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打印本页] 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6 标题: 你输光了吗,是的话就可以静心的看戒赌中心了,推荐一本小说(底牌)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上)! Q, q+ o" I' v1 q& j
作者:阿梅天已经快要亮了。 % k! d p3 V, I: ~$ A; ] 当然,不仅仅是葡京DC,在澳门的任何一家DC,你都不可能看到门外的天色。这是一个又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得严严实实、永远只能依靠灯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里的任何一面墙壁上,你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挂钟的东西。$ z& l# V8 Q/ M, i6 N; \
是的,这是一个不能确定时间的世界,而无时无刻都弥漫在DC里的烟雾,让这个世界和处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显得更为混沌。4 u; ~" o6 n! d$ h# O
但这不要紧,我还有手表。% R) U& X9 p) F
趁着发牌员还在洗牌,我低头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六点半。- H9 N! ?9 \- [7 x: Q
我是前一天晚上八点钟左右走进葡京DC的。也就是说,我在这张牌桌,已经坐了十个半小时。 3 l; a2 X! }; x, B 这张牌桌玩的是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这是扑克游戏里的凯迪拉克,在DC外很难看到。比较简单的介绍是:庄家的位置按顺时针转动,庄家下手的两个人分别担任小盲注和大盲注的责任(盲注就像是梭哈游戏前所有人都要丢的底注),发牌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所有玩家按顺序叫注——下注,跟注,加注,让牌或者弃牌;在这一轮叫注完成后,发牌员会发下三张公共牌,这叫做翻牌;又是一轮叫注结束后,发下第四张公共牌,这叫做转牌;再一轮叫注;最后是第五张公共牌,这叫做河牌。胜负在河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但大家依然还有一轮叫注的机会。再之后,所有参与到最后的人用手里的两张底牌,加上五张公共牌,选出最大的一手五张牌来比拼胜负。 5 _9 y! }/ k" ?# h. ` 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这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扑克游戏。在拉斯维加斯,最顶尖的那些扑克鲨鱼玩的就是这种游戏,他们玩4000/8000美元的盲注,不断吞噬鱼儿们的筹码,这些鱼儿通常是花钱买感觉的富商、银行家、好来坞影星、毒品贩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 l$ C& \; ]$ @ y) Q5 _( R 扑克游戏里最受人尊敬的赌王,拿过十条WSOP(世界扑克大赛,在扑克游戏界的地位相当于奥运会和世界杯)金手链的道尔-布朗森曾经说过: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 ( h3 K+ h( S. S) O2 A* Y+ ^ 当然,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葡京DC提供的最大牌桌是100/200港币的盲注,如果不算上DC的VIP贵宾房,还有那些富豪们的私人会所或者俱乐部;这个数字也是整个澳门最大的盲注牌桌。每个人在上桌前都必须也只能带入两万港币的筹码,如果你输光了,还可以再补充,但每一次的补充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h! T9 P7 u | T, x' k I
而这十个半小时的战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现在,我面前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第二多,大约有八万多一点的样子。换成往常,我会很满意这样的成绩,并且及时的抽身退出,但是今天不行。% V9 M8 m/ L( y' i
今天,我还必须继续战斗,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 w v. W) K3 w% Z3 D 我还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赢到十五万。如果我做不到的话,我不知道阿刀的那帮手下会怎样处置我,或者,我应该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我。 / s; P5 n- d: p# M1 C 阿刀是葡京DC里最大的吸血鬼,有几百个叠码仔在为他做事。他的心狠手辣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人。 * T1 n6 j5 I E 盲注扔到牌桌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发牌员开始发牌。# W& ~! D" F: N
已经整整一个通宵了。这张牌桌来过很多人,离开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部分没有带走一个筹码,但也有几个幸运儿赢到很多,心满意足的走掉——现在桌边只剩下四个人。# m: J5 D6 P1 d ^( _
其他两个人都只剩下几千筹码,他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但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放在我对面的那条鱼儿身上,他刚刚很幸运的击中20%的机率,重创了我一把。 & Z+ y8 M# [3 D0 }: U" p$ ] 那把牌,我发到一对红色的Q,而他有两张黑桃数字牌,我下注800港币,他跟注;发牌员发下前三张牌,其中的方块3和红心6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还有一张牌是黑桃J。我的手里有最大的对子,这样的牌我不喜欢慢慢玩,于是我下注3000港币,他略微思索后决定再次跟注;转牌是一张小黑桃;现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须在最后的河牌里击中一张黑桃才能凑成同花赢我,这只有20%的机会。 ! r9 I: n- M% x+ ~, Q2 J 是的,这很容易计算,我的手里有两张牌,而他也一样,下面已经翻出了四张公共牌,这样发牌员的手里就还有44张牌(52-8),我们的手里总共只有4张黑桃,那么还有9张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赢,反之无论任何牌他都会输掉,所以他的胜率是9/44,略大于20%。 ) E4 d$ J1 Y0 k1 |3 E" A' X 我们已经在这张牌桌上对抗了大半晚的时间,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儿,像这种抽牌(同花或者顺子还差一张就成功的情况叫做抽牌),他会下一个重注以求吓跑对方,没错,在我让牌后,他微笑着下注15000港币,而我拥有80%的优势,当然没有理由不跟注,接下来……河牌翻出了黑桃A。 \- C9 r1 z& D: c. A; @ 我让牌,我知道我已经被击败了。他继续下注30000港币,我摇了摇头,扔掉手里的对Q,对他说:“这把牌是你的。”6 v( H6 k2 R) _& U, |
