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 y/ y: ^# B4 X/ b" E1 Y% r- P “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 n4 J3 t. ?& f7 d9 M8 P0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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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 . ~7 Q+ J! s: R. f' P G6 c7 I8 b
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7 |, Z8 q! I2 R& b3 `' f( }5 m3 ^5 k9 T( W% h
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 ]6 n* M: X( T) L7 u5 w, ~3 a
) O& j: h: J) u0 p' w- @1 u “随便。” 8 z1 n( R. i8 J4 P" @ , w# j' Y; o8 ]4 Z 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Y6 P N" I! p+ J6 V: b o( f# D/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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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J, n* i: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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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H" L. B. c1 v' S* m
7 t0 g, y. C: i8 ] “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 y! h8 ?2 y0 w+ ]3 P
% z# M- k7 F( d- p. J4 w. K 作者:阿梅我的名字叫邓克新,出生在山西某个小城里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 7 q8 X+ a) l& h1 ^ m+ J7 ?5 ?0 N- ^- X, v
原本,我的生活是应该沿着一条固定轨迹走下去的。但随着父母亲所在的那家工厂倒闭,一切幸福都变成了泡影。 $ Y: u' u! [9 i, w& E , T: U( s* W U4 s5 P 我的父亲开始酗酒,他把生活的一切变化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我无法用合适的词语描述这种心态,但我却经常亲眼目睹他在酩酊大醉后殴打我的母亲,下手之重就像是面对生死仇敌。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我的母亲无法忍受而离家出走为止。1 _3 ]. z* T/ C$ k1 f
% S# k4 k) D! n7 |3 ?! b$ N 我以为这种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到我的身上,但是……没有。他继续酗酒,却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工人、和蔼慈祥的好爸爸,喝醉的时候……至少在后一方面,也是这样。 9 I( `! Q" @3 r/ r$ o 3 k! i: R. ^( N( }3 S. z2 k 然而,我依然憎恨他,我拒绝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只有在学校要交钱(我承认,只要经历过内地的学生生活,任何人都能很快的接受剪羊毛理论)的时候,我才会给那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留张字条,字条上面永远只写一个数字。第二天早晨,当我起床后,相同数目的钞票就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弄到这些钱的,我也从不关心。/ Z) g P6 H" S8 D. P% v! L
- E) p! \4 I: z/ K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 W K5 v- q7 ` W: R! b% {
8 e5 x. q0 n9 R, N2 E 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但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1 s6 W+ O8 | A. n . H; O3 g% {/ e" f, Y1 V2 h$ @ 她自称是我母亲的姐姐,要我叫她姨母。她说自己文革的时候因为不堪迫害逃到了香港,在那里成家立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我马上就相信了她,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她。那天,我的姨母、我、还有那个人在家里对坐了一个下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姨母执意要带我去香港,我也强烈要求跟着她走,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的抽烟。8 T# x0 m+ p& e: n( V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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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跟着姨母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烟灰,还有两个已经被捏扁的香烟盒(那个人只抽一块五一盒的劣质烟);桌上,放着姨母留下的五万块钱,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在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 A) m1 X, U s, e9 A; j9 c% w& i+ Y6 f ) o! a* J `) ?) q+ @5 F- w O 我们家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衣柜,抽屉,床底。我看到他拉开的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白纸条;而当我的目光向上移去,我发现那个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之前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注意到地上似乎被一滴水给打湿了。, {: O# Y0 b; h. n: G# d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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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在那一个夏季,我的姨母把我带到了香港。1 ?: o! a% r$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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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姨父叫平光庆,这个名字我想很多关心香港经济的人都听说过。他属于一类被人称为股市大鳄的动物。关于他的成就,姨母在飞机上已经和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刚到香港,我就得到了他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见。 + U: s5 c7 b r' p) k" z+ X- O8 c 8 c5 o) l6 o2 d3 Y9 [, R" I 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 4 h7 @* ?5 g7 e 6 W% G6 C+ Q6 K$ s7 U! ?! p8 y 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 B* h- ?4 Z1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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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这些规矩之后,他又像每一个长辈一样训诫了我大约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对话里,绝大多数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最后要求我尽快学习英文,因为他对我的英文水准极其不满意,而用他的话来说,不懂英文的人,在香港根本无法立足。; n+ i Y4 `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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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1 z- L$ [- m- w/ N
D! `/ c; w- w9 T; P3 C “那就是……” - x4 ~. u, D6 h' P* Z6 o+ G# E% v0 n
“七千港币左右。”他快速的回答。2 ~. J1 F, Y9 \4 _9 \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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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跟注,可以想见当公共牌发下来之后,我面对的将是更为猛烈的下注,如果我拿到些什么东西,我有可能将十万块全部搭进去。这个数字对姨父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绝对承受不起。我想弃牌,但又有些不甘心。 " i' Y3 S. U0 q/ k$ a, V 4 f+ N0 ^9 _6 O( p0 Y6 U9 B 这种自己的心理斗争是很残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跟注,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弃牌。但不管怎么说,我扔掉了手里的牌。8 b. V! O0 z n. ~0 C$ U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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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自己:“算了,我可以等下一把牌。” 9 E! A) C# Z7 O% z5 F/ j8 Y1 ~5 R) L3 g; {0 M
姨父摇了摇头,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四种花色的Q942,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牌;我的牌比他好上一百倍。/ j2 @$ i$ g3 Y- c( p& t
2 v4 C# F1 P$ |' p. f 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 L% j6 A* C) x5 i5 z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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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 I5 k7 [! {; V5 a7 V G; o( z/ ^: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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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4 i: p/ {: k' }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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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D4 Q8 ?% P: h9 ^* s1 @
7 q. V$ i% ]* C1 o/ b% w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 s2 z( Q8 z* X" W L , |- [2 ^2 t1 [ n: ~6 u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a4 P+ G: }'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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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 4 _5 L4 S! F+ [* l8 f$ j. \" G! w2 Q6 ~6 x0 F
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 2 Y4 C6 [+ D- B5 L k0 { 9 s. D- @) g2 M5 U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M+ ]" ~ c& m" g9 \: U 3 v* _% g% G$ j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 y( s7 o: Z. b0 g#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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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7 C1 X6 K; ^8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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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 Y0 I8 @, V1 ~2 D( a2 p
8 T8 ^7 |/ h$ Y% p" Y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 n5 o5 l1 J1 |) D* ~ 3 \6 }, k- j0 q& h 我们先后去卫生间冲了凉,换了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躺在各自的床上。我满怀心事,无法入睡;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我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转去的声音。 `0 u. z* [; ]) C! z/ v * A4 x3 {1 G! h: x& y “你不应该帮我的。” ) O$ V( C7 _& P |# }$ s) g J+ A& h1 W* I9 D0 g, d2 E6 d
“你应该玩得更凶。” 7 V" [: h @: h) I3 }0 K9 m + ^, P0 L) d% P" I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D# A+ g: [-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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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 k$ R& F R- D 6 X- z0 G% b5 r! e4 G0 {' L; p9 Q “好,你先说。”1 w! \+ J- v8 F9 w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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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 ?; ?5 J7 C6 [) C5 V$ V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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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回答。 C8 I0 w1 D# x. k8 v) S+ d
2 w5 m2 u1 s/ u7 [ “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 k0 b- V/ K' S: {6 z1 O0 h , x. \- n$ v: j. p$ i3 A" E0 y. V “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q/ p+ J' u+ J( e8 R# L
2 n- D# e, ]4 m) j* M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T9 p' v0 q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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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 i) \# P1 v3 s5 V( U4 A+ `
1 f/ k9 M+ ?% O5 G 德州扑克尤其如此,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5 ?! O) `& _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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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已经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而且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 Y5 Z! p9 B3 F/ | 2 K0 f/ G& c5 }6 P3 v9 ]& J6 Q$ R 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F. x3 ]/ ]" Z7 n$ p
" {) r D' u2 p+ x& S 无论是紧手玩法(只有拿到大牌才参与彩池)还是松手玩法(以任何两张过得去的牌参与彩池),甚至杜芳湖使用的奔放流玩法…… 4 Q/ \7 D. `; F( t9 I4 T. A6 H& k z' G6 ]* `! O; y" e
每本技巧书里都不会有这个名字,这种玩法的学名叫做超-攻击流玩法(以任何两张牌进入彩池)。在我所知道的顶尖牌手里,只有古斯-汉森一个人使用这种玩法能够赢钱。当然,像杜芳湖这种只是捕杀小鱼的不算。7 Z" d0 O1 {- l G; w# ?* |0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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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无论任何的这三种玩法,真正的关键在于……你必须读懂对手的心理。 4 h l" w o( N, o7 J! ^4 l " J# M' ^& h [. v+ O4 i0 F: m 当前三张公共牌发下来的时候,你拿到了中等对牌,你决定下注,你确信大家会弃牌;是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弃牌,于是你赢了。可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大多数人弃牌了,但有一个对手会突然跳出来,宣称他要加注,这个时候,你知道他拿到了顶对,你会选择简单的弃牌;或者你猜测他只是在做一个抽牌,所以你跟注、或者再加注。: R' Y! K+ ?& c: T& W+ h# l
) \9 @4 v) n U5 q 紧手玩法认真的选择底牌,但一旦参与彩池,就绝少有中途放弃的时候。丹-哈灵顿就是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在每一把他参与的牌里,都会用加注、再加注的办法构筑一个庞大的彩池,然后亮出毫无争议的底牌扫走桌面上一切筹码。6 P/ g- N3 u% n i. N
# q6 A$ C7 N' n* E- ` 我喜欢这种玩法,就像我热爱那些周末来澳门休闲或者旅游的、真正的鱼儿们一样。他们的乐趣并不在于赢钱,而在于参与每一个彩池。他们会不计代价的一直跟注,他们会一直看到发牌员翻出河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击败了——就算拿到不同花色的27也一样。* j- r8 x# ]# N8 ~7 Z/ l! _!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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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松手玩法的代表人物是道尔-布朗森;他比丹-哈灵顿参与更多的彩池,但比古斯-汉森要少。布朗森和汉森的玩法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比哈灵顿需要更精确的猜中对手的底牌——当然,古斯-汉森需要的精确度更高。% }- l6 a4 A5 D; p7 b
' \3 h9 ?+ T% t+ L: ` 让我们忘记花色来讨论一把牌吧。当我拿到AK而下面出现AJ9的时候,我确信我拿到了最大的对子和最大的边牌(尽管这不一定能赢,但它确实比别的牌有更大的优势);我不用过多关心对手的底牌,就可以轻松的下注和加注;但当你用A2跟进彩池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 n' X$ _+ v7 o |, H 1 G8 }3 n0 [" P1 E1 R+ E) p0 K 你有一个大对,但你的边牌实在太小了,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没有2的话,任何一个有A的人都可以击败你,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平分彩池,于是你选择了让牌。但有人下注了,你猜他是什么牌?他有A吗?或者他的手里只有QQ,或者Q9,甚至他的手里只是78,或者根本就是在用36来偷鸡?# {* g, }. S; A4 _9 U# ^' F; T
6 A1 N; {; k" t7 k3 w 无论如何,你跟注了。接下来的那张牌是Q,你继续让牌,他把所有的筹码推了进来。在这个时候,你的脑袋就已经短路了,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什么牌。& [: C% ?0 G; t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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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时候你会想,管他呢,我有最大的对子,我可以看到底,于是你跟着全下,对手亮出手里的AQ,然后在河牌发出来之前,他就把原本属于你的筹码全部扫到自己的面前去了,因为任何一张河牌都没有办法拯救你的筹码。7 t- A0 b8 [9 }" n* Q4 t4 k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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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半的时候,你会选择弃牌,你惊讶的看到对手狂笑着亮出他的KJ,他对你说:“我看穿了你的牌,我知道你没有Q,也没有A。”然后你会郁闷得想去撞墙。 L: w4 ?( j2 R! ]* w5 w & l- g3 z4 k* ]3 V- ` 但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他们拥有惊人的读牌能力——通过各种各样的观察和分析,像神一样,读懂能力欠佳的选手。前面一把牌他们会很快的弃掉;而后面那把牌,他们会迅速的把筹码全部推进去,然后……他们的筹码就翻了一番。 : X6 j+ u; A ]0 A. v. s; k1 {. S! Z2 `; D9 { M
我也可以读懂对手的牌,但我不是道尔-布朗森和古斯-汉森。我没办法保持百分之百的判断正确,甚至连60%的成功率也不敢保证。我一直都很清楚,如果我凶起来,也像杜芳湖一样奔放起来,这种打法可以让我每小时挣到一万块钱。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撞上一把大牌,也许一切就都完了。/ d2 }( q& |: w! ?8 Z9 E8 f
