P1 F
A8 V& L D: C* r7 ^; S “等一下,这位小姐。”陈大卫终于把他的目光从橙子移开,他看着我们,双手虚按桌面,示意杜芳湖冷静下来,“我们都还没有翻牌,我给你一个机会,更改这位先生的决定。”1 i8 N4 Q: }/ w0 z-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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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更改。”我一直看着他的脸,“你是世界冠军,我们什么也不是。但你自己知道,这把牌你赢不了我们。” 3 {, |4 U" N& W' [+ ~! k) C9 g' H& W 9 N% U5 F; q& b& j0 N. Y 我慢慢的把手从杜芳湖的手上移开,然后我抓住了她的两张底牌,我感觉自己的手在痉挛,我的胃也是一样;但我还是翻出了她的底牌—— # b- t* F4 w! ?- F" s- ]0 z8 I! s$ a, z0 d: Z7 y
草花10,红心9。3 J2 u% I6 P. I0 k
]1 g6 ]. R ~# i! `7 p" |+ _* i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那一刻,身体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离我而去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还站在那里;我的脑袋乱哄哄的一片,就像有几万个声音在同时争吵。; M* Q2 [( |# M0 w, R
5 D9 {, W6 E, I; f: W$ c 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Q- n3 U5 j; m; t. y5 _7 m
. X, G& D2 q P# g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 C9 V1 {2 F! z1 W( f& C" |2 B& k3 L0 m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8 n1 O8 K" s1 w! z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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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0 i$ M+ d& Q5 k1 ]6 c6 Q1 d $ p) v( \2 J9 l) N# }2 y% R) V b4 @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 ]- ~' Y! ~0 R( h) P! H% |; k$ b+ ^# v9 } ' D; s! F( v. t+ X0 A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 B7 J: }- M0 b$ b $ B2 ~7 ~+ D" p I ~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y0 L7 ^9 c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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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9 O0 r" I9 L8 D- q% [) \ 4 l5 m/ |4 {) C4 M) ]" x7 i' M& O' a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 R! [- Y" Y' ^9 S A7 R6 p6 ?0 Z- E0 w% F! i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S, n! L' z4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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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 D- | n! L2 b- ?)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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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 d0 E! @2 X5 J; ^8 T4 O$ k2 b7 @) Z% ~. y; \7 }
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 s9 Y7 `) u* y# l. V8 @/ C: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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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2 i ?& n. ~) f7 ?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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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 ]! ^0 f2 l. A0 p; B$ I4 S" i$ g3 Y* x5 K7 \8 @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H5 u+ C% N+ x1 K4 K2 A
) @9 n9 h8 Y3 ?) T4 O6 b' _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 + ~& V/ F U3 Z+ y: i o. K# X" S- C3 g2 ^0 R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 v: l4 t. c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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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y# P9 |2 {% b; J8 O; J3 j# L& a! \3 t" ?7 f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8 S- E# c* d1 F1 W g$ h0 O# ~
6 g! J% U }+ W5 ^7 G- X$ n 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8 H1 F+ a. p6 ~ u/ ]5 j: {5 P1 } l6 O5 Y* T u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 Z+ \9 T# Z4 {, \+ r
* q, @4 `+ ]# m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2 b6 Y4 m4 _+ a7 m u( T: s" ?) [/ A2 b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 ! _3 V) |% I3 F3 L' U ; m1 v/ j8 ]3 Q+ U# @4 ^( |- v7 h 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4 K% V' W! f$ N# A
- O# @1 Q: @/ M! H0 ^# G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z1 I" ~% K0 c+ W$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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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 @1 G4 s d# C# M' |.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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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0 B7 k0 J5 X0 [! e
0 d5 \; } L. o) ^ 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J5 r' D* R5 V+ Y7 Q9 P0 W
* u. Z) G# \" v. ?' ?' b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0 ^% {( D( q$ `4 N& t
4 v5 K' Y, s8 V- A3 s 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2 \$ |" y. H+ t; C% X
. {# ?) o; v! | 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t, y9 C: R3 H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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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b/ M7 N, B5 C% \#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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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8 H! C8 l& U1 w5 T+ } * }* V7 f" r! j' n' h p4 D' V “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 K/ P7 H/ u* u: \ ] ( q$ R0 {4 O" s1 i9 {+ I& c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 u: H- ^+ q7 a2 g+ a , X( q4 c0 E8 ?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7 A, x( N% C5 ^& ^3 a; X K: S , ]$ |. W. v4 [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 T- T/ Y3 e; v: Q2 ?+ X4 P+ J q% C$ E# P# V( e- y
“是的,我也一样。” 8 [& e9 z* }% ?3 g3 _3 u0 L4 n1 h: w" V. O- }
然后我听到杜芳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阿新,阿瀚,你们刚才抢劫了银行?” ! l0 J9 a3 l" r $ n* O" Q- p$ g+ o 我笑着回过头去和她打招呼,那条被她叫做阿瀚的鲨鱼也冲着她笑了笑,然后阿瀚走开了。杜芳湖则走到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的筹码盒放在牌桌上,帮我整理我的筹码。 / l, O( t) c* e, ~. I) ?. ^; e- z) ]7 h) d* [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 5 L W5 H3 b3 R: H! H ! E7 n8 W! C! i, T4 k* o" B! i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 _# P8 {4 Y7 L( j/ _0 W; ]1 g7 w$ m' u. s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 4 O: s: K! o. [& W9 u9 _ J 7 e6 |- k1 q9 h g+ x* E “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 ' z% b! _1 F, L f2 Q( o / L- o5 f7 n; o' |' n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 |2 B0 p e/ c8 x9 H
& z6 }1 M* m9 Z. ?) s7 |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4 F# ?' M. m" g7 u
; k$ d V( ~1 @; v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0 {7 ^, X+ z! a# V. u 4 W. Q, c9 w% x3 [$ W* ~1 M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7 ]% Z# }9 P2 ]4 y0 K U- Z( Y9 l) L" E) G2 C4 Z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2 T' a. K1 J# A& _$ j* b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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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 U" R0 Y$ h1 L. |3 s/ L# i! k$ J* `1 U6 ?- m- g
“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4 e. B" ~$ ] }) D4 g9 T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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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 $ H, A; ]- y# r- K2 l6 c+ Z" K% [: a) R) D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 s9 Y, m; l2 s$ b0 R5 i/ v+ D' H& i9 J" `; J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 k3 E# Y1 M' V) G5 }% |: [
8 J/ V* ^. d' r4 r5 [9 _/ B& a% O4 C “跟注。” ! y) I" I6 z A l( @9 I& V" f* c7 |. b6 ]2 [7 s+ `! k' H. x
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 X$ T+ H) a- n v; x" {/ }, z0 `( `* d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7 f4 {- B- c% [: F0 } ; q Q' t& U; {5 \3 p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3 a: S+ ~* W& K9 u( h9 B9 P) I' B, f) J& D" }) S! v
“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2 T# y* E" h4 X' P* q. `1 y& r 1 X% U8 `9 }* @7 [ 方块J、方块2。0 o/ P( R7 k! b6 N* B+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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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4、草花5。 ) O* n+ A9 s. K2 h# y - {6 y- e6 U, V `' {+ w1 B% e4 U7 Z 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 b! R, S. U2 u! G- _+ ^. X5 @' V/ M0 S7 @$ ?