我冷冷的看着他狂笑起来,他翻出手里的两张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嘘他的牌技——事实上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最后,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筹码全部扫了过去。 9 c, x) J @7 D3 R( X9 ? 是的,他的牌技很烂,任何一个鲨鱼都会很喜欢这条鱼儿,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条鱼儿今晚的运气真的是没得说。他总是错误的下注,然后在河牌里击中他要的牌,无论是30%的机率,20%的机率,甚至10%的机率……我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和我们浪费时间,他应该去玩21点,我确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进去,然后在拿到两张花牌的时候,还可以再要一张,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张牌一定会是给他凑成21点的A。这种翻倍筹码的方式怎么也比玩德州扑克来得更快一些。 " n$ B# u+ @- N9 E; T) Q8 Z8 I+ w 这把牌我输了将近一万九,更让我保持了一个通宵的筹码优势荡然无存,但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会带着这些筹码离开牌桌。只要他继续留下来,我知道自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拿走他所有的筹码。, ]( _$ t* f; t0 y
不过……该死的,我只剩下三个半小时的时间了;而这条鱼儿随时可能会离开牌桌。 8 N) |) [3 n4 q 我看了看发下来的底牌,又是一对红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样。6 u( u- D& r+ ~6 ?( i, O: `
这把牌我处在庄家位置,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动之后再做决定。而那条鱼儿是大盲注,牌桌上那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就是他扔的。3 U+ x" b3 v0 a2 T
因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这一轮从他下手那家开始。那个人弃牌,我加注到500港币,之所以不断的变幻下注数量,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通过观察我下注数量的方式,总结出规律,进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弃牌,而那条鱼儿看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牌不错,但我的运气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q1 o# j5 ]. Y! }' m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对A或者一对K会再次加注,而现在他只是跟注,这证明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牌,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这么便宜的扫走盲注而已。我想,他应该是两张中等的同花牌,或者两张中等的连续牌,也许,两者都是。 8 D7 ~' h& I7 B' t, X4 n+ @ 发牌员销掉一张牌,发下翻牌——黑桃Q,方块J,草花10。 4 R$ a/ _; L. f: }! v9 I J1 X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笑着问我:“你有AK么?” , c* _8 c$ t6 b 我很诚实的回答他:“没有。” 6 c9 H. P& ~, s; f “可是我有。”伴随着这句话,他推出了5000港币的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7
正文 第一章 通宵(下)* K; k: r% J/ U: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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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P [& ~& p5 [2 R8 \0 V$ p& m
1 E) z- ?1 }& [, f4 O Q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0,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发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3 P) Q# D4 [- {; |"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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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员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10。* k2 Z2 z9 e4 H$ V: [#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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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推出15000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0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 / f J9 e8 k | }. N 6 ]0 U# ], v/ k' J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0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0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2 w U5 U/ S+ Z. H! c. j9 ?/ j 0 z$ _4 _7 W' o, Z% l 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 p3 V( B' h, g' c# n, C
/ _) Y4 B: F- p% r/ H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6 N4 x. {+ W/ m1 h. K' p. @ ~* g, i7 c* B( r. T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DC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 g V! M( k/ q; I( U- p7 W y' g' J$ h0 t3 C% ^: s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DC后面的小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点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Q9 Z: I$ c, B* c