, p+ O$ G% j# J 还有另一个方面也必须考虑,河牌出现后,所有人,包括鱼儿甚至是新手们,都会很容易的认识到谁的牌更大;他们会坦承自己的失败,选择弃牌。所以全下或者加重注的行动往往出现在翻牌和转牌后。甚至翻牌前的全下也比河牌后多,但是,问题出现了,无论你的牌优势再大,河牌也会击败你的梦想。就像凌晨的那把牌一样,我想要赢得更多,然后痛苦的发现,我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 }( P: `2 G1 |# K2 i% r5 e+ P( K: m2 I# }
我输不起。我只有有限的筹码,一旦输掉我就一无所有。% N4 [' k Q, ^! Q,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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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数量和手里的底牌同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而我,恰巧就是那个筹码数量最少的人。我不知道杜芳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我只有两万港币的本钱(现在连这两万也没有了),而我每个月必须挣到十二万——其中的一半用来归还银行贷款;四分之一用来维持姨母的生活;另外四分之一我要用DNT的名义送给那个女孩。 % Z, m! L* v: L ' ^) t1 y) O2 t8 [$ ^+ e 而我自己的开销,仅仅只是每个月八张船票。香港到澳门四张,澳门到香港四张——自从姨父跳楼自杀后,我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输不起。 2 [3 w: J) V7 w8 P+ D0 n- F; m$ k" p9 O& z+ k2 H
更何况现在我一分钱也没有,还欠着杜芳湖十七万。我知道她会借给我四万去扳本,那么就是二十一万——债多不愁这句话并不适合每一个人。如果说我在欠她两万的时候,可以选择跳海;那么在欠她二十万的时候,我连跳海的权利都没有。就算是死,也必须先还清这笔帐,因为两万块钱也许对她无足轻重,但二十万这个数目太大了,大了她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死之前还要拖人下水,这不是我的性格。 / [' q$ A% ^+ M3 y ; T+ B$ B; L* i3 U 杜芳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她静静的看着我胡思乱想,并且一直倾听着我的忧虑。然后她问我:“如果你的一个亲人得了绝症,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但不手术的话他必死无疑,你会劝他去做这个手术么?” ) R3 ^ Y3 E: p " p; _) B: s( s E& G; A! l “当然。” $ @+ r/ D' r/ o' t2 _" n* u( o0 E6 w
“如果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30%呢?”9 K4 z0 V( @- w# h(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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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会。” ) Y" n) e; Y8 B0 B+ c. ] 4 u- X% e: s3 t/ y9 I “那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她说,然后走回她自己的床,钻进被窝。但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跳楼自杀的姨父……是不是姓平?”! o. H2 T1 h& a w8 Q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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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跳楼自杀的事情曾经在香港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几乎每一家报社都刊登了这个消息。我点了点头,回答她:“是的。”' ?* S* D- c k3 R) F9 D% z* V
4 H6 O; c; M* b# J) B b. Q “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5 j+ K4 l5 f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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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R- ^# }; O5 g6 `# {*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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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k4 b. |" E% m6 ~
1 l5 g5 a6 P; H& c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 {- l; c, j' s. M4 O) D2 w) K! ]5 ?4 Z2 S/ f: Z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W; f7 \* [" k4 H7 l
' v* \& V* x( I) Q( ~ [ 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N1 q. t- P# V2 E* i!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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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7 t3 q, N' r1 ^* D. W" D
- m, L' z9 z/ l0 _0 V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 ^; g' E/ v, Z6 Z9 l( x
2 Y. _# j0 z& y9 X 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f y$ Q; B1 r0 v8 v* U
$ V. I- C; a) f8 L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 w# f3 O$ _* \* S+ T3 m* b : A5 E+ F3 K) Z& q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 {) p% g) W5 s$ |3 }( D: n) {4 I, I, E7 G6 s, g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1 {) U; Y# A% p
: }6 S, Z& _2 ^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 1 C( @! C. q) p8 d9 O e2 \# E4 @4 z' K9 Z; {2 h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 e0 W& q3 i1 L7 e% z2 q Q$ ]8 e- ]7 }1 y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 ' B) p! P) r4 `; y: f6 T) k% l/ \6 l; b* q4 |9 c4 H( M7 g$ {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O' ?! I! t/ n: X, g) E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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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9 q! C& r' }6 V7 m* W# V3 l6 ~8 @ R7 c" [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 + u2 y8 y4 d6 X% ]7 z7 m( N - b, S6 C) @, _0 {! g* X0 H “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 P/ S4 G9 W8 r( \ z! M) |& `2 \$ X: [$ X- v5 D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 n3 i4 u! f+ _+ }3 c' H3 O( W/ M. M O$ d $ J9 c9 U: M: a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 `( j# o2 Q% K6 y( o ]9 V, K& F# r% y
那是一对真正的A。( q+ d X' W2 L- \, ?. M
n, S* H/ j7 ? p- J 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 a: a1 X$ }, }1 I
6 Z4 I7 H1 c# b. Q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 Z: L5 K5 C6 x4 L4 ]3 ^+ C 5 A- \# r% l% j! X- K6 f t9 Q, A “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 V8 A$ Y- }- f4 x" z* t1 m+ A - M. J' H9 I- x8 M2 D! Y9 \+ F; ]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1 g# L5 W& }1 T# x S/ M$ T, s( f : V6 _! x/ ?2 I+ e 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a6 P* c7 n4 K1 k
+ m6 ?2 O8 D) H' |2 J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 s: o$ J% h8 i. _; y; O0 r. T C' T9 m# c) k1 G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 w- _' z2 _0 h* G J7 W3 O2 g9 F' w; \1 g- P( T
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5 l. p7 \3 o( v5 ^+ C&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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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2 T; b/ t+ t; @# k8 `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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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 _5 }% e) G% U9 Y6 s, }# ^7 _3 z; L
“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1 A1 t5 v( O! `/ h"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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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 z: | U2 q5 ?* h5 y' v% k1 X2 { {( b' X8 w2 \; o X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6 h6 q6 a9 Q6 D)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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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 $ f" `. {: `5 ` 7 x* d5 ` o8 V4 B* c, W$ e “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 }* c. Q, x8 w
' K: P4 c( ]$ _$ v6 X% E2 h8 D/ r/ K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H6 Q/ R# k A0 z: @6 ^8 y- I
# k5 @* k$ T g/ b5 r4 E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K& I `* u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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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e0 Z3 `% i# V8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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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 z# s" }# G& Y& V2 R, I0 Y: Z$ H/ Q: ~. }( R- s0 b3 Z9 [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m/ y9 s+ Q a1 ~! g. y: C' C; m: {* ?4 y4 K/ j4 K6 k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 E6 {- E R; ^# [0 E& \) S) N 2 W! k9 c/ S6 R 他不得不正视我的这一次加注。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在痛苦的考虑了一阵后,他决定跟注。9 X m$ |$ y- i
: O6 o) c# W% V* c 发牌员发下了三张牌——方块5、方块A,红心K。 9 g! f7 E! x9 G4 M* u, N 4 \& z, o# f0 w. i& q8 ~ 我像陈大卫一样,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另一只手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7 @- |# L& D'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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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推出了5000筹码,并且用一种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 T8 Z: K: A- V4 C6 ]% W
5 y! o m7 s9 o2 `- X 他知道我会弃牌,如果这把牌发生在昨天晚上,那确实是这样。我什么牌也没有,但现在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和他相比我有巨大的筹码优势,这甚至比手里的底牌更为重要。 ' y% B$ h% L+ C5 S3 ? ; B4 u9 j; v+ k. G+ B; P “我全下。”我淡淡的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橙子。- W& j' u& i7 z. c& W6 F
7 }* k [+ i% U8 Q' Z5 k- u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有A?” ) r" y) I8 ~/ @& U, `: A' x6 u5 Y+ t4 n$ b e+ y* H
“没有,我怎么会有A呢?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2 u- ?4 F, s7 R2 z0 Z! m/ | 4 O' A1 E# o+ a6 k7 \ 通常我都会这样很诚实的回答别人,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z' Y# c( y m1 V z l
4 N/ c& Y; ?' e+ @$ R# L6 A1 J 他努力想要分辨我这句话的真伪,但他最终还是判断错误了。他悻悻的扔出手里的K4,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有A,甚至可能是AK或者三条A,你一向玩得很稳,这把牌是你的。”+ M5 r' E-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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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进入这个牌桌之前,所有不需要翻牌(在所有人弃牌后获胜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翻出底牌给大家看,或者不翻)的时候,我都会把牌背面朝上的扔给发牌员,这有效保证了我在大家心目中紧手的形象,但我决定要刺激一下那条鱼儿,于是我这样做了,我把底牌翻了出来。 . V/ O3 l0 n) b( _ v5 B$ W0 O8 P4 b" } - s/ ?$ O$ l/ y- @+ j9 F- g V% F( c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我笑了笑:“我没有去浪费力气猜你的底牌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弃牌,你的幸运女神今天没法再关照你了,因为她不得不站在我这一边。” 0 @# D2 c2 q! X$ P) R7 { h g 6 c8 e( d/ T; M" f 这一把,我成功的赢到了他八千港币的筹码,但更重要的是,我把他的心态弄乱了。 ! v& U& Z( O8 j " W3 C6 ^5 Z; ]3 j i* t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心态乱了的时候赢到钱——澳门流传着无数教人Dubo的书籍;其中最畅销的,是一套八本的《百家乐系列》书籍,而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找一个已经乱了心态的人,当他下庄时你下闲,当他下闲时你下庄……只需要保持和他相同的注码,这种玩法可以保证他输多少你就赢到多少(不算抽水);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用这一招赢到了多少多少。0 S: B7 e: Y# h& M. _* W6 K(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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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也并不例外。事实上,在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上,他甚至还不如那些菜虫——澳门DC周边的很多老头老太,每天都会去DC赢几十块钱买菜,这种人被称为“菜虫”,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文化,也完全不懂得Dubo的理论知识,他们唯一的长处只不过就是心态把握得很好而已,但这就足够他们能够从DC,拿到维持他们生活的一切开销。 + A" l n- b! M4 @$ X9 M8 } % Q7 p. M/ w7 m% ]8 @- x 在无言的弃了两把牌后,那条鱼儿拿到了一对3,他贸然的在翻牌前全下,那把牌我拿到AQ并且跟注了他的全下。公共牌里没有出现任何一张A、或者Q,如果没有全下的话,我很可能会在中途弃牌——但他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W/ J/ t0 H/ ^9 b7 t/ ~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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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4、6、4。这就是那把牌的五张公共牌,他非常气恼的看到,那对3,神奇的消失了。5 A& f/ E7 j6 m/ M* s
: q- ~3 t1 D4 h6 I 凭借一点点的运气,我扫走了他的两万港币,但这一切远没有结束。他再度买入,又在翻牌前全下。是的,他有一把不错的牌,KQ,但我的手里却又是一个AQ,发牌员没有给他发出唯一能击败我的那张K,于是他的两万筹码和刚才的那两万一样,再次被发牌员推到了我的面前……, H( A% x2 p3 q)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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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疯狂了,再度买入,全下;他每一把牌都在翻牌前全下,无论拿到什么。以至于同桌的另一位牌手不得不叫来巡场,他指着那条鱼儿说,他已经妨碍到牌桌上的所有人正常玩牌。 2 ^% g1 o( u6 _" |7 C , L8 [8 A' w2 W% s6 J; } { 巡场征询了我们大家的意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那条鱼儿,只有我笑着对巡场说:“德州扑克里,有哪一条规则不允许别人在翻牌前全下?”* V4 R: g3 c5 t& x*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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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样的规则,于是牌局继续进行。那条鱼儿继续在翻牌前把把全下,偶尔有些沉不住气的牌手也会跟注;每一次他亮出的底牌都比别人小,但一半时间里,他总能凭借运气赢到几把。每一个被他干掉的牌手,无一例外的都决定不再买入,在离开牌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牌局,这太疯狂了。”6 }9 d& Y" d2 r1 Q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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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张牌桌只剩下了三个人:我,那条鱼儿,以及另一条被鱼儿吸引过来的鲨鱼。在没牌的时候,我和鲨鱼会简单的弃牌,把盲注让给那条鱼儿——他就像一个辛勤的搬运工一样,扫走一次又一次盲注,然后在我和鲨鱼有牌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文不少的交到我们手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3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中) , K, U7 K/ m* A, U , t% a% U) g8 z2 r1 \ 作者:阿梅这种玩法极其轻松写意,我只需要选择弃牌或者全下,甚至不用费心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我悠闲的抚摸着橙子、偶尔点上一支香烟、或者抿一口侍应生端来的冰水,并且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筹码不断增加。 ) Z+ o1 [7 [* V* _! k9 c $ n5 W4 q! w' b A* u' f4 V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那条鱼儿终于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个筹码了。" s, o1 u7 H; i9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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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的运气不好。”他站起来对我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恨,“我总是撞上你的大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晚的运气比我好多了。” + X6 ]- L$ k7 t% u 1 s. l2 r3 E* [$ S& q' s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今晚给我发的大牌实在太多了。”我递给发牌员五百港币的筹码做为小费,并且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6 i } f8 D7 B8 Z ! t3 d! |. K% O* M/ f- e" L' s' U 四十万三千,这是我在澳门赢到的最高纪录,那条鲨鱼也收获颇丰。我们心照不宣的微笑着站起,彼此都知道是时候离开这张牌桌了。 & S. k; ]# S% B4 D+ R9 P4 Q, v! N7 L, N, B- C) |