“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1 \2 B9 e( _! G9 N" m$ ~
' B/ ]7 g; [. m6 Y6 {. e0 C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6 U0 o2 \0 D8 _" H# u ]( r6 @.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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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7 x1 M- M& C: f9 p) }" D
, n" s/ \- N* y, t2 Y& [ “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9 P6 b1 A0 n7 o7 r/ V: {: m# o + R9 k( d5 Q( F: p, N 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2 l1 @9 n% J+ W;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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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_3 _' D1 d- a6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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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 t1 Z5 p( M, U4 ?) { & [) S- d! R2 [8 D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8 R* H9 X* L/ M; V+ L& }/ w6 u4 x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 ]: X9 M, l7 U7 S6 {2 _ , E; w6 a2 k' t* J2 }! K6 O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0 h/ P+ _: q,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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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K0 Y; Z: |1 d2 I* 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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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 ^6 S9 a. z& A0 ]' _9 o2 N4 @" J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S4 i7 s) h6 \: P3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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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8 _, p5 M3 Y) f1 i/ b# e - i9 b4 g3 y2 Z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7 l* l' S6 }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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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 J+ Z8 j) W7 l( C, I
0 x+ g+ h8 R, @: P" `! d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m3 I1 A' P" O1 N
0 g4 q0 S K% ~) o. j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S7 k) I2 M3 t# t2 A1 S
# e4 g L' K- N/ k' A6 W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z7 l: H. }4 G
& |1 s0 b) R, q2 c# v8 O4 z: P& [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 y* _/ Y( y' J * Z5 c7 { H1 Y5 y3 {- E0 C “是的。” 8 m( p* ~; o* i, i( \ * D5 n- S3 y( f( k9 ]0 v/ T “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 g' b/ s8 p4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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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8 B6 {9 K% D C/ j! _'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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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 r2 `, i7 k) X/ L7 _: ^7 q* C( C ! h! K. y- X& c% v. N: Z$ H0 }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5 ~$ K/ w! g* I6 I2 I7 {8 a" x1 S3 L1 |$ I1 K% a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 V: w) u, L- D; t3 N/ e3 {$ V, t* u) _# e% m6 V
“你是哪个班的?” : _$ F' @# N3 g) `! a2 R) {& y% l0 q: M
“高二三班。”+ h2 b' E( R0 Z$ t0 o: s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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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 k3 t$ `6 p8 x6 t 6 r3 H/ Z3 M* n2 _0 A6 T “暗……呃……我叫邓克新。” , P7 S' d4 c: f- O 7 M8 |8 y2 @" G6 u 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 e3 G% B& }2 n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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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我对她说。7 ~, o2 ~! A+ f) S) i; N
# [; g' J8 H, e# c “一言为定。” * w2 \; D$ {6 U) x; `* J. }5 |: v( {. h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 |3 {$ M) r4 a1 b+ O$ x& H8 v5 X9 z2 I& E; G( K# O/ @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G* M4 ?! m! S/ }7 r T# i
8 E- B' e5 ~6 a$ Z5 r& A 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3 b' {- }; R. T1 o' {1 B+ J / h# J+ p7 I2 |+ U- Q K7 d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7 a( V( o: b# l0 \-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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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 f$ Y2 T2 M6 @3 q 6 v5 a& \; ]' ]# ]8 R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d# E: `4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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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并没有接我的钱,只是笑道:“这个我会安排的。而且,我还会在赛场的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两位请放心,到时候,阿进就算眨一次眼睛,我们也绝对不会错过。” 1 u2 N. C! O8 e0 O8 G3 b 3 W% K. U! ^/ d! I, Y2 h4 u 那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需要了——我和杜芳湖就闷在房间里,用那台电脑看了两天托德-布朗森的比赛录像。! g7 V0 G& A; g( r0 S
- _1 T/ P9 Y) l; P5 A9 @ 直到周三中午十一点,阿刀过来通知我们:卫星赛在半小时后开始。 : j# `+ _$ {' w5 c1 c" n8 g- s" K6 K0 F
Wsop能发展到今天这么辉煌,有两个因素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电视转播;二就是卫星赛事。 + S. z+ a3 p2 N8 f3 s* N 6 Q j. G. O9 Q 卫星赛是Wsop的特色之一。它并不像别的预选赛一样,用来淘汰掉那些多余的水份,保证参加本赛选手或队伍的质量;而是尽可能多的、扩充本赛牌手的数量。3 h2 ]0 x0 b: w( f/ I' C- \" e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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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的报名费是一万美元,那时我还没有出生,自然不知道这一万美元的价值。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比现在的一百万美元要值钱。 ' O- s: n) s' p5 T3 J: m c3 z [ H9 I$ Z, m# R& Y. Q8 U1 o. H6 s