. a! g1 ?. p: c6 W, }" ^- T4 S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力把我往回拉,她一直说着话,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也是她和大多数鲨鱼在牌桌上常用的伎俩:“好吧,你哪儿也不去,那么我们现在去吃些东西,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熬夜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我已经很累了,而你也一样……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可每个玩牌的人都有输的一天,没人能一直赢,道尔-布朗森不能,斯杜-恩戈不能,你也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这个周末才过了一半,今天晚上你还有机会,我相信你能赢回来……” 2 v5 S4 `/ I/ Q% @: f 3 {8 v# k6 ?- o$ b# E4 D" K# | 我就这样身不由己的被她拉着往回走,直到再度看到葡京DC那熟悉的大门,她还是在不停的说着:“还好,我身上还有好几张葡京免费房间的优惠卷,让我们开间房,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当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输光了本钱,但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不急着用钱,所以你也不用急着还我,我可以一直等到你赢钱……”0 E9 k% N% W5 X. J' u6 r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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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即将踏入葡京DC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打断了她:“不用了。”( h0 x. Q+ H6 w2 E7 a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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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开她的手,但她只是愣了很短的时间,马上就重又拉住我。她的脸上带着丝丝愠意,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和温柔。 4 N! d+ x1 y, y: I: t' v/ O5 }5 k/ K. s9 K- h; B4 u
“阿新,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拉拉扯扯。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欠我钱,我现在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这笔债务的问题;我,要你现在听我的。”8 \; f1 _3 D2 ?( a! y$ m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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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她的这句话说服了我,倒不如说是她那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打败了我。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一切想法,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走。她开始沉默,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什么,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 # s6 d% C2 E1 B+ e+ ]7 x : g' ^) e8 O) Q/ m- C; i6 K 当空调的冷气吹在我脸上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麻木感消失了,倦意开始侵袭我的身体,肋骨和背部的疼痛感也回来了。从外面回到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我又开始感觉窒息,而且疲软的双腿已经没法承担身体的重量,于是我倒在一张床上,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听上去像是一个哮喘病人。 : i$ Q& i# j( ?) }9 Z* y" N% p7 K& w
杜芳湖走到电话旁边,问我:“你想吃些什么?” " a: J+ l2 _8 V1 w N/ H, W0 u6 v" O$ A0 i$ W' H" C. j! A0 L
“随便。”/ W; a' J9 b" y" B* T' P! K; p
& p6 e. ~" [% O7 Q" Y8 R 我看到她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电话,拨号,对着电话那头说:“请给3016房送两份叫做‘随便’的早点,谢谢。” 3 |5 H/ y C# Q; h4 V( p : i9 `6 m! }5 P- H9 \/ ? 这一切她都做得很自然,就像这里并不是葡京DC的免费房间,而是自己的家里一样。然后她坐上另一张床,很随意的踢开两只黑色高跟鞋,然后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你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你每个晚上只赢一到三万就会离开牌桌,也就是每个周末三到五万,你很低调,似乎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 o) X$ T9 J: e& u3 a) h! B7 }6 g7 H8 R% y: q/ i& M! u
我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6 f& _0 t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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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都知道,你玩牌和读牌的技巧都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澳门最好的。所以我们谁也不想和你坐在一张牌桌上……”0 B8 f0 S% `* h5 {3 T- W1 N; ^6 B
4 E; k- d0 L. u4 ]: X# s- O “你也玩得不错,你的风格……”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竭力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形容,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常见的词语,“你的风格很奔放。”2 V- Q. A& c E/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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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一些喜悦:“你也有注意我?” . e% v a3 p d' C4 l6 W$ l# V+ c, Z; h9 u: t+ Q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女人都像是枚珍稀的金币,无论放在多少硬币当中,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6 T4 q& U0 q' S4 r b8 \* s# m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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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稀的金币……”这个回答似乎让她有些失望,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好了,让我接着说,你的技巧很高,但河牌和技巧无关,在牌桌上,小概率事件确实经常发生,哪怕是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也经常会被河牌击倒……”# n, |. _4 W4 m6 D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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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已经通畅,而且开口说过话之后,再要说些什么也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了。