我们熟练的把筹码放进盒子里,他比我动作要快,但那是因为他没有我赢得这样多。鲨鱼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今天玩得很开心。”- B' }' L- x& a5 U) b
% y) D2 q/ Y0 j 我抽空看了一眼,她的盒子里大约有十七八万筹码的样子。 . s m7 M2 z2 V `. F A3 [5 p$ o6 n2 ^" A
她微笑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其实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 ~( k' S4 x% X, L. k6 k; O' O
# S. B" [! {! u; i& `5 M “可我也刚好结束了这边。我想我们应该先去给阿刀还钱,再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早上的船回香港。”8 b! n8 y; k. G/ b1 K( u1 u+ Z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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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干得真不赖,我知道你能行的。”收拾完筹码后,她由衷的称赞我,而我则再度回报给她一个微笑。0 c# T a2 `( I: ^% |0 n, q
3 s! e3 ~8 O. p) f( {6 X8 }! M 我们端着各自的筹码盒,一同走到兑现筹码的柜台,并且把所有的筹码都换成了现钞。 / J6 s2 K) a: Q! H/ Q8 P: J& X9 i# S' G
我点出七十张一千的钞票,连同两大捆钞票一块递给她,“这是还给你的,一共是二十七万。”$ |$ `5 u% C: o& B
- k9 L5 g6 `1 F. W. D. N “不,你不用还我这么多。”她只拿走了那个零头和一捆钞票,“对陈大卫那把牌,是你赢的。”% v8 u$ K6 G2 `) g; F1 \
: Y( j& A! s( \( {6 \ 我坚持把另一捆也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事实是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十万吗?”, w a* ^( E- m) F% d
8 M0 F0 S1 G9 q- g" p 她凝神注视着我,眼波温柔如水,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让我在这冷酷的世界里,感受到最后一丝温暖:“阿新,永远都不要再用金钱来衡量自己,你是无价的……好吧,这十万就算是我代你保管,你随时可以从我这里拿走。” 7 b/ Y8 {' m" T' }8 ^4 a y H 4 W( _. {0 U5 q8 r, |" N 我们再次走进阿刀的办公室,阿刀还是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桌后。虽然我对这只吸血鬼绝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敬业的人之一;抛开各自的职业不谈,这种敬业的精神,我只在以前姨父的身上见到过。- u/ S6 c$ A& ]1 z9 V( b2 s# I+ p/ U- q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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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十四万四千,请刀哥点点。”杜芳湖把钞票摆放在阿刀的办公桌上。 ' S9 S: H/ v% G, u6 D. c9 z 7 a. x% h. P3 G. n8 \! n “不用,我信得过杜小姐。”阿刀根本一眼也没看那摞钞票,就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他拿出杜芳湖的借据还给了她,然后问我们,“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喝杯咖啡?”3 e# I. T. R7 \$ Z' h R$ p
' _5 ~9 j# _$ d' S3 F “我想……不用了。”杜芳湖迟疑着回答,虽然阿刀看上去一直对我们两个关照有加,但在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句说话,以免触怒这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我和阿新正准备去吃点夜宵……” 3 ?$ `, ]0 _9 b- v6 x# ~: k( H7 p6 V( K# s% h3 ?! |* i& a
阿刀并不想就此放过我们,听到杜芳湖的拒绝后,他干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肚腩:“杜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了。邓生今天看样子赢了不少,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F* M& [$ Y/ ?4 \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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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我极不情愿的回答:“当然不介意。” ?1 o6 j9 I3 p" B% \2 a- Z1 G
! z* z" I& C, A/ O1 u, s 葡京DC里就提供夜宵,甚至还是全免费提供;但阿刀却极力建议我们去DC外的大排档里吃——澳门的所有DC周边,永远都有很多通宵营业的大排档,这里的东西并不是很贵,但味道却非常不错。/ ~- D. \! R- W* \
. P1 D* R& {7 ]1 T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阿刀、杜芳湖和我坐在一桌,阿刀带来的八个叠码仔分散在另两桌坐下。 4 E* ]6 ^9 e% R# {) C( K0 {! A/ M- v- B2 M
杜芳湖点东西的时候,阿刀一直在和我聊天。不可否认,在不欠他钱的时候,阿刀确实是一个值得你花费时间听他说话的人。他对澳门所有与赌有关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些趣事和逸闻,都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 M1 v5 x, B& r. _8 p0 n5 F v$ a# v) `3 K
大排档的老板给我们端来了唆螺、臭豆腐、牛杂粥、猪骨粥、鱼蛋、凉茶……当东西全部上齐了后,杜芳湖回到了桌边。 : I/ r0 ^5 x* Y5 ]4 D$ z# w, l! ^( X1 Z# W- t( k, C
“邓生不喝点酒吗?”阿刀问。. r6 {- O(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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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4 f) l3 a& \! D3 [9 t1 \ 5 b, ~! n) [8 [ t. w. m 阿刀点了点头:“嗯,喝酒容易误事。我也很久没喝了,但今天难得和邓生、杜小姐一起,我们还是弄点啤酒助助兴吧?”0 ]. Y, V/ V+ } G9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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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征询我们的意见,但却分明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我们又叫来三扎加了冰的啤酒。+ u" _" O/ e5 Z4 `# G. R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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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繁星点点、习习凉风吹拂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在这夏夜的户外,带着赢一笔大钱的兴奋,和几个朋友喝点啤酒、吃些夜宵,其实是一件非常写意的事情。 5 f$ s x( b/ d+ O- P5 G5 K e 7 |( ^5 v7 @- w* J- E* Z 不过很明显,如果只有我和杜芳湖两个人的话,我们必然更加享受。. a) `" h# v6 v) R
2 {7 \8 y2 d/ c" O- i9 ?. D& ^ 我们一直不着边际的闲聊着,但我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我知道阿刀不会无缘无故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果然,当每个人面前的啤酒都减少了一半的时候,阿刀终于话锋一转,拐到正题上来:“邓生、杜小姐,其实我刀仔……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两位帮忙。” 5 G) A3 T9 i- |: u+ n) o( Z/ G5 e, M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我看到阿刀一口喝下杯中的啤酒,又给自己倒满。 : I7 r8 f. |" v+ C- i) R; i1 X( R& s' ^ [6 }+ r7 u
然后他看着我,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疲惫:“我想邓生和杜小姐一定知道,澳门的四大DC都是哪几家。”! |# Q1 t7 _: \1 Z$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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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新葡京、金沙、永利。”我简短的回答。: t% Q" ?# [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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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邓生说得没错。我知道,两位也许看不起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但没办法,人人都要生活,进了这一行,也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要看我刀仔现在还算混出点名堂,下面带着两三千个小弟……” . x/ @$ p( J6 P: ?; P* B2 c. S8 {( U , I3 h% H) b9 b, J ]* P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我刀仔从做这一行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但我下面还有两三千张嘴靠着我吃饭;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对他们负责。” 3 N4 t) U! b1 p& W1 Z1 a8 Z. n' S0 O3 S5 X7 f
我和杜芳湖都放下了筷子,老板和那些叠码仔也没有出声。在汤锅“咕咕”的声音伴奏下,阿刀的声音像是遥远得从天边传来:“其实,在我们这一行,能混出点名头的,就只是三个人。阿力、阿泰……” & H6 p9 i; L6 m8 E% Q" ^+ R/ P) t0 `- x* i8 s: K, K
然后他指着自己有些谦逊的说:“我刀仔承蒙朋友们看得起,也在里面占了一席之地。” / s$ S/ f: g, f$ }7 l: v9 G/ |5 G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 C$ v9 @) A8 p2 ~4 h * J" k4 [, Z4 f Q “澳门一共有十三家DC,葡京和新葡京是我的地盘;阿力占住了金沙;阿泰占住了永利;其他十家也分别在我们三家的控制下——本来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很多年。但就在今年,美国的韦尔斯集团拿到了一张澳门赌牌。” * T1 o( l& r8 T. F9 U9 n# L* T- [, U/ Q" x
“我们三家都觉得,应该坐下来讨论一下这家新开的DC。在从前,我们都是每方派出一个人,以梭哈的方式决定胜负;但今年阿泰提出了异议。他说,我们应该与时俱进,用现在世界上最流行的扑克游戏决出胜负……”. F% M4 S. Y% J
# p c% E: b2 {7 o8 S( i) r/ g 阿刀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下去:“他的亲弟弟阿进,就是陈大卫的第二个弟子。” & l) N+ A- p o4 K2 V' _( F% f1 @; r9 {, M
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他:“那阿力不知道这件事吗?” 6 ~' X; i+ q, ]# M( F5 e/ C6 |% y+ Z( g. c6 X- y: `2 u% G. \4 M; Y/ i
阿刀叹了口气,他的头发被海风不断吹起,露出鬓角的些许白发:“阿力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赢到这一局。两位都是玩牌的人,应该听说过托德-布朗森这个人吧?”! p( ~5 q8 G, c2 L2 [
. n& B0 X& \5 A2 V: x “托德……”杜芳湖点点头,她的声音沙哑得有些低沉,“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两次和父亲一同进入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决赛桌,被人称为Wsop的无冕之王。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和父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八年,这八年他绕着地球一直在赌,赢多输少。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道尔-布朗森,早在十年前托德就已经拿到Wsop的金手链了。”6 q, k% c1 s0 Z7 g* g$ E
1 ~: A3 @( N( o7 Y “如果你坚持最初的战略,试图渐渐放松你玩牌的要求,那不会有效果。当你决定开始玩较弱的牌,你的对手会有效的让你停下疯狂的步伐。当你用同花连续牌采取行动时,你后面的家伙会用任何一把好牌全下来对抗你。你开始本来想玩得谨慎,但是你的牌桌形象没有成功的建立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你非常大意。现在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继续玩谨慎的游戏,甚至比以前要更加谨慎,因为你知道,你的好牌会得到巨大的收获。”' `9 N) F6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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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牌桌形象,这是我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我感觉似乎自己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 L' W) w& N. t; T- s2 @
9 k8 W! h. u9 m N. U 我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问龙光坤:“阿坤,在那场SNG比赛后……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 ) ^' T9 D F5 ^" X8 t1 Y % o) P- O% ^. u4 _" h' l 他正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的啃着那本《超级系统》,他阅读的章节我在之前已经提过——那是些诸如勇气、罗曼蒂克之类的东西。 2 \/ {: X, J; S 4 X# t7 Q# U A. d" r* y, ]) y* R8 T “评价?”他掩上书页,似乎很认真的从记忆里试图寻找出答案。我紧张的看着他的嘴巴,然而从那里说出来的答案,却让我彻底的无地自容,“嗨!没人评价你,你觉得谁会没事干去评价一个超级菜鸟?”0 s ~; X- K8 Q0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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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阳台,一直到开始上课,我也没有和龙光坤再交谈哪怕一个字。 * q/ Y; a0 N W1 s: W 9 Y1 z. N- i7 A3 [& N/ h. O 香港的高中课程大致相当于内地的初中,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填鸭式教育的我来说,这些重复的内容只会让我昏昏欲睡——但有一点他们做得相当好,老师对学生有着无比的宽容,只要不影响别人,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1 z% B( K/ I0 R) S% V) M. ]3 P
- t7 y5 `" q' H) H- I6 m 我不知道是香港的所有学校都这样,还是只有第一纪念中学才这样。但我把课本扔到了一边,然后拿出那套哈灵顿的书看了起来。 % J a) z) g3 S; q. I+ R3 P( B% H3 Y3 X, G5 u! l
是的,牌桌形象,整套书翻来覆去的就是在说这个。 : `( L4 H6 @$ z! m+ q( g: I4 D% h" o # Y0 T7 c$ q9 H Y SNG和MTT差不多,但它们和现金牌桌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游戏——现金牌桌随时可能有人加入、有人离开;筹码输光了也可以再度买入;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你的牌上,猜中对手的底牌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 ]- w: u. T; l. S0 |2 P4 C- ^. |8 y0 o1 L$ M
但一场SNG比赛从开始到结束,你的对手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他们不可能被轮换,也不可能中途退出——除非输光所有筹码。& v) G" I4 ?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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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人与人的对抗,在SNG比赛里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筹码优势、位置优势、甚至底牌优势……哪一样都没有比摸透对方的心理更让你接近胜利。 6 O9 U$ \$ d6 D {5 c/ P6 ^; H, D- l8 T9 U$ L& r& V
这一个星期,我是在哈灵顿的陪伴下度过的。我知道自己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我急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然后我渴盼着周末的到来;而周末,终于到来了。; C( b) a* E5 ~1 n+ g
x/ B0 o/ G" E. o* R/ }, J, B 吃过晚餐后,送走了姨父姨母,我迫不及待的找到那家游戏室。' O- b; v6 p8 H
6 @/ v# B- s! h/ J& U6 ?$ x 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非常欢迎一只超级菜鸟加入自己的牌局;所以我轻易拿到了这一周的暗号。我一个人穿过那些游戏机,走到那张台球桌前,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对那两个年轻人说:“我来找史密斯先生。” ( r/ b L7 j' [) y! D& w2 T3 q# `1 r. i0 t- d& Q Q9 d, Q1 b
“是的,史密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他们推开了那扇门。2 B. E( K- Y0 I8 s8 h
' q4 p6 J! [3 `1 u/ V0 |) S 八点整的时候,牌局开始了。哈灵顿告诉我,我必须注意观察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牌局里,是龙光坤,他坐在我上家;以及美女和秃顶,他们坐在我的下手。 + g4 C. H0 k% A+ _' p) _9 h# V7 K; E' k a- t
于是我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只是全神贯注的观察他们三个。 9 f% [4 S) n9 j; I* }$ I: O4 p - k% ~9 p0 r- w1 c 比起上一次获得情报的杂乱无章和毫无价值,这一次我自己都感觉要好得多。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美女玩牌非常稳重,她只在拿到AA时全下;秃顶则喜欢用重注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大家都只是跟注想要进入彩池的时候,他拿到89这样的边缘牌,也会毫不犹豫的加注所有人。# b( m& h: c: A" `4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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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观察他们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注意建立自己的牌桌形象。事实上,上一场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超级菜鸟。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I5 { i% U; D. ]2 ^%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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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K小说网电脑访问: ! ?3 y5 I5 A+ w. { 4 O: J- d2 ~/ ?# s/ N9 q9 s. T0 G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下) ' F0 F6 i2 p7 T5 [9 n( P# I& q \/ h3 M6 C: ]9 f' d8 `0 `
作者:阿梅现在的盲注,已经涨到了40/80港币,这是一个比较令人尴尬的数字;花太多的代价去抢这么少的盲注确实不划算,但随意的放弃也总让人有些不甘。; x. O7 ?* b8 Z( }; S1 f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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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快盲注就会呈倍数增长,下一级只是50/100,这看上去没什么;但再下一级将会是100/200;再之后是200/400……在被盲注吞没之前,每个人都觉得,在不必付出太大代价的前提下,是时候做出一些行动了。/ g# v/ j6 f3 |3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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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5 C) A1 ^+ l: w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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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 X( C# g, M- M3 ~1 N" J5 V+ [& j
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J p0 G- N3 f) H9 W, ^" X. X
Y& x1 {/ F7 g! S; E+ ^, c 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0 z$ R5 s& W6 v ; i9 S. `, n2 p' C# |1 u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 n; {7 ^- }2 a