很少有人敢于拿这么一笔巨款来和那些巨鲨王对战;然而,某些聪明的DC老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虽然大家不愿意冒险拿一万美元出来赌一把,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愿意拿一百美元出来试试。 # Q1 ~, b; R$ Y1 i3 G1 L 5 @. V, j& s, W, {5 H; s) ]2 I* { 就像我在内地的时候,身边很多人愿意每天拿几十块钱出来买彩票;但却一辈子也不会在百家乐的赌台一把下注五十万——尽管概率论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后者的回报率比前者要多上一倍!' l6 l$ n/ y- Z. v) B"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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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的,让我们回到正题,这很容易计算,一百个一百,就是一万。 : c7 b" \+ Y- ?; w$ P' |9 M 0 A, M8 H* A$ ]) R4 f& R- a 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7 R7 p7 I# I2 W4 ~. A; A
4 g- o6 G) m) i) f% Y2 l5 C% F 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9 \# P" t1 D; P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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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2 |. ~, _5 [. b$ q2 X* r1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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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r; W5 ]* [1 S* i2 [2 @; D 9 v# j0 O7 ~6 E/ v6 {$ u ——————————————————————————————————————————————. V" n. M8 n, Z/ ~2 X9 X5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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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2 ?& i& X9 D+ Y5 U7 N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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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 f# w" D: j7 m, O, u0 q$ _$ g
?+ C4 D/ w+ E8 k. `& A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C) N+ }) V9 P' e" [8 V5 ?, d4 S/ q
2 L$ r/ T) [. ^% i7 v0 n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 p4 K& u5 `$ E8 [% Q8 l, n E1 G- k: R. O3 j1 N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7 S4 ]) y1 s2 b0 u; ?( @0 ~9 s8 h) R& M/ H {2 Z
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 f0 c/ r8 g& y: B0 u, _4 i/ J5 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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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 9 B/ ~7 S6 m5 ~ 7 E$ D+ t0 I1 U; s) k" s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 s4 H/ X* G* O, s
( _* _1 s3 g9 B7 O! @+ E/ B+ }$ } 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 ! D& b1 y* A2 W. f3 p! p2 {& }/ ` : _1 S9 K! o, M9 c& v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Q2 R5 K* s/ u* e
8 O& E3 V- s! o8 d* A- y. x 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4 F1 ^3 T1 b. w+ T& R, _% U* N'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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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v. y% e& m) ^$ n8 [* b
) Z3 y: x4 o: U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5 F4 j, E%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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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0 g) O) G% F*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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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p! {/ v; h# b; @9 K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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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 ` m' r) p8 A+ x0 a J& a8 W# z/ h # h& c3 B" D# A/ M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4 i3 w2 A0 h! `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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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 v; ~* |$ J; b. N4 r * B) p: V9 \+ E4 m& M8 }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m @* j( `1 i3 t)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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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 W9 D( J: D% b% Z9 C1 z0 { ' H) k' I/ q/ T' h% X3 t: m/ t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 h8 q! B" l, B1 H( w ; U; \/ H* D4 G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 j/ Y( I3 c) v" |6 R y+ a 9 v( L+ p/ U# t7 h* t( w2 @" `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U1 K! T% w# Q6 w/ A" v$ T
- _1 B$ @0 i @* |4 P* y: I3 B; p 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U6 D. X$ X6 \, f# M: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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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m5 _6 x6 W( G! O4 e ( u7 g7 f# I; e3 F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 7 q8 t7 m% U7 I2 f, A% ~* O, Z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 N4 E8 R* F1 \2 N# f ; h c1 s* o, K y9 M q! t3 F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 c) X3 M5 x' s5 q2 \: M' q" p/ J% u6 k5 \, C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 t9 z( s) c5 X7 O3 d: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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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 R: [) y. f4 F( C' x% P" r 4 t; t( B) w4 ?. c* f# V7 { 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3 m1 a1 k0 H1 ?+ N1 r8 z0 M, p: R- v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3 j- T2 p/ `8 C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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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4 n! N9 {2 [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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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3 c! ^( W6 e% g
/ g) {3 p/ z) y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b, y3 Q3 e+ o" U3 }/ Z
3 c; R' z% t. P {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q0 X3 e% t: z- [# r* t- m e2 o. n) a