我烦燥的打断了她的话:“是的,我知道,在我刚开始学着玩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我第一本看完的有关技巧的书,是丹-哈灵顿写的。他在书的第一页里就说过,德州扑克是勇士的游戏,但更是幸运儿的游戏!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使用任何语言和任何肤色的人们,都在不停的击中小概率的河牌,以及被他妈的这小概率的河牌击倒,这种事情每天至少要发生十万起以上,被小概率的河牌扫走的钱每天也至少在一亿美元以上!” $ i( B: K; O1 ]3 c4 s ; J! X& ~" ?. I" T# t8 u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为什么不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你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没错,你输了一把牌,但也就仅此而已。你只是输了两万块,晚上你就能从那些鱼儿们身上把这笔钱挣回来,这只是一个周末,你还有下一个周末,下下一个周末,你要赢的钱远远不止这个数……” ( Z+ S8 ]& D8 l6 ~: Q) _; k! m/ G 4 j" L) H' L% M4 P4 {" z “没有下次了。”我轻轻的说。3 f8 _: C# E0 ^9 k*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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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诧异的问我。# R+ M" l5 N'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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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有下次了。”我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十点钟之前,我必须还给阿刀十五万,而现在,我一分也拿不出来。”4 n! v) Z4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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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万……你怎么会想到去跟阿刀借钱?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全澳门最大的吸血鬼!”) R$ J t; U$ m/ x, e,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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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门铃响了,她穿上拖鞋,走过去开了门,接过侍应生送来的两份叉烧包。当她走回来的时候,我接着说下去,“我没有从他那里拿过一分钱,但借据上却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m, l, p0 @3 r' g; M' H5 G7 K0 |
0 D6 c/ o( q# n' [( T; d" S- e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一付千斤重担。 * \3 Y+ l' E$ Y) s- k0 Z - \; D, S; q/ T: M! q4 `! t0 h “好了,不用再说了。”她突然抬手止住了我,“现在,让我们来吃早点吧。”2 [6 R4 |) v- ^$ u' U/ f4 j
; W8 G$ A8 B1 ^: W I; o4 K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而我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没有一点胃口。她很快的吃完了她的那份,然后她做了一件令我很惊讶的事情。 5 d- i: h* n7 M2 Q/ u) ?7 o7 e4 P$ |# x; G! k
她从坤包里掏出一捆钱,一千块一张的港币,用橡皮筋扎好的,我知道这是十万块。然后她掏空了所有的口袋,还有她的坤包,这又是一小堆,一千、一百、五十……不同面额的钱被她零乱的扔在床上,她开始一张张整理和收拾,她很认真的抹平每一张钱上的褶皱,然后按面额把它们归类……1 v% d/ I0 A3 A( q$ ^+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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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 B' w* H+ }; R; U( b: z 4 p' i; p9 S, K! y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7 }7 b& |3 w m1 _( U- |! [ r& T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输的一天。我也不例外。当我输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人能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回香港的船票。”她一直专注的清点着这些钞票,没有看我,“而你,是唯一一个曾经这样做过的人。”+ y" B9 J; J6 X, a& T# Z- ^
! A' N/ `. p% H& o 我有这样做过么?我不记得了。我竭力搜索着自己的回忆。就在杜芳湖点钱的时候,我的思维飘到了从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上) 2 o9 E: N8 l! S$ g/ a . q! n9 k% R4 V8 S' B6 \* F 作者:阿梅我的名字叫邓克新,出生在山西某个小城里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8 C8 I" _4 V% O, P) K- ^$ A: }" a1 V
+ w+ \& K% g0 C6 y( c7 | 原本,我的生活是应该沿着一条固定轨迹走下去的。但随着父母亲所在的那家工厂倒闭,一切幸福都变成了泡影。6 F, O. x7 y# y+ b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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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开始酗酒,他把生活的一切变化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我无法用合适的词语描述这种心态,但我却经常亲眼目睹他在酩酊大醉后殴打我的母亲,下手之重就像是面对生死仇敌。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我的母亲无法忍受而离家出走为止。7 ~" d7 y* Q9 \3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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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种悲惨的命运即将来临到我的身上,但是……没有。他继续酗酒,却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一个勤劳肯干的工人、和蔼慈祥的好爸爸,喝醉的时候……至少在后一方面,也是这样。6 }1 V% E% b* L9 s