2 {% `" a3 y4 K% y* m# I: A 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8 B4 _8 G,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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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 " D/ F9 K4 A9 H3 l - M' L8 \& _7 Y* v" N* L 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 F; F x; e! r8 W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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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 q# ?- u. R/ U- [,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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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 p1 S" V, J$ l6 r1 v+ Z& O" j [$ e( {! p
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 J/ _* M2 q$ I: q# j
& ~' F' f" Z- s- Z 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2 S/ h. K, A) h+ ` I! k1 T ( `0 u7 {! Y5 ]- G$ J' C2 a “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7 t7 x* C% m) M3 w8 b+ }'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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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 I& g5 J( ~7 h4 {5 C6 D; r4 g! d
) b- L K! I# c/ Q, Z6 z- G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 n7 ^7 {3 u. V8 z9 V* i6 U4 B( R# M: f 5 k; W# Q# S2 d4 U' m 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1 f& ~6 \5 h- F* Q; Y! W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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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W* U. L0 A+ A. e+ n6 p1 }# i
' I3 n) i6 u. }- X 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 h/ ^6 `1 E) J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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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4 L5 r+ ?- q1 v: L/ K g! T% z& @1 A& ?4 C2 |& o
“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2 a: l$ e1 C5 U9 r/ g
, k$ j3 [( }: c- [* X; }9 @ 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 z |. I: W" {- ?: X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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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 i8 S0 ?8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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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 9 L5 ~; i8 ~- Y5 ]# r6 v1 G0 S% }
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 2 t4 ]7 _& {* ?/ u8 X5 B% B' {
“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 `8 M: y& y L4 }' T N5 L ( R, ?# c; O. P; c: s4 T “四个。”. P% H, f" D- p* @: s9 I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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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1 b% d8 z7 x2 j ^& U) M5 P
" _, e* w- F& \- Z1 D2 z. J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 9 W# \2 H$ t: U! J. p $ [' e9 f$ H$ T- s* s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 D" p8 e1 \* Q2 R/ ?' U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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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 $ m! H8 Q( g `+ l0 v' [/ ?8 N . k; `8 Q& ?- }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 & {- W3 o! Z3 |( P9 V6 g 6 M1 z$ t5 H9 l! N- W6 }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9 \! Q E, s8 t% h& |( W . _/ M0 N4 b( Y/ i: g8 v, N; J1 w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 s1 T+ j: V" ]8 n0 V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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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2 c7 |9 ~7 J, C2 d- }# Q, }# V+ l& w% Y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 ]" b+ q3 u" g* [3 O+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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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4 h% ^, W1 z5 q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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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m2 B: C% k2 K)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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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0 C9 a9 {, _2 s9 K) ^ + a' [: m4 Z f! | ^* H 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 m8 x9 U3 z: t3 s4 z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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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3 v% g6 I; o9 y: m0 d
/ E8 x, B+ b; e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4 ^/ R! X6 v& R( c. B ( V# o( z0 p% {4 s4 J0 T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5 s; F5 o, u; J4 C: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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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 $ M; h( E# V+ o5 i4 D2 E9 c% Z9 b' K# w* o+ Z' D! U7 I
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6 ^) e+ }2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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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 # d# L1 D- R: P0 Y$ b E0 D# S: |& v, U2 m “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2 M0 s) I2 k!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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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 6 P# c5 s: s& @& v" d3 _; B* N p 9 q$ S$ l9 L% @: p “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 z# u! t' S+ ^7 A$ p+ U/ }2 I$ o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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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 - J, c2 S- v/ E! ? 5 w: R! E& {7 o, U }) |% H* D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 d# o3 s* Y4 R7 X+ D9 i
2 i6 u" h+ m9 `/ A) T5 q 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9 v" I# F/ t' x* y- a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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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T* ~1 j4 f5 y) R; k. g$ G
- q T, x2 M1 Q, z 被这种环境包围着,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也开始阴郁起来。杜芳湖走进一间没有关门的房子,我也跟着走了进去。5 r$ ^ L; C% U5 M7 W: Y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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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子很小,总的面积加起来大概和姨父的书房差不多大小。我猜想这原本应该是个一室一厅的套间;但现在却被用布帘隔成了好几个空间。我和杜芳湖走进的这一间应该算做客厅,大约有四到五个平米左右,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四只瘸了腿的椅子。# {- g5 X8 s' ]/ a4 J7 C
) \0 h6 u6 h( `9 k7 T" w8 q$ ~ 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 0 Y! z- M0 g9 P" \ 3 X; |3 F5 {+ O) l* P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J7 E$ b7 ^# H. u: B.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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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杜芳华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杜芳湖一直很注意的看她的手势,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2 y. O! V% K' q; J& O& l2 p+ h: n0 ]2 |9 R$ m
杜芳华几乎是跑着进到了布帘后的。杜芳湖卸下那副笑颜,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是我的二妹,她说要去给你倒杯水喝,还说妈咪刚刚睡着。你……你能在这里等我妈咪醒过来吗?” 0 }& Z O! i C 5 a6 E/ p5 V& F- S. L0 v 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在她家浪费一天时间的心理准备,这并不让我有什么为难。 7 A% m7 ]: P' P' i V4 l; \ ^3 f; ?6 ^# v
我只是迟疑着问她:“你妹妹,她……不能说话?”/ O* c3 o; U0 B9 K
9 B6 a1 u2 O1 [$ e( B “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 \3 K! b2 P& ^% }5 W8 p, n! l$ a# r2 D. M- K/ ^* D7 T+ o+ Y6 v+ l
“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p6 @& e+ c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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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r8 M+ _6 R; @7 p
) D2 t% R. F: h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 O1 W1 ^7 f8 H: o. F6 y2 p + [& c+ V0 z4 c( z3 r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 O' V9 {: e0 W c( w0 w , z# M3 c% z6 ~ 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7 b4 G- i" s K; y2 w
* X8 X) c" c7 G+ g& E+ W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 |9 z/ U7 a8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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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 8 F$ F' Z& U' a - N/ I1 d5 l# e" ]8 @/ L( h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 9 s6 S- T9 T" X7 @! B, w# |+ ]! n) u, K% k, K$ M5 [1 j5 \% ^9 C. Q4 f/ g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m3 `6 p& j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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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 Y8 \, k8 F. w2 y4 }$ @% X 4 ]& w+ @5 g7 M7 e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0 B4 g5 S% s1 \
/ C' x6 B6 u- v. ~, v9 ?1 _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 P& U8 b: o3 f
7 p. ^8 Y, p( Y4 T' q o. s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A1 l, @, ~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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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J5 x) c! }, R% l8 y/ A8 w
& L1 x0 H2 d* h. G3 f 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 T0 ?) h5 Q! n0 [( q . _) Y/ F1 @ R9 {2 [0 a7 R8 I# D 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 r5 j' l3 D4 N9 p9 [6 S
' l) c0 A6 o/ ^% M+ l, |/ f “是的,从姨父不在后,她一直这样。”' w8 k" F$ [5 s' c1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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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3 d" W* X$ R" l9 R6 ~, S$ P$ X# a5 S0 T- h7 j1 s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4 R7 [) n7 B3 h2 A. ]1 s0 S/ f4 a, E- o% ~" x S8 ^5 I3 z4 K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6 j6 Q% ^. H# ~% {# U5 e: a+ l7 a9 }7 y! X3 Y
“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3 ?. D5 Y3 o( o7 y. u$ c2 T ) E) r% I# `( S9 L Z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M: e, O t: P
x) B) ]9 K# `% n “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 C3 d# E0 o" b5 a( @! O8 n8 X1 F. y4 K6 B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2 B2 F' e' C8 a8 x. p' }) V 6 W7 ?+ L( ?( x7 n, W; N 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 J6 X( m$ m
; ?1 M6 u1 d" a “有。”& k9 g0 y" R3 s. Q1 R. H
1 ^, ]$ Y8 h+ f" K1 `8 v: _4 y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9 z. Y! h' W$ G0 i & x! Q3 y+ c9 k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 i' c$ o8 k- t3 e* a( z4 b' ~. J9 e% U* \9 O8 n7 \2 F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W# w8 l m7 ~1 O, Y! Z6 L& p
& a* F" T6 p3 [" ~2 ^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A) q8 a0 n& X2 r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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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5 E1 d: S8 ?" }! w- M%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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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 g5 O$ D7 a' j2 |" m; |! h+ _# W k" N
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 Z v: u$ D6 a M% T' G/ g+ i; R+ k( h4 D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l+ E7 J: h1 V* O0 S2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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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5 J5 w8 `$ G$ i7 R2 U.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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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3 b' @1 q) V1 H7 I N0 I9 c6 h( n
; H) I/ \/ [% F- E& [$ h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 X' X2 l1 w( |" Y4 j- `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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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2 V, N) q* a3 _$ R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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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 @. j' e. n) j, Y+ @# a* L+ i2 g% S+ S8 _% k! @9 e
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 U: @8 Y$ b/ | % u9 u' Z2 F& P- n' Q- J2 Y- D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6 ]5 j6 _/ G! x2 E9 K: J$ f6 p, z 6 e+ N! o- C/ R4 a6 f1 t9 F5 N' T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 Y; W( g3 s: Q: Z& a; b0 ?