z& K+ ?1 k) _( I0 T) m) D7 d% X “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 M1 w) q+ K. W3 U, U! _)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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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8 Z9 E% O1 w/ Y3 f; C. ]- D1 r& C, V |0 W8 x+ `8 p5 @3 H/ K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6 s" ?; M! ^! w+ 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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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芳湖会。& u8 r& ~9 `+ `+ w/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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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3 u# k7 X0 H: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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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 `8 L6 C" n. R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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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 l3 j$ S9 S' X1 N7 Q: [
% y* s" f4 A+ a0 h$ p 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1 \9 u% E& w& h9 b8 {9 R " S: _: l) L" l2 g b% ^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0 n# L1 C( e& c' O1 b3 |; h8 ~- q( J& U+ s& c5 ?, A% T4 r$ T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 ]" G& S6 B1 }$ L6 T' I0 A$ q$ s' k3 [+ M# [* H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3 ^9 ]$ r; r; X z: {- d( V1 o0 C4 I3 ?* w* h, d a9 M5 Z5 g
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 d* `+ e# [6 e6 T' b1 s& ?2 r# M7 j/ r2 j5 e1 f
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 L: S' l( R4 t: n. Y' F) P w ' |5 ]9 N" q: T 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 ( Z- K6 a4 v9 @6 U& g* Y1 {; J: T+ {0 a0 T- ?: a0 V
这的确够郁闷的——但人生不能只有抱怨,生活总要继续。 % s1 ^8 U7 Y# P5 C * D8 I: |1 T. W* _1 _9 @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 U0 A- k9 `0 W/ z( m6 L7 h$ Q0 ~8 r$ q+ @ H# a
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 3 Y( S& n' C5 z+ ^, w" l $ Z1 M# A$ z. e) J" Q7 m 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0 P, f; D% V4 d& `2 L& _
; t5 r) e' U2 {) B) M: _0 _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 6 m$ j& t6 Q: y$ E" A( ] $ q$ M2 t" V- T8 \ 那个耳环男的筹码已经不够再下一轮盲注了(当盲注轮转时,每个牌手都会先经历大盲注、接着是一个小盲注;所以计算他的下一轮盲注应该是2000+1000=3000美元),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绝望的在拿到稍微看得过去的牌后,珍而重之的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 H# l2 ], |' R: E, [7 j1 m2 l) J 0 F; ~7 D# E) q* x 而他只是跟注——这代表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们都能进入彩池对抗他;他希望在自己把所有筹码推向彩池之前,得到其他人的参与。杜芳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只要再加750美元,就可以争夺4500美元彩池的机会;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趁那个耳环男的意把彩池弄大,所以我决定让牌。( c) f. e' D5 U) j6 J7 w* D, B
: [- M0 y& Z( l+ B& Y7 C# I$ b 翻牌是——红心2、方块7、黑桃8。 . m4 k! o+ O7 j9 J# h. ~& {# r7 A" U1 w6 R+ Y$ p% P% T
这已经完全错过了我的牌,现在我只是K大的杂牌。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翻牌也同样可能错过阿进和耳环男的牌;于是他们会在我的位置上领先下注,以求夺得彩池;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法确定阿进的底牌,翻牌可能给他三条、或者两对、或者顺子抽牌……更何况,耳环男的牌看上去比我预想的更大。, A; Y5 q2 S&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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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阿进也一样;那个耳环男犹豫了一阵后,下注1500美元。 1 N, t7 |0 i; b: _) `6 i7 f 8 [% E( J3 }/ B& K9 n 我把牌扔回给发牌员;阿进笑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 N+ R7 p3 @: I0 P 1 u; U1 s. ?- ] 耳环男很轻松的拿下彩池,可他并不满意。他亮出底牌的一对A,大声对我们嚷嚷:“嘿!你们三个!看到了我的底牌还是怎么回事?阿湖!你只需要跟注750,可你却扔了牌!这是你的风格吗?”7 F- U! S) d9 V4 C" u6 u' q
7 l4 u- ]$ |8 H9 | q* Y 杜芳湖站了起来,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着对那个人说:“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我知道你有大牌,我的风格可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8 [# i0 E2 p! R3 o 1 r$ ?! D- \& k3 {, x 阿进也随之起身,他摇摇头:“我是一对小3,如果你全下的话,我也许会跟进去——可惜,你把底牌暴露得太明显了。”0 h1 `9 W/ d1 w+ v( M
/ a2 p4 l" r' L$ q: k2 } 这就是鲨鱼和普通鱼儿的区别。鱼儿们总是惊异于鲨鱼们是如何看穿他们的底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信息。 7 q ~5 f7 D6 l: v* c' F$ t' p- U' l' @( j* y8 L; J
第二次的十分钟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比赛里,随着盲注不断增大,前一个小时内,我们三个人就成功的把其他所有牌手都扫了出去。( s) N: C) _9 [8 N
" `: q+ }; ]2 d+ O+ l 当第四名阿辉沮丧的和杜芳湖握手,并且走出比赛房间的时候,阿进有五万美元的筹码;杜芳湖三万;而我只有不到两万的样子。盲注刚刚涨到3000/6000美元,也就是说,我的筹码大概只够再下两轮盲注。 , k% S/ G) S: O) k3 |; h" V5 q % g: e+ R [" c) d7 s* e 牌桌上还有三个人,平均三把牌就要各下一次大小盲注。而这把牌,又是我的大盲注。 & @- Y. r5 R# G8 X# G5 F+ j+ K; m; o5 E' ]8 K3 z
看过自己的底牌后,阿进不假思索的说:“我加注到12000美元。” . `. D$ H6 O& m0 T. q" _0 M" V* K q- t p* g, v
“我跟注。”杜芳湖也扔进了9000美元的筹码。' f8 i+ a' R- { e$ o! w) R$ {. 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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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看牌。但我已经决定,无论拿到什么牌都要全下。我已经习惯了阿进和杜芳湖拿各式各样的牌加注、跟注;他们的叫注并不代表拿到一把好牌。而且,我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 N- A3 c/ q/ K2 I3 e( o b) u8 g' g# I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被淘汰了,阿进原本巨大的位置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杜芳湖直接坐在他的下手。当我全下时,他不得不谨慎考虑,自己的跟注会不会被杜芳湖再度全下加注。3 H- V4 _7 ]' K+ x: c- r! k2 D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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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一个没有拿到什么牌的奔放流牌手来说,更是如此。1 o" p* F9 Z6 y6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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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底牌那一对K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比巨大的底牌优势之中。如果他们两人跟注我的全下;那我的筹码有很大的机会翻上两倍——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拿到六万美元的筹码,这是整个比赛所有筹码的一半以上。就算没人跟注,拿下这个三万美元的彩池后,我也有四万多美元的筹码,同样可以让我成为决赛桌的筹码领先者。4 R: E9 }/ `& ^! `! @. {
* b* r: Z1 J' @2 u 如果在MTT比赛的前期,拿到这样一把大牌,作用并不是太明显。因为你很可能只从对手那里骗到几百或者一两千的筹码;但到了后期,这样一把牌就可以扭转乾坤——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面无表情的、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 & @6 I1 ^. A6 F- j. E$ Y! }5 A. t: i' G. k2 |0 l* U" }# e" k2 E
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 K" U% j* u. L/ m' M$ R/ i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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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5 H1 r2 M- ^. W& p* {9 y! j% `6 D; S6 \! [6 _+ M' ?% @! ^# }3 k. C
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8 W% K, n9 k/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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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 K0 b. k6 C A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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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p& b2 Y" s2 |; L3 K1 A, L1 M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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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 {2 N. r7 b& d: b8 H& K/ J! W3 ]4 S5 D! a7 ~5 i3 G( A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S0 d3 m: v9 s4 F$ P! s3 L/ z"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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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 6 e' r8 }. z' k, n* K% N" o( G& t# K9 Z
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 " d$ q! U$ K& p/ x" J9 @ : f! f- Z- l$ X o1 I9 f6 Y7 _4 {" p 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0 b1 I$ q2 G* c4 o. L2 T; r1 o# }5 R3 T" D& p2 z
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0 ~3 { N, T8 _& V U) h6 e3 _'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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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 f" c% K( m. E7 \2 o
; N5 _) @' c2 b" c 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 e- H! P( y0 P/ ^ ' L5 X: F: p, N+ s 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 ( r; _2 @. K& ~9 {1 c1 l8 ]" ~& W* }5 |9 t6 N
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 o' `* T% |7 P8 P% i# z+ y
, F) ~9 V4 e! u2 N" { 方块3、方块7、方块9! & h6 h3 G5 _& w* U( a : R- L: H8 q/ V% @. e# X 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3 X F/ B! `* |$ {, A,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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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6 x F1 C1 H1 E; H
9 }+ S7 u0 n8 h* w0 _/ H x 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 k1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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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K! 9 P( H# J, z3 J- s U! k0 | ; ?* ~1 `# S& V0 C 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 $ F: {% ^6 e# L g9 O* Y - j5 n; L' K4 o8 n 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7 y U, F, t; P! g% A
# u* k2 o9 P$ i 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 / J! J% R/ c, }" Q7 a; X* i5 ?3 s, P. j( Z! v7 D2 N" o* y2 y
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 W/ F/ L& q- i9 n* B) L# u0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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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做不到!我口干舌燥,心脏呯呯直跳;我紧张得不敢看发牌员究竟会发下什么牌来,但我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 0 M, x5 \8 k& ~- }! x5 e 6 _6 j8 b6 C/ y6 k( n2 _' a 河牌是—— 4 B; x" h5 W$ W4 z F, z O, j }
方块4!2 v$ |/ N& c5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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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杜芳湖跳了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短暂的狂喜后,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她是在感谢满天的神佛(含如来、耶稣、安拉、太上老君等人,连赵公明也没有放过)。 . G7 V8 d& t* ~' a5 g5 W1 f' i$ H+ v% \& H$ \
我出局了,阿进也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两人都很快就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阿进对我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天后再见。” 3 W# D) o, c; C- e# }* i: U, a, l2 h/ f8 {
我愣了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没错,在澳门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难瞒过有心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风度,于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也压低了声音说:“希望到时候,能够再看到这么精彩的牌局。” 1 d; S1 A$ s' B" A/ y6 j5 @& f; K* M( w0 d/ H& m0 w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 K8 _4 R( k D+ ?8 M8 f3 K1 o
' Y/ d h3 o% [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 0 h2 R- l1 f: |7 ^9 A; x/ m. e2 B' a0 F: j( A# F* W
我用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一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赛还没有结束,她必须冷静下来。 8 W) s% L2 C+ u! n1 T( T: g$ ^ 2 y+ s, S6 E% B( m+ A6 ~% t- A 我不知道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但肯定超过了九十秒——MTT比赛里对于牌手的庆祝是很宽容的。每一把牌胜利后,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观众席里的家人、朋友祝贺一次;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过九十秒。 8 F: o2 y" d, S & D+ Q7 P. O- {* f 可是阿湖的这一次庆祝,实在太久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阿进、还是巡场、或者发牌员,没有一个人催促我们。; a2 k: y3 ?7 B- a9 [7 @2 z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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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时间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 f! l( x( q( X& f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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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杜芳湖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我慢慢从她的双臂中退开,并且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阿湖,去把他干掉。”: e! D$ B9 \6 V$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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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很坚定的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发牌员和阿进分别说了声“抱歉”。发牌员笑着摇摇头,而阿进则很大度的摇摇头说这没什么。 # G# f ]$ h) z! n% a- m * |% v6 T7 G4 s+ A9 x 在刚才的这把牌里,杜芳湖拿下了彩池的六万美元,还有边池的两万美元。现在,她面前的筹码有八万之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而阿进的筹码不足两万。对他更不利的,是在接下来的这把牌里,他需要独立下大盲注——原本应该下小盲注的我已经被淘汰了。8 R, g! o3 H, v