3 x3 k' P4 o% D) k 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9 s* Z3 P# x3 d+ p/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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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中文译名是——0 F$ @5 E3 ], y3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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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1 O" g- q/ G' |8 P: [
0 X8 e7 g# c% K) L& Y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7 U! y9 s# l9 O9 W2 P
. L: a- Z, l7 b' T( N+ C! T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 5 X: ~' P' a: c: X1 C1 _3 N# R5 p# n " |+ h; e6 n# | 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 i; I2 i9 |( x; D" B! B$ x( i+ ?; g0 K1 {2 Y2 b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1 P0 A$ l4 c* D6 S2 u/ G1 f + ^. ~4 j) |: @' R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 ~' e% `) y( x' u5 O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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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 ' ~/ N0 k# u, s% P+ B& P ; |' |7 P9 G1 s% k. E+ {$ e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6 ]0 U8 U$ g1 D6 o
, Q0 p) C4 \" t2 x J% _' O$ g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6 ?; {0 n9 \; ?1 _1 Q1 I6 h% ^0 t3 J
“是的。”4 L4 t3 j9 s8 W: w$ H. S8 O- ~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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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了?”; ?5 Z& M" _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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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吧。”! `' n3 W; N0 k7 l5 p# {" g$ C
$ `6 L e" F' {6 o+ D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8 z/ l4 G. j+ @4 _4 D
' u V6 ]3 V3 P 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V- }; b: h. s- E% f) u& k
" [2 Z2 i" Y9 S T4 J5 B “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 E- c4 a: T. b* s' u0 A' q 6 w0 l2 @1 _( Z- Q1 P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4 C. U6 O9 g, s S$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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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死?有这么严重吗?” n/ h7 D) l7 X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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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 ~* [# s% n) S3 L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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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0 L8 O& T- G6 P) M6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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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5 p1 U( m7 e- L$ p* `2 `
8 o& Y% Q" H: }) J/ ]; | “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8 e4 S7 _" Q( C( _* f- P" g ( _9 n4 p( h! W8 s8 t. e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p5 `& t; m- z0 d1 F
|: f1 {, R9 C4 @, Y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H! B. f, m6 X% i% E+ A3 {. `
+ _! u( z! r/ S “你是哪个班的?” $ H1 e2 F3 p& z: H% R% k) S" U3 B
“高二三班。” 3 u# o* J/ d0 ^6 t$ G1 q% l" E8 l! [' j9 Y% e. R. I( K
“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 t6 L5 @ {" G/ Y8 ^8 |
$ U# j) X: P* S “暗……呃……我叫邓克新。”; D+ \* M8 @3 E8 z0 q" k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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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L: t$ S- e' _( _
1 T: z2 z% n: R. V' q& s( ]! ]0 n “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r/ e4 @- e+ J, P. B1 x
# B6 I- R7 ~5 `$ G$ j2 u9 z “一言为定。” w: q% S! F B , W5 A! Y% X# { c. k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 v& v' [2 b. R+ u2 \( L8 P " Q; }2 x" O/ j+ _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 |, i* P$ f- C' R- x) i" k+ `* Z" c/ ?7 A' R* a L. v
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e& G# N9 A' A5 o# C5 x9 m
7 V' K5 }7 H/ w+ w* M+ a- V 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V4 M7 P! C. [5 [! L# V6 [7 [1 f; A8 Z6 {
阿刀依然那么彬彬有礼,他亲自把我们需要的电脑送进套间,看着技工装好后。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F. \& [+ L: N
& r- I5 K* X/ v, z) E 我点出四万二千港币,双手递给阿刀:“我们需要报名参加周三的Wsop卫星赛,希望刀哥可以代为报名。”# s+ W7 l2 c% j# A
0 I! E. P1 `8 b, Q* I0 A 发牌员撇撇嘴,发下了河牌——红心2! & _+ n" [' Z( g* P % k f F+ N; Z! t “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 ]* G" u; t4 l3 y! Q# s+ M
+ `- Z' s( W8 V 那个山羊胡子沮丧的站起身,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全下的双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胜负后再握一次手;这是MTT比赛里最基本的牌桌礼节)。他的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脏话,直到巡场叫来保安把他赶走为止。 5 x0 g# I5 f4 Q. @" k, k. S1 E& p0 g# H: K5 W0 ?) @6 Z4 i, y
我听到背后的杜芳湖长出一口大气,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继续加油。” ! O% d2 e. u3 G0 K; _9 N3 c+ r" k+ d# r4 A% |9 i5 R/ \/ Y
“谢谢。”我一边整理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一边转过头对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 . J6 a8 ^& `3 x! ]- B5 n 4 o$ ?9 J7 q4 {* t “那当然。”她笑着回答,然后走回自己的牌桌坐下。' T- n, \% _3 n
' I3 c, r) b. |0 v0 H* ~2 h 这样一个小小插曲过去后,我这张牌桌上的人显得沉默了许多;玩牌的时候也更小心翼翼——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 : S/ @: O: t0 s) Y$ o) n% J6 A6 x& }! O 6 J N; \% S; w$ e2 O 在那一把牌里,我的筹码翻了一倍;巨大的筹码优势让我玩得游刃有余。我不断的主动出击夺取彩池;面前的筹码一直在稳步增长;直到巡场通知我们大家说,到了休息的时间了。1 R' q) x% S. B! m
. T' C) K2 U# A 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 U! L" z4 ?" K. ]4 T0 R. G, S* y( a" I+ x
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 Y6 f1 x5 ]- i7 m, t1 i+ e
6 K* u6 `. n, \, f# Y. D# d. \: R 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 f* Q8 s: W2 P6 L
+ M; u. q5 d8 L2 H/ b- q! t- F 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 & M" L, w3 V3 b/ R Q ! ?* A/ @% j! A9 }! w+ R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0 _+ ^; L R3 b8 O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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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 o# E' e8 M/ Z: b, t' s. i, B* Z7 o; l' T! Q4 s
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 Z& E# D/ ~2 P-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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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 7 Q. {' E) w2 s5 R3 }) I " C4 j; \8 I/ r “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 L2 F7 P& l) W7 y- Y- u$ w#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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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 R% t# b8 \' D7 X& G5 H- |7 O0 d6 A 7 N+ ~' q% g% F1 e. V “要是没有这种笨蛋,我们吃什么?”我笑笑说,摸出一支烟,递给杜芳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s6 U9 I: P7 u! ?
; t4 x2 m; V/ r- D “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 - c/ a& |1 U! Y& y( L4 i! z l$ Y; ^8 Y; y$ K. Y7 B5 M& r& m+ T “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2 D; g3 I: n( e# o) T* |. o" h. p) A# p
“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 8 p/ f1 @0 ~0 Q) p, g& ` 2 U! ~) _, ], R4 h “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9 H/ x+ h, R2 A" F- C5 l- F 6 q! w8 ~ t5 w0 H5 f2 m- Y “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8 z- T, g! v- { p: o! \7 x A
" B1 ^- z9 _3 ~' }5 o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3 M$ m" Y0 b7 \% p3 g'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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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 P, X0 C8 z4 K: r, a- U4 s 7 @& Y; H* u ~7 p% s, r1 _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9 ~/ N8 L7 t7 Q& f+ B
/ n6 M3 D1 F6 w0 K" k 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F; {0 }; r8 c3 p. O9 r' }8 @
. O C5 A" V5 f! N- m, f 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7 s. v) f) ]5 N! m: ^ - J0 ^4 L7 f1 D: K4 y2 @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i+ m+ o9 o8 i
5 Y" _" V; ]4 n8 F& x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8 N& M7 R/ [- b
9 V, W* Q. \+ d0 s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 8 h6 d8 ~3 S6 x ' e4 L1 y; H5 s- W" o* X( Z1 f 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 j% {' K# l6 d0 ^' R% h 2 e" r* e5 T/ P; k# O “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0 V9 L" f- I) G
; j- D$ D" c, ` }+ B; p 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2 [: B2 Z" k# \% a" Y: R0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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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K, ~/ w9 _5 r( @' l* Y5 h/ D! d* f
4 {: ]' ]& ^' ^! @8 i! M$ b' p/ o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 B. t7 A4 o7 u9 L( D5 r5 l! F+ W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 E8 d- l. G& H9 q& j& ^
/ v' a- v X* L 我用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一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赛还没有结束,她必须冷静下来。 0 P4 y6 \+ {* A. b x) b0 u: `) P2 q! b8 w: B* s4 Z: @% x
我不知道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但肯定超过了九十秒——MTT比赛里对于牌手的庆祝是很宽容的。每一把牌胜利后,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观众席里的家人、朋友祝贺一次;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过九十秒。 " P) Y, i' ^ h, |+ i 0 H- x2 Z' n' r8 V% @- U5 ? 可是阿湖的这一次庆祝,实在太久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阿进、还是巡场、或者发牌员,没有一个人催促我们。 ( O w6 w* g+ ?6 N6 ~# N 9 M9 [2 e7 x5 [1 g) K. N 就像时间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5 Q, M3 e' \3 j' y- Y,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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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杜芳湖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我慢慢从她的双臂中退开,并且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阿湖,去把他干掉。”+ a/ I b( ~8 y2 M( v
/ [. X9 ?: e7 r0 \ 杜芳湖很坚定的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发牌员和阿进分别说了声“抱歉”。发牌员笑着摇摇头,而阿进则很大度的摇摇头说这没什么。# _% q% ~+ I: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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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才的这把牌里,杜芳湖拿下了彩池的六万美元,还有边池的两万美元。现在,她面前的筹码有八万之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而阿进的筹码不足两万。对他更不利的,是在接下来的这把牌里,他需要独立下大盲注——原本应该下小盲注的我已经被淘汰了。 9 [" j! k& e5 _* z8 U/ K+ K. h) Y5 E8 R8 p' Z
下过大盲注后,阿进就和我刚才一样,只剩下一万三千美元左右的筹码了。要是这把牌他没能拿到好牌,而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的话,他和杜芳湖的筹码就成了1:8的劣势——除非运气好到极点,否则这种劣势下任何牌手都很难翻盘。$ K2 m" C* |/ |: P2 D& ~
8 @/ Y/ b, Y1 h' H) H9 ~ 杜芳湖肯定是要加注的,即便她拿到不同花色的27这种最垃圾的牌也必然会加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谁都没有想到,杜芳湖会做得这么绝—— . O% X/ f. H4 |! q: O- }) F q4 C8 U, e/ d& \. \' {7 | 在发牌员给两人都发下底牌后,杜芳湖连牌也没看,直接了当就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这把牌就算她输了,也还有五万多美元的筹码;但阿进要是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5 i# y6 b- H& C
' v9 i: o# ^9 A: ?% L) V& [ 这样的行动,对阿进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最关键的是,就连杜芳湖自己都不知道底牌是什么,阿进自然更不可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n0 u9 t( u2 h7 j!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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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注。”九十秒后,在发牌员的催促声中,阿进终于作出了选择,他的左手不断在牌桌上划来划去;只用一只右手,显得很是痛苦的翻开底牌,并且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O) }9 A# m6 j0 p% u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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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底牌是——方块3、方块Q。 5 [. J* R! J& i. ~7 t H3 w2 k) ?* e7 j
两人站起身再次握了握手。杜芳湖紧跟着也翻出自己的底牌——她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得跳了起来!3 d% j6 V8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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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张牌是——黑桃K、黑桃3。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杜芳湖在这把牌上的优势非常明显!尤其是在翻牌圈发出一张K,而没有任何方块、也没有任何Q之后! 7 C- e3 \5 c& d# u @8 w ' d7 h2 s% Y- G3 L 在转牌再度发出一张方块K的时候,河牌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7 h- ~ y; q. {- \ $ T8 O- t F+ L2 X9 D4 N 毫无悬念的,杜芳湖夺得了这张入场卷。 ; c1 `- d C2 x2 B* M K( R , g" J0 q P8 X2 { 阿进开始鼓掌,接下来是我——再然后发牌员、巡场、以及刚刚赶来的DC经理……所有人都为杜芳湖的胜利鼓掌。 " p( @7 l# l# l! B* F8 v+ z$ Y$ ?( V9 A
掌声慢慢停了下来,阿进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杜芳湖则被DC经理请去了办公室——关于Wsop的入场卷,还有一些手续需要她去办理。/ i' F: q: \# 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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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则去了阿刀的办公室。 . g2 _/ C' \! Z R* [" p8 W 0 w; z7 m; F" R* b0 E' M! f “你怎么看这个人?”阿刀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桌上的一张光盘。他的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很有节奏感的声音。/ a. ] P1 w8 u( \, U