/ y2 B8 M9 b' W& `! F& G+ E" W W 下过大盲注后,阿进就和我刚才一样,只剩下一万三千美元左右的筹码了。要是这把牌他没能拿到好牌,而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的话,他和杜芳湖的筹码就成了1:8的劣势——除非运气好到极点,否则这种劣势下任何牌手都很难翻盘。 n+ u9 g# j. b! w7 Q5 y
; a+ ?% @) O! x, S [1 O) Z$ W A 杜芳湖肯定是要加注的,即便她拿到不同花色的27这种最垃圾的牌也必然会加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谁都没有想到,杜芳湖会做得这么绝—— 5 \. e8 _2 Y, ]( c , Q" f$ [8 z$ \5 w 在发牌员给两人都发下底牌后,杜芳湖连牌也没看,直接了当就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这把牌就算她输了,也还有五万多美元的筹码;但阿进要是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2 Q! ^" v( g. ?+ { |) O. J7 B9 c% ]9 d) p5 I3 V 这样的行动,对阿进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最关键的是,就连杜芳湖自己都不知道底牌是什么,阿进自然更不可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 z: f, Q8 W# m6 V* C6 L' z( M7 ~& J7 t7 P( }5 f! d0 x
“我跟注。”九十秒后,在发牌员的催促声中,阿进终于作出了选择,他的左手不断在牌桌上划来划去;只用一只右手,显得很是痛苦的翻开底牌,并且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a/ b0 a; H1 z" p# n. f-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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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底牌是——方块3、方块Q。* X$ R7 F- n+ k6 V$ J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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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起身再次握了握手。杜芳湖紧跟着也翻出自己的底牌——她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得跳了起来!' ^! V1 n( J0 i- S' v5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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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张牌是——黑桃K、黑桃3。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杜芳湖在这把牌上的优势非常明显!尤其是在翻牌圈发出一张K,而没有任何方块、也没有任何Q之后!2 @6 U2 O! l$ t, o( ~' W' [2 ^
' P* F! U6 K9 z2 t( ? 在转牌再度发出一张方块K的时候,河牌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 y. k8 i3 K, D( U( Y& }2 m; b9 A* @6 I) M! J4 K3 M
毫无悬念的,杜芳湖夺得了这张入场卷。: _* U4 [3 W3 X6 v9 R2 _" i
" F d" Y! g; n" { Q 阿进开始鼓掌,接下来是我——再然后发牌员、巡场、以及刚刚赶来的DC经理……所有人都为杜芳湖的胜利鼓掌。 Z6 U) P+ P9 X: L- Q # |: F' X8 z2 ]7 a+ ^ 掌声慢慢停了下来,阿进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杜芳湖则被DC经理请去了办公室——关于Wsop的入场卷,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她去办理。 4 Y: I, L8 l! S" Q% E 3 l( C( ?2 S# d& m+ A. h 而我则去了阿刀的办公室。 . h- |1 m' ~* K1 W! j+ H6 F% ^1 r& |: l5 x: q0 H3 U8 Y
“你怎么看这个人?”阿刀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桌上的一张光盘。他的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很有节奏感的声音。) |+ M! G- G" v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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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他很强,比我和阿湖都要强。这次我们只是凭着运气击败他;但下一次,运气会站在谁那一边?只有老天才知道。”( a1 g: _7 C, A/ x; Z( ^
4 P7 U9 S8 k* |: h3 y, D 阿刀笑了笑,他递给我一支烟,又给自己点上一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吐出一口烟雾后,阿刀慢慢的说:“是的。虽然我对这种牌的玩法不太熟,但说到底这也是一种Dubo。只要是Dubo,就没有必胜的道理。逢赌必赢的人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就连当年的赌王叶生(叶汉),也曾经一夜之间,在拉斯维加斯玩百家乐输掉过五百万美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不论输赢,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4 h V& k4 G! C
+ e$ [- a s# _0 \# Z4 r “我们会尽力的。”我说。 # d0 d' W/ s% t8 c. b( }$ F + I7 u' h5 N% Z 阿刀赞许的点了点头,把那张光盘递给我:“这是他比赛时的全部录像。”* g9 d& H8 W'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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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2 v, G( h* ~% ~4 O, s
9 O" l) |0 B, S0 ] “不客气,应该的。另外,代我祝贺杜小姐赢得Wsop的入场卷。”4 ^) g5 D: _% R. ~, i
; s* `4 s5 d( |7 W “好的。”说完这句话后,我转身走了出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正文 第十五章 把悲伤看透时; A1 j) {0 G) H: L' v% _! u
/ l$ ]5 c% v4 o5 n/ J4 X 作者:阿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香港的年味都比内地要重得多。 - G& V% K; _$ o# u G/ B; A' W& X& p# T 2011年的除夕之夜,菲佣玛丽去和她的那些同乡一块过年;司机阿峰回了自己家;整个别墅里只剩下我和姨父、姨母;还有无处可去的厨师赵姨。 + o% n3 T2 Y" H- p1 N& K6 P$ k. C7 y4 m+ C9 X6 Q
从除夕的下午开始,姨父就脱下一年没变过的西服、换上唐装;他亲自开车,载着我和姨母游车河;到处都在张灯结彩,随处可见舞狮和舞龙灯的队伍;而他们无论舞到哪里,也都极受欢迎——这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小县城里是不可想像的。- y4 u' ]4 e0 i* e: u; q2 X' z
& y+ f4 W$ A, l5 G7 {$ R5 q 当天色渐渐昏黄下来,我们回到别墅;赵姨早已做好了一大堆年菜,她在餐厅等着我们。 & I9 [' s, u0 B- r; F! ]( k / q: j8 b2 L9 R) v4 r 每年只有这一天,她才会和我们大家坐在一张餐桌上吃团年饭;之后姨父打开电视,我们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嗑着瓜子闲聊;十二点整,姨父带着我一起去屋顶放鞭炮;再之后,我们四个人摆开桌子搓麻将守夜。9 W9 G) X; w8 f6 v
* q4 h6 Q( h2 k7 L* P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 l8 G6 \8 {. |- V& F % o; A, o4 H V7 _9 X. R2 _0 g “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1 S% o) s+ Z. U _$ _: b8 j 3 Y" s5 R, ~7 m, f9 Q7 S1 C f “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M8 F) m/ C. q# b3 B: @
+ c C2 X, o, p: S6 n* ~' D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 @; J. C1 F+ G: z7 _5 S 2 K& Y% X! a6 p9 }/ K" |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 z/ F6 d: f9 r- v4 R# X; N2 m3 Y3 |( N; X$ K7 a& Q$ q3 d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 ^, U1 Z- K. W& W' {- C% G3 h4 K- c/ {: k. H: u# x8 ~ r$ i
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 h) R0 o' A6 _4 z% i: `! l& I8 w: ^7 c) [" }, N4 h' Q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9 E6 \* p; l* b
% Y4 _+ { S, K; `+ X “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 + v4 c/ n2 \3 T) I ) R X" F/ ]: f- d “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 [( j0 R# r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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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3 {# K/ ~* n9 d$ W1 L " h( `8 O) S; v( S1 m q4 M 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j4 u# c. K1 E8 h/ q3 K" k7 E+ @
6 O, }* K3 u: ~) [- A* h “是的,没错。”杜芳湖说,“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 ' X1 ?% J5 o' v/ V: u5 K! K S8 O; x/ n
“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3 s4 s4 c, J+ m0 F
, z$ m( m# [3 M# X 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5 q7 O& C* n5 Q9 A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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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9 R3 K y; e( x( \* ]1 d
_, p8 d! S0 f0 ]- P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 x+ @1 G# P9 L) a8 ~' I
- b' g' y; m1 t# D [9 u# H8 A “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 4 i6 i2 |; U5 e+ Z; B8 ^0 C) Z/ G2 R* s9 q+ S
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7 A' a$ h- A% b! j, Z+ _0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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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2 a8 m6 J3 S/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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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 V# i' b) {/ d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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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 ?6 @. h6 `3 n+ C( a/ [( A+ P/ G5 k( u# _8 a4 u' t
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6 d4 C, n8 \0 g e
$ J6 G& }+ f/ M0 j( M3 O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想很多人都遇上过。”我回答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4
是的,没错。”阿进说,他继续问我,“那么,通常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我指的是……让人可以失去理智的那种后悔。”2 e" l. A) z1 A" C- g: P O6 c3 j
: y$ u& ?$ ]. ~8 Q7 a “当然不。”我摇摇头,“我玩牌有自己的原则;而这些,是原则之外的收益。在大盲注位置并且没有人加注的时候,我会让牌溜进彩池;偶尔也会幸运的遇上你所的这种牌;比方4、5翻出3、6、7;这些牌会让我小赚一笔;但这不能做为原则使用。我一直认为:你可以在路边捡到一次钱包,但你不能从此就开始守株待兔,一天到晚就呆在路边等人掉钱包……”$ H; J* ~1 A# s" w v
1 J* t" j2 n6 r1 D n “这更像一种风格而非原则。所以说,脱离风格谈论技巧和运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进笑着总结,“现在德州扑克的主导玩法是松手玩法;很多人都愿意拿这些牌跟一个小注进入彩池;因此公共牌对他们来说就极为重要……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邓生应该更喜欢在公共牌没有帮上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凭借底牌取胜。”) C0 ~1 e. ?; b! V* ^6 ?2 V& o1 l
( `9 W R* [) c/ ?& b 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 6 h" o1 M) S K. F" q9 r( K6 {5 W# o+ c! p3 P5 Q8 B% ~
“是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但我想说的是……事实上,当你拿到小牌时,反而输不了多少,因为你可以很轻松的放弃它们;能让人输大钱的,都是真正的大牌。而我的师父和托德-布朗森;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牌局。每个人都有一种惯性思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或者输得最惨的那些牌局;然后从中总结出一些规律出来,这种规律体现在具体的玩牌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风格。托德惧怕他的父亲道尔-布朗森,因为他曾经在两次Wsop决赛桌里,都被道尔-布朗森用一张奇迹般的河牌击倒出局;而我的师父则在1989年最终的两人决战里,被对手偷鸡成功,最后屈居亚军……”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如果没有阿进,我们很难想象,这场争论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毕竟,陈大卫勇夺两届Wsop金手链的时候、托德-布朗森被父亲连续扫出Wsop决赛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 U) W6 H x" l& F! D
8 I, ~$ A6 h$ V7 @( H “这是……”杜芳湖问。 6 x# r: e% n/ q- A; M8 {0 |- [* f9 k- ~
“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 K _+ f2 H& ]' V7 i0 g2 R ( q( b, i% p0 B- h8 w' p2 l3 e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H0 c) b1 I$ @: q0 X Z
. t) t1 X1 {9 K9 X% Z& g, W' Z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V+ a- Y5 t$ o
/ i: r: j- x2 K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 G9 l8 j; f* b* w- p 4 Z% v0 O+ G5 v9 f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7 N0 _ T" [3 I4 t7 y7 v0 K* @- K) n9 E: d, k. {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 D3 t+ F' t1 N
: B% V/ H$ G3 H$ `2 z9 o3 j }: H “他说什么?”3 ?2 I0 h) M8 n2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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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i1 M6 c" c# a) t0 t3 A7 b*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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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 R8 ]8 @# V' w7 r7 V F* h) F- A. |. ~/ N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 j4 v& K( h* P$ i+ p$ e% q* T0 ^6 L Q8 k/ _% G
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4 g5 i& c* @6 H: O
Q$ z5 E1 U2 N( V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 j c- M1 ~, w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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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 k7 P4 c' j' N+ J& t9 P8 c$ v3 r - \7 o/ N% o( K3 i5 b- D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t% i) @7 }* M' ^0 k7 o
* Z6 C d5 L0 s3 f) Y' P5 B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 y5 C! s5 w8 Q; X
. w* o h$ k1 B. p# T3 f+ P9 P “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6 j. V4 }. V8 V% s+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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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3 t) c. F6 y, Q" r 1 t5 _# y& R8 | “为什么?”" `, G: ]. O% Y) z