; n& S( `: j- C) m* l- r$ E g 我摇了摇头:“他很强,比我和阿湖都要强。这次我们只是凭着运气击败他;但下一次,运气会站在谁那一边?只有老天才知道。” ! w3 j3 D5 D$ c5 ^: y( s $ W" O1 l, Z+ @% W. `+ `" G 阿刀笑了笑,他递给我一支烟,又给自己点上一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吐出一口烟雾后,阿刀慢慢的说:“是的。虽然我对这种牌的玩法不太熟,但说到底这也是一种Dubo。只要是Dubo,就没有必胜的道理。逢赌必赢的人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就连当年的赌王叶生(叶汉),也曾经一夜之间,在拉斯维加斯玩百家乐输掉过五百万美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不论输赢,两位都是我刀仔最好的朋友……” . q3 {7 e% |- n5 H8 j . M7 f b# V9 u' j5 D “我们会尽力的。”我说。 . h5 d( e3 P0 K/ V8 W, o3 K1 ?" y9 v7 ]) U2 l
阿刀赞许的点了点头,把那张光盘递给我:“这是他比赛时的全部录像。”) u) |1 {0 Z# K' ~;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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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3 q' V" _ {; R( h+ J# M8 Q' F ) d! B c5 k0 p% ? R/ L- r “不客气,应该的。另外,代我祝贺杜小姐赢得Wsop的入场卷。”! }" h: E4 g" G'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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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说完这句话后,我转身走了出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正文 第十五章 把悲伤看透时! x/ {( K# H( W5 T/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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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香港的年味都比内地要重得多。 * T! y, ?1 X- M# ` l) |# s _2 F' e, B
2011年的除夕之夜,菲佣玛丽去和她的那些同乡一块过年;司机阿峰回了自己家;整个别墅里只剩下我和姨父、姨母;还有无处可去的厨师赵姨。 : N- [6 g$ ]" a: J8 N4 Q) F4 X* e, K: A$ i4 M9 |6 m( `
从除夕的下午开始,姨父就脱下一年没变过的西服、换上唐装;他亲自开车,载着我和姨母游车河;到处都在张灯结彩,随处可见舞狮和舞龙灯的队伍;而他们无论舞到哪里,也都极受欢迎——这在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小县城里是不可想像的。 * ~, w* o1 _- ^7 v1 O# v4 z6 `. K$ Z, v/ V5 \: V' i
当天色渐渐昏黄下来,我们回到别墅;赵姨早已做好了一大堆年菜,她在餐厅等着我们。6 g4 ~# F3 ~: g: x/ i3 }
( H! [# Q# u- E) z; | 每年只有这一天,她才会和我们大家坐在一张餐桌上吃团年饭;之后姨父打开电视,我们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嗑着瓜子闲聊;十二点整,姨父带着我一起去屋顶放鞭炮;再之后,我们四个人摆开桌子搓麻将守夜。5 w% n3 w7 b; _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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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那一个通宵,在Dubo方面造诣极高的姨父,输了差不多一万块港币,但他一直很开心的样子;而姨母、我、还有赵姨都赢了,我们也很开心。 8 L4 L# h/ ^8 R1 K- ?; ? 1 D/ G5 n* [5 `9 X. ~ 天亮后,我们都各自去小睡了一阵,但中午之前就都醒了。当我下楼时,正好听到姨父和姨母为了谁带我出门而争论了一小会,最后姨父还是败下阵来。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阿新,玩得开心点。”姨父出门前,笑眯眯的对我说。 1 r" D) D/ \) q9 S 6 U9 M, W. _ a% a0 Q+ G6 m 我确实玩得很开心。姨母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带着我去了迪斯尼的嘉年华现场——她陪着我玩了一个又一个节目;不,如果按参与的热烈程度而言,应该是我陪着她玩……可是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 D2 E. `1 g, f3 l4 h) B) ~ 4 u; f" {) u" m( ^5 g 在那里,姨母遇上了很多带着孩子来玩的熟人。大人们总是拱起手互相祝福“新年快乐”或是“龙马精神”;而我只需要叫一声“世伯”或者“阿姨”,一个又一个的红包就塞进了我的手里……+ V7 G1 O3 x" p/ r& S& W
$ U1 m! {6 Y- {4 x- w 但这些并不是最令我开心的;我最兴奋的事情,是收到了阿莲从瑞士回来后,给我写的那封很长的信。信里附上好几张瑞士雪山的风景照片。看得出来这次她玩得很尽兴——只要她高兴,我就肯定更高兴。整件事情里,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在这些风景照里,没有阿莲的身影。 . o& Q" w2 Y. |3 r5 j! C 7 V6 l; p1 k% b! E0 a3 z 总而言之,这个年过得大家都非常开心——但是,年,终究是要过完的。 ! m' f$ ^3 u' E6 ?4 \6 z& @# F' n; O! g& x9 v" s
是的,年过完了。可生活,还在继续。 - n+ g$ N# U+ s+ A0 E1 ^* Y9 B! {8 R6 u# o3 R
我想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场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暴。春节休市八天后,第一次开盘,恒生指数就一直不断的往下跌、跌、跌……当大家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时,香港股市给了全香港所有人当头一棒!! L, V: Y/ m( S! I
1 I+ |0 U, J4 W# G O% u 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姨父书房里,那些金融报纸头版头条上醒目的标题…… Z) V5 }: k4 l9 v( i2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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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生指数一日内重挫3000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次级债危机蔓延,亚太股市遭911以来最严重下跌! & ?3 D% S5 c0 i% t 7 n9 W( d! D8 J% b- V1 y 索罗斯之后最强烈金融风暴再度登陆香港股市!2 o; }+ R3 Y7 P; K) N' U5 m
9 }' q( i7 T+ Y' \: @7 m 世界第五次股市大崩盘——恒生指数已跌破7000点防线! 9 s9 i5 X4 I. M( o! a- s- B, u; O1 _' q* A* i
股市30000亿美元瞬间蒸发,经济学家预测香港经济将倒退五十年! ) \+ T/ f' C" W) r % }+ h, y6 O+ _+ M' [ 三十年的血汗钱、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普通股民的真实写照! . u& w1 y1 @5 l. W2 v1 H& |, L8 s1 S" ]+ P. {; V7 j
截止今日十时,国际金融大楼跳楼自杀的十三人名单(随时更新中)…… / |% m: y* [2 B) z# d& {& Q7 k& K: b) }3 s
…… 1 u& K$ j: T" O+ ]/ S |; q1 J, D $ g2 k \4 H$ _ 重新开盘那天起,家里就再没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灯彩依然闪耀,但姨父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他整天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姨母也为此忧心忡忡。# f* k& h6 l: W) ]/ _' e; r
* \ D W/ s' ^ A, q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6 w0 n, Q0 Y0 Y! O
, C9 X' @! ~3 }6 O" z “我们只是玩牌,不是玩命!丹尼尔-内格莱努一把输掉了5700万美元,可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发牌员小费!还有,Mr.Moss,I_have_to_let_you_go!” 9 s/ O! \" E8 o/ Z* A5 x) S" H' X" B% m) v: ^
“这句话什么意思?”杜芳湖问我。 1 L/ ^. ~; I! h; F$ J( k, h0 y& \* y7 E
这个故事姨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我组织了一下词句,对她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希腊赌徒尼古拉斯-胆大劳斯和美国赌徒章尼-冒斯在马靴酒店单挑;两人把能想到的扑克游戏都比试遍了,战斗一直持续了五个多月。五十多岁的胆大劳斯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输干了全部二百五十万美元的赌资;那时的二百五十万,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5亿美元。最后一局结束,胆大劳斯站起身,向四十多岁的冒斯微微鞠了一躬,他说,‘冒斯先生,我不得不放你走了。’然后转身上楼睡觉。后来,他的这句话就成了所有西方赌徒的名言。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就算是赌徒,也要讲绅士风度的。” ) g; l. R J1 e3 z) v1 H 4 X. c y. j& K3 \$ ^: c/ \/ b 在说完这个故事后,我才发现,阿力和托德-布朗森已经不见了。 7 p9 X5 J( O4 ~9 Q. o- f+ y ; f4 |& O$ C0 v0 O+ z+ R 阿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递给杜芳湖一支烟,再递给我一支。 5 q2 Z- ^: p( n/ v; S8 i" z4 N 1 ^' `' y* O% j8 N* ?8 w1 I; c" q “牌局会暂停多久?”接过那支烟,我轻声的问。* n7 }' E9 r5 D0 W/ O+ \9 Q
! f2 {! ?6 ?. a 阿刀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接着他的头转了过去,他看向刚才托德-布朗森站过的地方,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阴骘。过了很久,他问我们:“你们现在……感觉还有多少胜算?”) Y$ z `# A) L6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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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都低下头去,我摇了摇头;而杜芳湖则叹了口气。( z' R D% e& H6 h6 O$ E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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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胜算,那我会把牌局拖到他回拉斯维加斯……我总不信,他会在澳门呆上一两年……”阿刀咬牙切齿的说。 j" y/ |2 g& ^0 Y+ C ; u% x, \/ T5 a 随后,他向赌厅的方向走去,我和杜芳湖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喧闹声越来越大了;阿刀突然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听清楚。 # Z0 t+ G( {/ j. T" `& y( _ ^- R$ o1 s) Y
我们一直走到吧台,阿刀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给我和杜芳湖一人五万。他说:“不管暂停多久,今晚肯定是不成的了……邓生、杜小姐,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我刀仔就先失陪了。”0 m+ {+ ?1 D, b( a8 g2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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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走了,我和杜芳湖把玩着手中的筹码,却谁也没有心情下注。 7 n: V; v; \3 I! r1 _5 S+ ], J* {, o( p# v+ T' m
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 % c' \! }. Y$ g5 m5 @: g 8 m7 i& J9 m7 G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 % o5 ]2 [9 \& O) M8 ]: T' Z9 n* {8 k+ t5 w& v: o
“听到了。” ' T$ s3 p h$ H% y $ n4 c. g5 I1 T& _3 p1 J) O “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 M% s f! U; }4 q+ A& x4 |7 U8 u( H# ^# u6 V" }- Z- }3 c: @) I
“当然。” ! g6 {6 L8 k) O* U- u : ~4 l/ c$ k. l$ C! i6 E5 ~! k1 { “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 ' f3 P" R \9 s4 \7 P( N6 g: \' }/ A5 V0 y$ _' {' l4 V" T
“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 : _/ ]$ R( Y& k- y$ K2 P( i R* g5 f8 ^- q u s7 L: J+ N
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 ~: h, Q9 y& M6 Q% U. k
( P3 K7 r7 v% t. x1 A& W 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 \! v; I2 N4 j- H1 m4 t: j 5 B1 M( K, S+ ~* n& v2 Z “阿进……尽力了……”: |; k; |8 J. A" t+ D Q0 ]8 V( H: W
! J' O0 Z( a) M “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 : U# ]5 O1 P i/ B! M+ P1 {$ H8 x 6 h2 [4 s/ D3 d A4 _# h# Z! n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5 p1 V/ D3 h. T& a1 I
" }# j! Z' R$ W- s/ p4 h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6 w; a! N& L, a*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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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 f" U/ @) E! }$ E4 S- ?8 o e0 c, W, ]- K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 @* c/ _9 X1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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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 # O4 c+ F b, L# r. q; F- s2 ], k) t8 { `/ K3 t/ v2 ~% o) n2 E
“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 ]8 H( ]; N: d7 }( V6 {7 \& l. d' }1 D3 e$ t
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 b: C) h$ s1 J$ ] A4 @, k. g5 ^$ C9 G9 z/ S [
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z$ @+ ~5 a: |: t7 ?, z1 U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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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 J- {) G$ e* \6 E& {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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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3 g7 Z$ B5 p- I
2 K$ _ U% E' l- n9 x& N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 & Y% q; G( O. P) t, I $ A; C- J1 U3 |* l8 Z0 D" y& z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F: h( o/ m9 p: B2 t5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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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 s9 X3 f+ H f" Q, |4 W+ L) K6 {4 R. K \3 _$ L7 Y1 Y! ]! e/ p
“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 t% d( d4 e6 v1 ?9 a
1 e, J/ N) ]) J2 P/ B! [ 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 V# E; c3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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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r2 M7 b: {6 l6 s, _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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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你要重得多,死胖子。”陈大卫微笑着走上去,和托德-布朗森拥抱了一下。0 k8 ?4 x1 n' h
; C3 P8 b& a2 Z$ G" F3 U: G" K/ X 当他松开手后,他说:“死胖子,记住今天这把牌,我会找回来的。”- Q2 J- r6 w1 Z8 G/ d
# d) w: C+ z4 k O0 K “我随时等着你。”托德-布朗森说。然后他和陈大卫并肩走向我和杜芳湖。9 q L4 M- {8 j/ r5 C
a, j; V2 l& X6 B 陈大卫很矮;托德-布朗森很高;但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很胖。看他们恨不能把全身重量压在船头那根栏杆上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压垮这栏杆,掉进大海。$ o) @: p$ [7 \ E; G( I
7 p( a; u; R, K “金杰米现在在玩第七季的HSP吧?”托德-布朗森问陈大卫。 , k7 h+ P4 g4 \7 x5 [* ^+ t- L( M7 m- A
陈大卫点点头:“没错,上午——他们那边的晚上,他刚给我打过电话,说赢了詹妮弗小甜心一把大牌。” ; P, l q; O2 P" g" X }0 p9 F! Q4 B8 h8 a* {
“多少?” 3 @! p2 m. I8 L7 |* T 6 d: S V6 R& x! {/ E “九百万美元。”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很不错,詹妮弗小甜心玩牌一向很稳当;能从她手里套这么多出来,确实不容易。东方快车,你有个好徒弟。”4 G y0 U5 h/ S.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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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陈大卫纠正他,“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像道尔-布朗森那样,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9 l: ]: u' E7 ^8 u% w+ {0 T3 p" `3 z7 ~- r
% a" M a* [- p# i* O& ? 托德-布朗森连连摇头:“嗨,东方快车!我从拉斯维加斯飞来澳门,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不要再提他;呣……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1 s& e: S2 S7 i: g& x6 W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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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妥协了,他摊开双手:“好吧,不过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还有大把机会可以坐在一起说话;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我吧?”$ D# {( b1 a9 f$ d( o Y
9 l/ A4 X$ E% V, Z6 C% _; w9 u “对,没错。”托德-布朗森转向我,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我刚刚才从阿力那里,知道这场牌局代表了什么……是的,东方快车说得没错,你们背负的石头太重了;我来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替你们搬一点下来。” # F9 L4 q7 U9 w% b * S2 L( h. z6 x! K( P5 w 我和杜芳湖相视苦笑。最大的对手竟然想着帮我们减轻压力……如果传出去的话,这将成为一个天大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R M2 A2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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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托德-布朗森问我们。 4 U- e" r f6 U7 Y8 L5 `# H, c7 t. i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但对现在的我,只有一种。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它可以让我赢钱。”1 E4 h6 ~. m* `0 W2 N* t: O