0 ` ]2 K$ p$ X+ r* D! R* } 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 3 Y: r7 O+ h9 V9 G' ^! |6 N + C7 G d5 k4 v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3 g" s, B7 D: D) C F- G6 d" d& p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1 b! e6 h& G3 P. Z' i( J* r* l 1 ^9 `: h$ Z2 o1 h1 ~% ]4 p “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 `- L b, L" g) U& p7 G. v2 Z7 I 3 k6 l" I2 _6 r 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 T7 x- N5 {/ t; q3 m, ~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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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2 A7 `& N1 P# Z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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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9 I/ j3 ^) r2 m7 B* o/ ^: f! k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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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H( M0 U; d! s" v9 L+ L0 t/ f |1 p
q7 z* r# i+ t8 w 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 |6 i! `% {# o* r6 l$ p - l" n1 L# x+ E, i; h9 N 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 o, J" Z; k" w+ l6 g- D/ e2 k5 f 9 W6 H- g9 O7 u8 G' o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 h3 q8 ^6 ^# o& U
$ J4 P' i' O/ ?9 Y 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 x H5 u* J
4 O w B/ D7 w/ y3 W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 B% p( i#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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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 t. m; i/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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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 d; ~* @! i: g0 g- h0 _7 s% U m/ L0 p$ l
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 5 {9 G7 ?. Z7 \# i! q : c, x9 X2 u" L4 {1 t( q “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 3 O6 c& W0 J" p9 m+ ^* J% S0 v! [" S# K0 E" H V5 O" s) G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m& l8 i1 k# T w1 U$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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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 A. [; ~* n7 Y * Y: \3 _2 M D i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 1 O# p4 ]7 b# k% l& x* r8 _5 P- w & }! X9 Z! A* Y0 S8 |$ S7 {7 B 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4 g$ S9 R: W5 ?, m3 M% i7 a5 P7 ~
! j+ C. t! ?' [& }6 b “是的。”我很快的回答。 % }5 Q+ F2 {- ?' \1 u 8 h" x1 t% }$ \0 L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机械的和阿莲跳着舞;感受着右手触到她腰肢的那份柔软。 x) C0 m0 p1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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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7 i. {* z" C/ o% q3 {0 F: t( X
+ ~; ?% U2 c8 j! e- _0 a) z& _( L “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 ; f' J- \0 M7 _- s: X O/ T; I# F: B% z& Z. q5 W9 l" E9 w8 ?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2 h+ I: M+ x: d1 m R# L$ F+ a [& i$ r: n& m' \$ h* o# B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6 L; v7 |/ J. O+ L0 q* ]
+ I/ d" h$ |6 ?! J) ?; A5 c# F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q. u0 a+ V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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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 h4 X, _# v4 y5 F* v 5 c- a$ |* R, h7 o& d/ M1 G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 l `* O/ _( Q+ l3 ` 5 |1 X* ]3 A" v0 \ Q; n “怎么会有这种事?” ; F% x% o1 q6 ?8 M! M; C0 M |$ D- U$ U' P; _" X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7 O9 V$ Q7 f3 I5 N, i2 E
0 Z. J% ~$ n8 P! k8 j2 r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 H, `; ?7 ~) x- A1 ?) u. R9 R! s/ t1 v/ j l
“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 r5 Z7 z k, f4 O* Q
2 D l4 q; a/ F! j% Y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3 ]) ]5 X, l7 }8 p- T- K - x8 ^; ?9 m- U( R% M! a) Q, F% x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0 | ? u/ f2 p3 v0 O9 t: E
1 G1 L" G- u5 w- i8 ]3 `$ ^# \' ]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0 G* k3 _: {( ]7 n! l+ M& m2 O. B0 K& Q# ~2 `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7 b- {8 }6 @#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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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 V9 g" g# H* p X( g! L& d - W; j7 O. k; G2 J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 V7 R R3 M# R1 L% U" V7 v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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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 |& l6 W: A) w#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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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7 y, B# l+ { V2 y9 j) u7 Y
- b6 |% t! o/ N! U) Z. N 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 P7 g6 v! H7 I7 W2 B. L2 t1 U- O, u- t7 y9 Y# b
“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 i2 L9 ]$ q+ i(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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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3 t# r# B' b1 m8 \& e8 Z(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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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9 O9 v1 Y7 L' G4 N# q: @$ I: |8 T/ U; E4 H
“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 v: F& [9 l- A1 _ 8 v. B/ l, R3 A9 A$ P “不……”不堪忍受我的逼视,阿莲低下了头,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我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 / m; h' h7 ]% `$ V. x/ j/ A, x1 y# k2 v7 K! n8 ^7 U% d# n3 i
我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认错人的。”6 Z8 g& D9 m) I( W& T- Y
. f( i" m Z: ~" ~8 W; c5 S( U8 s b “可是,你是平光庆的侄子。不是吗?” % x; ~) u$ c; l+ E0 U& R& ]) z r. m" O8 u5 L# `( J
“是的。” $ n" o- \) b+ Y6 E F y' | / [9 ~# n* x5 c 有的话,就像一扇突然落下的闸门般,可以截断一次谈话。而这句“是的”,毫无疑问就属于这一类。7 _ i3 z/ k6 @!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