# c' f1 i6 b+ u) @4 x x6 ]+ v 托德-布朗森笑着摇摇头:“那么,为什么你不去玩百家乐、轮盘、21点、或者骰宝……而非要玩德州扑克呢?” 8 d; N( _9 V) K/ ^$ C; s1 m5 R; R3 Z& F! Q
这次是杜芳湖回答了他:“因为那些全是凭运气的Dubo。每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而德州扑克可以凭借技巧,弥补运气的不足。”$ Y; X0 P" x2 Q$ ~3 ]. c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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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托德-布朗森笑了起来,他全身的肥肉不断颤动,“你们真的认为,用技巧能弥补运气的不足吗?” 0 `8 H* M6 f/ x0 s 7 _- |% V5 f+ ^' M) ? 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于是我和杜芳湖都点了点头。! n& R2 W; k. d* @& i+ O
/ L& ]9 u. s) m* z% }+ @ “不,德州扑克和任何一种Dubo一样,都是要看运气的。”托德-布朗森摇摇头,“就说刚才那把牌吧,如果河牌是张A的话,想必张进先生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 j8 j3 ]7 d; A
" G, F4 f0 H3 r% u7 d: u# O “但河牌出A的机率只有不到5%。托德先生,如果您不是占有极大的优势,您也不会选择跟注全下吧?”我不服气的反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当然不会。但是,你敢说河牌就一定不会出A吗?” / }: S0 I: Q; a! W" B! N4 u- b4 m) J4 o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我想起了那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 F5 Z. D, }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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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用任何两张牌都可以赢。”托德-布朗森说,“任何两张牌,就连27对上AA也有13%以上的胜率,这比百家乐买中和的概率还要高……”8 ^" h- j$ C: k. N- u$ o
! ~& P" Y) l: ^( R# S “当然。” ! v2 X$ k3 G6 p$ b/ A. ~3 L7 j ! b, P9 q l- v- }& R “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再也拿不到金手链了?甚至你的徒弟都拿到了。”托德-布朗森双手举过头顶,用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讥讽陈大卫。2 o: r! L9 R* v; c- |%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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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的技巧就像这个汽球一样……”他的双手猛的向两边张开,“‘嘭’的一声,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不,不,你要明白,消失掉的,是你的运气,而绝非技巧。” & [. q$ L; C7 v2 T$ `$ r. b5 M$ T- y0 c8 P
陈大卫似乎被他激怒了,他沉声问托德-布朗森:“那么,你敢不敢拿出你的运气,和我的技巧玩上几把?” 4 Y1 ^( O/ Z- R" u7 Y% ~. k9 f$ ~# A' |+ K7 S7 Q
“没问题。”托德-布朗森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他把牌递到杜芳湖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这位小姐替我们发牌。”, m7 b3 q7 |8 {: R- P/ F
: N; Y6 G; N- _& S 杜芳湖拿出牌,把盒子和大小王扔进大海。她熟练的把牌洗了几次,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请切牌。”6 w3 a1 k8 f( s& \$ _ Y
$ R, l' H- f# X( v 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不,不用切牌。我相信运气胜过技巧。” 5 u! G/ c9 G* F4 r2 ?- j; h W# P3 `, t/ G+ }" d/ U
陈大卫针锋相对的说:“切牌的技巧是老千才需要掌握的;我会的只是玩牌的技巧。”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那么,我就发牌了?”杜芳湖问他们。在他们点头后,杜芳湖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张牌。 , n# a: ]) {9 F3 f8 \ # R* S8 S' _6 n$ Q( y" a5 H 他们两人都牢牢的握住手里的牌。托德-布朗森快速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底牌,他说:“让牌。” $ ^/ g( l0 j+ X( X0 x# A 4 @5 M+ t" P. ]' A: Y% l “下注。”陈大卫看了底牌后,马上对托德-布朗森说。" u( I6 U& W2 L U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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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注。” ! j+ R8 U6 X0 ]* S# L" T0 I+ v: A- g; h* X
“再加注。”, _$ {; |" C' n. }8 L% I2 h
# W! ]: D" h3 F$ }" A “全下。”- F5 o8 h8 g0 h: F
+ I$ o( e( L) q+ Y* B “跟注。” F! [! c+ B. D0 [( a) s' C/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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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大笑起来:“嘿!东方快车!这不是在拼运气又是在干什么呢?”7 ]0 M*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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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没有笑,他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牌:“拼运气代表着一无所知;而这把牌,我知道我能赢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中)# ^2 s1 `6 I9 s6 _ K* @) Q/ ^
0 j+ k9 A+ Y Y; i6 S# l! t 作者:阿梅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都把牌亮了出来。 9 n$ [- X, `& H" S9 Q7 R: X8 ]+ O7 {; q6 N: V
船头很黑,但烟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们手里的底牌——托德-布朗森是Q、J;而陈大卫是K、3。8 X" z6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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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从牌沓最上方拿出一张牌,放到牌沓最下方,这是销牌。然后她把三张公共牌发到我的手里——K、10、K。 . L8 Y, {3 e, F/ |8 M$ G6 y( s! l! b; @3 X' @) T. @
现在,陈大卫拿到了三条K;但托德-布朗森有两头顺子的抽牌。 , L6 ~& I$ S% _4 G) o' Q/ [! x, R- H( u
杜芳湖又销掉一张牌,发出了转牌——那是一张4。 0 B1 v9 F9 ^) C1 M: j% J0 L& A8 M+ W1 }4 E _5 p# d4 @6 C" R
当她正要发出河牌的时候,托德-布朗森伸手止住了她。6 L: N% O! C H0 @( r. w
1 Z0 I. y; ~9 t, ?* i5 `% O$ F: O- R 他对陈大卫说:“东方快车,我现在还有8张抽牌;大约18%的机会可以赢你。” + Y; j% [8 y. @" Q! u 3 Q$ y Q2 f& e S7 m 陈大卫摘下烟头,笑着回答:“没错;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机会很小吗?” + }3 P7 x' T+ V5 e# g9 {1 x3 M9 Y$ _2 b% [
“不小了。”托德-布朗森指向灯火辉煌的赌厅,“这个概率和轮盘里击中四角(将筹码下注在四个数字的交叉点,等同于将筹码分为四份,分别下注在这四个数字上)的概率差不多;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大厅里有轮盘;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试一下呢?”) U0 E1 C1 s$ r* \. P& M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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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错的提议。”陈大卫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托德-布朗森的肩说道,“死胖子,我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是挺有创意的。”7 w) p7 X8 N. F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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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向赌厅的方向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老头子们不应该打扰年轻人的二人世界。” 6 a& S( k, L* n8 ~9 W7 N- l+ J& {/ } j, E. R* E7 Y U6 D8 _: L 他们两个并肩往赌厅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瞬,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船头又只剩下了我和杜芳湖。 # b, r# B8 R6 k* d6 {9 b$ G/ F( s+ l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那四张公共牌,我真的会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5 l g) z3 g3 g; l( p
" N7 U: H4 h$ @# a4 h* ^) ~ “河牌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M" B/ F8 g! Y! D7 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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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那为什么不看看?”我伸出手去,想要从杜芳湖手里拿过那沓牌;然而,黑暗让我们的视觉都出现了偏差。我的手没有碰到牌,而杜芳湖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 6 r: b, W# Q) d+ G2 A+ h4 ?9 i/ w ?) C' n8 x! S
一阵海风狂啸而过,那沓扑克牌随着这海风飞上半空。它们在漆黑的夜幕里飞舞,然后有一些,落在了海里;而另一些,掉在了船头。% w6 [6 H, e7 R
9 e; b {! t0 t; n* {6 Y 我和杜芳湖再也不可能知道,究竟他们两个中的谁,赢了这把牌……4 I1 D* _0 h8 Q9 q# c1 Q1 A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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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站在船头倾听着海风、和海水击打邮轮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候,我和杜芳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我用房卡开门的时候,一个叠码仔叫住了我。9 o3 S4 M5 I+ W3 P% K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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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生、杜小姐;刀哥吩咐,请二位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一趟。”2 @; @3 D( X, W- _6 o1 _.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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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回答。然后,我们去了阿刀的房间。. j' I) q$ N! _#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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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的阿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他示意我和杜芳湖坐下后,对我们说:“刚才我和三位叔伯已经谈妥了;这场牌局将会延期半个月。” 2 o$ B, k j- a. G R7 T $ d; v/ X: }/ V1 V2 @ “半个月?”杜芳湖有些惊讶的问,“可是,刀哥,半个月后,正好Wsop的比赛也开始了啊?”6 I' s1 K9 h; l5 G9 ^6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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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笑着指了指我和杜芳湖,又指了指自己:“当然,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那三位叔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什么Wsop。事实上,刚才他们坐在那里看你们玩牌,就快要无聊死了。” ' P9 \& n" X b+ Z1 I( K, ^1 G . r( O! C4 I# f- n 我和杜芳湖点了点头——德州扑克确实是一项很沉闷的游戏;尤其是当你不懂它的规则时,更是如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不过,对于托德-布朗森来说,Wsop绝对是比任何牌局都更重要的存在。我想,他绝没有可能在半个月后再度出现在澳门,来参加这场牌局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阿力的代表将被判弃权负。”) W- m8 i8 H; O2 ~: T6 N
6 g, ?7 ^! [# @9 |; E 他打开房间里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大捆钱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两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休假了——我知道两位的手头都不是很方便,这是我刀仔的一点小小心意。” `' ^' {, F+ V( s
+ }! j5 _( f. K1 @ 每一百张千元大钞是一小捆;而十小捆则是一大捆——桌上放着的,是一百万港币。而阿刀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输了的话,也会送上五十万……4 H F7 }; @; ^, x5 P: D2 w
f' w2 x* r# w, W% O, Z 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推辞的理由。我拿起这捆钱;对阿刀说:“多谢刀哥。”0 J+ W, k* F# a: K' M2 H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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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数目。当然,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我刀仔会兑现剩下的那些……”阿刀摆了摆手,“不过,邓生、杜小姐;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场牌局还没有结束;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 r, B, d6 Q1 Q$ t- p
# E' R3 Q i, }9 X- B5 D3 \* _( K 这次是杜芳湖微笑着回答他;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刀哥请放心,我和阿新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们一定不会让刀哥为难的。” $ `3 x) [1 T# _+ g2 g# a" B6 p0 X4 V( `
在留下了联系电话和手机,并且向阿刀保证随叫随到后。第二天下午,我和杜芳湖走下丽星邮轮,回到了香港。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对方讨论;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诉说——我们都没有回家。杜芳湖陪着我去了学校销假,随后我们又走进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咖啡馆。 # u/ B" n8 a9 ?# E+ t; w$ t$ g$ ~; i% E/ ~
我点了巴西黑咖啡;她仍旧要了一杯卡布其诺。/ w8 i) K W5 f& j- Q! S7 _*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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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红沙发上。咖啡馆的音箱里,传来一阵忧郁的萨克斯风。在这有些哀伤的音乐声里,杜芳湖问我:“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为什么会来船头找我们?他们那把牌,又是什么意思?” 6 z- X- i5 e$ w* z ) b" ?" d" v# o. D/ n! N f 我凝视着桌上的咖啡,摇了摇头:“要是我能猜中那些巨鲨王是怎么想的,我也可以进Wsop的决赛桌了。不过,我觉得他们对我们似乎没有恶意。”) J: {$ O) F% p*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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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这样觉得。说真的,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其实,就算是托德-布朗森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要是那把牌真的给阿进发个A……” 3 T* ]7 ]- h$ R6 C5 m( A * t: G' f* X4 @! `/ z* }' _ “就是因为太多人有你这种想法,我们才能赢到钱。”我打断了她的遐想,“我倒觉得陈大卫说得没错,通过玩牌的技巧……我们的技巧确实不如托德-布朗森,但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弥补。就像现在,他一定已经把我看成一个超-攻击流牌手了。当我拿到一对A的时候,我确信他也会跟注我的加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然后他会在翻牌圈里,通过你的表情和下注,看穿你的底牌。他会弃牌,你赢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可能一直指望能拿到大牌。”杜芳湖也摇了摇头,“阿新,你不能老是那样保守,你应该更凶一些。你看,紧手玩法不能给你太多的利益;而当你凶起来,甚至在对上托德-布朗森的时候,也能建立筹码优势。”% |7 D$ g' f9 Y5 s1 W5 G _#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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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猜透对方的底牌,我当然会变得凶狠……但在没法判断的情况下,紧手才是唯一的选择。” & o/ t% @. c1 x' e" l8 P1 k3 L3 d8 E
“可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到,只要有一些些运气,我们也可以战胜托德-布朗森。而在这场牌局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3 y' Y' A6 W4 G: J2 |
) ~2 [- h8 M( [; q “你被他洗脑了。”我说,“不过,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 w& A/ n# k% `- [+ s) H. d4 h3 V' T6 m+ @/ W, X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法说服对方。于是我们对视着笑笑,同时扭过脸去,看向窗外。 7 `) C* h9 e% u 1 U4 }5 X7 ]5 n& L) j2 v) P. t 我们看着窗外的行人开始慌乱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 : | R: m9 K4 @3 V8 z / Q5 |* O6 n/ x, W* y2 ^* h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 O, N0 U# d1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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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4 V: n( a% l" K, n' Z0 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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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 ( G G+ Z, Y2 S7 L: y$ A y) e& c7 K7 D! b# Q& U7 V. Y/ g/ @2 B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c& @* w# S9 r: R- P8 B, x1 y
5 `. C* r+ b& `! z' g+ x 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 ]/ W, N8 [, |* c/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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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杜芳湖说,“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 ; d/ [, W& y3 ]% L. ]# J* [0 y! a0 u 6 K4 C6 O% h, X9 N3 B “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 9 Z6 c2 | d- H4 U% {$ u! O / \! [" f- T* u6 u; A- X9 Q 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 w: C/ l w! |! ]8 J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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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 K2 B0 y {& U" _& m8 X3 H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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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4 l) I) r$ p& x3 P'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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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5 q% w3 b1 b; J+ q-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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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H( B2 Q+ ~4 a* c% P% {# A9 l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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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5 g6 o% {3 E& E1 P) ]0 k2 ]" G4 l6 q$ u. j5 p3 L
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 D7 x Z& q6 ]0 N
/ f' R: J9 I& _ 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 K7 ^$ ]# s; U% D, q, ]+ w
0 w- \3 T; m& H; V. @, u 不等我说话,他马上又问:“这种事情确实很少;但你有没有经常弃掉两张同花色的牌,可下面发出的前三张就给你凑成了一个同花?”/ p6 p* A& X% c6 \8 o; `9 i- R
s" _5 v' R, W# p, x: D 阿进所说的“这两局牌”,当然也包含了杜芳湖赢他的那把。杜芳湖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她试图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张生……你刚才说所有人都会记得自己赢得最多的牌局;我很有兴趣知道,你赢得最多的牌局是哪一局?” 9 g4 ]" k7 x8 D * k5 D/ p+ l8 Z0 J “在认识师父之前,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牌手;只是一个去美国留学的学生而已。所以我很少玩大的现金桌——即使是现在,也是一样。我想二位都知道,我的所有开销,都是哥哥提供的,我没有任何权利胡乱挥霍他的钱。” 2 l2 O+ ^7 o4 g! P + a4 }" v! f7 n5 s 我和杜芳湖都默默点头,阿进接着摊开双手说:“所以和他们比起来,我没有什么光辉战绩。最多的一把牌,也不过是在永利的100/200港币盲注牌桌上,一把赢了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对A,在第四家位置加注;第七家跟了进来;我加注,他再度加注……”, h7 w% ?' Q/ n5 b4 I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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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数字:四十八万港币;六万多、不到七万美元…… % k7 r% `! s( \ + n7 |0 g9 k6 W9 y8 v2 i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停下了说话,他狐疑的看向我,问道:“那么,你和平叔……” : | q0 y3 V# L0 Z! Y 6 h7 D2 ^" r. n* ~/ T; P “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进的问题。1 W; a% z, k' I; o3 U+ C
2 A7 i+ b% a3 F+ t+ K3 X1 l) u “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你的牌也玩得这么稳,原来是家族传承。不过……”阿进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迟疑的说,“虽然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两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邓生,如果不觉得冒昧的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9 \- m+ n2 r v# g 8 ?% p0 `+ A+ b) t! d 我点点头:“你问吧。” : P" _/ s! j' c8 T7 y ?1 w: \' m$ L: `! }! ~ “我和平叔玩过很多次牌……所谓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还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风格也应该是这样;没理由在投资股票方面会那么冲动。金融风暴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资者都被击倒了,也绝不可能轮到平叔,可是……” 6 K1 d( H4 I8 {2 q1 {! a. p; e; d h' o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道电光划过,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当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捕捉到这个瞬间消逝的念头。 . n9 E* x/ s- t& u4 U. u- A% k$ W0 |5 }8 v- q0 V! C( y3 n
阿进还在说着:“现在像斯杜-恩戈那样,把所有钱都放在DC保险柜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难道邓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银行或是哪个别的地方,存上一笔以备东山再起的钱?既然是这样,那平叔就没有理由不懂……” 4 G9 k+ R: X* i$ S4 F1 Z8 m/ Q9 r$ \' C, [# ~( y
我知道我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因为阿进明智的闭上了嘴。杜芳湖站起来,对阿进说:“我们该走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阿进站了起来,宽大的竖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别。他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邓生,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惑的话,我想说声抱歉。其实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是瞎猜……”7 g- {2 |5 F" R; g# d. ?0 O, c%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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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很努力才挤出了这三个字。 2 Q! f' Z: S8 {$ I : e6 O x' t/ u. s0 x7 ]8 s 阿进又转过头,对杜芳湖说:“杜小姐,我师父已经给我在Wsop上报了名了,我期待着与你再次交手。”+ D$ r, r8 q2 m- l$ L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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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杜芳湖笑着回答,我们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4 d% t% M: q3 H. L2 \# Z. ~4 U' q- }) x8 h( q9 K6 f
我们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上,杜芳湖轻声的对我说:“阿新……其实,你不要想太多了。阿进自己也说了,这只是瞎猜……那场金融风暴,来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平叔一时没有防备到也是有的…… . y6 Y5 ?7 p+ b+ J ) c9 X- p+ ~0 x! } “不。”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阿进提醒了我。我了解姨父,他绝不是那种把所有筹码全下的赌徒。是的,我要去问姨母,她一定知道什么。” & F: N( ^+ C0 }3 N % \; r* F1 q# G; ^, {& F “那我陪你去。”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停下脚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让的和我对视。良久后,我终于被她的眼神打败了,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1 M( R# S6 b( Q0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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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下的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所有的房子里都亮着灯;只有一幢别墅没有——我和杜芳湖走进这别墅,再次一道穿过那荒野般的草坪,进到客厅。 $ ~: Z4 i* k6 m& A" t4 u0 r/ O# h' l- i' B3 Z6 N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姨。 1 E) f( @' f# s* D & }! ~3 V( z% \" r- X [ 赵姨显得有些慌乱:“我想着……能省点电费……邓少,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开灯,不,不,我这就去给您做饭……” # C/ e, u- T7 b4 k8 D3 l8 a( F! o3 X9 E$ k. v" U6 J
电视屏幕映出的阴森蓝光,照射在赵姨的斑斑白发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发酸。我摇摇头:“赵姨,不用了。你接着看电视吧。不过,还是把灯打开;这样对眼睛好一些。” 9 Z1 \5 s6 _) L6 x6 g N' J. ]9 R; ^0 w8 P( l4 m
————————拉票宣言:各位书友,阿梅已经写了十多万字了;眼看就要超过十五万字的新人榜限制下榜;在下榜之前,阿梅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进入新人榜。截止上传此章节时,阿梅位居新人榜第十六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入前十五名的首页新人榜。因此,从来没有拉票习惯的阿梅,也在此厚着脸皮拉一回票。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阿梅,并且用推荐票支持阿梅……谢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3 E: z) C+ ^- m7 [6 L % J$ a6 A/ S) t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再次走进姨父的书房。/ V) P: {. J/ |1 r- Y5 y6 g+ ?
+ `+ D+ ?. N8 g( I5 q 姨母依然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像尊亘古未变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这里,到底已经坐了多久,三个月?五个月?还是半年? ; N- O% y1 R G' R! s( Y8 b% K5 y: H
这半年来,我竭尽心力的玩牌挣钱;其他时候也要念书;但我会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陪着姨母——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对面,也只能沉默的看着她;我不确定,这样对她的恢复有没有用处。( @* ? u* z9 d- Z
+ S' T; L: {8 ]+ o3 f 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沉默,我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叫她:“姨母……” 8 r: W) R' x7 M C3 i' q 8 q$ G# u0 h: K% \' K; F 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都没有露出来。$ ?/ r t. t! `: V-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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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打破这种宁静。也许现在,姨母正在她的世界里,和姨父快乐的生活着…… $ P& I# e% g" d$ Y+ D8 z5 n ; U- N7 [& H. |" j9 a+ H3 H! ~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手机的响声。* _( D- G: ~& [6 h
2 O$ w5 `, B% h: o$ U. Y 我是一个高中生。虽然第一纪念中学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部手机,可大家都会很自觉在上课的时候关机。而在DC里,手机也是不允许被带入的物品(现在的手机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拍照;但这是所有DC都严禁的行为);所以我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扔在宿舍的抽屉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我有些不满的回头看向杜芳湖,没错,是她的手机在响。她说声“抱歉”,然后走到书房外的走廊上,去听电话。 : [! n' t5 p2 Q1 j& O # E' ] ]/ X. y 姨母突然间动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但很快我就看到她探出头,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兔子般张望着;姨母的眼神显得很茫然,没有任何焦点;她从左到右的在书房里扫视了一遍;这视线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8 I" }& _+ A @1 Z* J%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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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扫视完成以后,姨母开始不断的嘟哝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含糊,就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一直很努力的听着,但却听不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 m3 r5 t; d, m & T$ T" C8 f2 Q' I3 a* f 在那一瞬间,姨母的音量突然加大,她用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手机!手机!手机……”: j: R- h E7 h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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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杜芳湖先跑了进来,但她和我一样对此手足无措,我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姨母发疯一般叫喊;但很快,赵姨也跑了上来。5 Y) ~: K8 |# O3 S9 s
6 }+ v1 ^) `% b" l 她走到姨母身后,很熟练的用两个手指扳开姨母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往姨母的嘴里滴了一滴药水——在此期间,姨母没有任何反抗。! l# K( I k% a.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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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芳湖问。 $ u) t6 C7 u! I7 {1 W- w 0 N4 t% B2 i" D1 d! O1 C; [ “镇静剂。”赵姨简短的回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5
镇静剂很快就有了效果。姨母平静下来,她再度茫然的扫视了一遍书房后,抖抖索索的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F1 u0 T3 ~6 O3 F% D
) K$ K* f) c( [ I# w5 X9 h 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姨母均匀的鼻息。 . ]% j& ^4 n, @. n 3 J( r2 c7 m& S7 ^( X 从姨母这里,看上去是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杜芳湖一直跟在我身后。 4 S4 d f, F q; c6 w8 o& r N& h9 T9 D* ^: g
走出别墅的大门后,她才有些畏缩的看着我说:“阿新,对不起……”0 d% u% u. P, D4 S
, O( Y( _ H, I6 S+ K1 A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 W8 F& E. `* k8 k 7 B2 Y, B* B9 }6 X5 P! z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 " e# s0 ~! z, j7 S1 F2 }! a. d# q5 Z6 T8 R* r0 H( n1 b6 q2 g
“他说什么?” 5 @9 c2 J6 K; I8 H! l* K6 A9 c1 {6 V, H
“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3 e# g5 `. Q2 m+ d 5 Q5 h3 |7 `2 N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 G" [" s/ z3 ]" S+ i, k5 D2 K9 o5 v9 u9 A# @9 K; B- p$ Y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6 {5 e d, r7 R7 {$ O# W6 e
9 H4 h' d1 f1 A/ z( R6 V2 l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 L! ]' H& |0 N 2 ?3 R f6 @+ D* G9 G1 Y “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 E3 S/ ^2 ~% Y " j/ E& F% c: o6 c 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 : X7 e$ z: }5 ` d n) ^( {; I, S$ l3 v) J) c6 i4 A, l
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 ]4 z' s& \4 A8 R/ w6 q
2 e1 c2 r# R! A# N6 o# w “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 e( Q1 w' P- r: q' B) m2 X, y
% P7 V1 b% d3 d1 J1 I) v/ E 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1 k. }+ j A/ Q5 T4 U4 e( i# }; X! |" a* f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 2 V9 E5 L. R& A- b5 b 1 H5 I7 h% K. C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V- g: t6 i( e1 f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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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6 c/ ]# M2 k/ h% t8 v1 R( \( Z9 @9 d- V4 S
“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t/ r& M& y) Z0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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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 ) G& @0 }, g) i7 ` ?. k' |7 P4 B2 p" v
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 z% Q* C1 x @- U8 K4 l! i* N1 a) H! {3 d' `! f& V# e. n. ^- T8 G; j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 I0 p q7 i8 l8 a( Q" O,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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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0 W# ~( v, i+ _0 K: b3 G9 z& g7 t) F# x; v+ I# w w& ?1 f
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 L2 y) U! s. x2 { w* {# z+ D5 E9 Z' @5 \6 I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 8 `" ]9 n, W0 W, l & M% H7 b" T- x 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q9 b/ c0 ]* y1 ^! C! e/ d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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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 2 T& _# n5 k: g* b- I9 O1 e' d 0 I& w: o( y( z8 B" j 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5 {$ A# y x( a: D* a8 X* }
, d/ v; @7 m: \9 n& a 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2 y! \2 G% h u* h8 S, H 0 \& g. ^6 l7 Y4 m 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 w$ U$ y F7 S' g8 u' r5 z,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