- T2 b$ l: C# R$ n 然而,我依然憎恨他,我拒绝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只有在学校要交钱(我承认,只要经历过内地的学生生活,任何人都能很快的接受剪羊毛理论)的时候,我才会给那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留张字条,字条上面永远只写一个数字。第二天早晨,当我起床后,相同数目的钞票就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从来不知道那个人是怎样弄到这些钱的,我也从不关心。 % f/ b4 J8 t9 {. r X% f! z+ E+ L( f' G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和初中。 A! c7 `0 K- e3 i6 W( _& M; `/ ^3 s . z2 k& f4 |4 L+ M" d9 M- i 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下去了,但一年多以前,也就是二零一零年的夏天,我们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 J6 Y' f2 j4 Q- ?: p% b- L S3 b ) i. B [5 ? @+ H) E% f9 a4 W- L0 b 她自称是我母亲的姐姐,要我叫她姨母。她说自己文革的时候因为不堪迫害逃到了香港,在那里成家立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妹妹——我马上就相信了她,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她。那天,我的姨母、我、还有那个人在家里对坐了一个下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姨母执意要带我去香港,我也强烈要求跟着她走,而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的抽烟。 / r3 ]. a9 k0 H6 Z' X" f a2 e 3 X+ l3 B6 T0 L# D; W# m 当我跟着姨母出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烟灰,还有两个已经被捏扁的香烟盒(那个人只抽一块五一盒的劣质烟);桌上,放着姨母留下的五万块钱,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他只是低着头,在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5 O* G0 @* X( f7 O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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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衣柜,抽屉,床底。我看到他拉开的抽屉里,有厚厚的一沓白纸条;而当我的目光向上移去,我发现那个人的头发已经白了,之前我却从来没有留意到;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注意到地上似乎被一滴水给打湿了。 % a2 q6 Q( X1 D5 ?! s0 N M* a 0 n1 K; b! Q- j7 @; Z 无论如何,在那一个夏季,我的姨母把我带到了香港。2 T Y3 W' g"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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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姨父叫平光庆,这个名字我想很多关心香港经济的人都听说过。他属于一类被人称为股市大鳄的动物。关于他的成就,姨母在飞机上已经和我说得够多了。我想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因为刚到香港,我就得到了他百忙之中的抽空接见。 & w% x- R. `6 r- l+ Q9 q& H; k+ j) t " e" y% {0 w2 o8 r8 ? 我和姨父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他的书房。 8 l O! w8 q& S! f ]0 P3 @0 y8 s) H/ }
据姨父自己说,他年轻时是在英国念的大学,所以很古板并且有很多规矩。他希望我能够理解,这其中的一些并不是用来针对我的;他还说,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好,但却无法改正。就像家里如果来了客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让对方在客厅等候,然后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再把客人请进他的书房——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我和他相处的大半年时间里,除了书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家里的任何别的什么地方接待过客人。即使他当时正在客厅看电视,而那个客人也只准备和他说一句话,也是一样。 8 l1 z3 [( K/ q1 @( @* r5 j2 b9 G / T% J' g' H( F 说完了这些规矩之后,他又像每一个长辈一样训诫了我大约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对话里,绝大多数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最后要求我尽快学习英文,因为他对我的英文水准极其不满意,而用他的话来说,不懂英文的人,在香港根本无法立足。 ; y. I6 {5 M% o* q s( x8 E+ o; T/ l
我很诚恳的表示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英文,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牛津大词典递给我;然后很慷慨的表示,我可以从他这里借走任何一本英文书用于学习。 1 ~- ?0 `' w' ~" d 2 {, u2 C% ]5 w% Z, i( J4 p 他身后的书架上有很多书,大多数都是英文,我猜想里面有很多专业书,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那个时候的我,英文词汇量还不到一百个。我仔细的一行一行扫视过去,也许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两个还算认识的单词,于是我指着那本《SuperSystem》(超级系统),对姨父说:“就这本吧。” ; q% o# a! G1 s* o( ~& |: G 6 y: P7 s3 v5 }; }9 }1 R 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经让我们接触过计算机,虽然仅限于开关机和打字,但我还是懂得system是“系统”的意思,我连猜带蒙的感觉这是本关于计算机的书,而那时的我,确实对计算机很感兴趣。 ! ~$ W; C6 ~( N; d Z 6 J4 [' r5 o) y' |/ z 姨父明显愣了一下,我感觉他并不想把那本书借给我,但却更不想失言于一个小孩子。他慢慢的走到书柜前,抽出那本书。$ v4 q+ ~- U8 N; h3 ^* Y
" O, l& t4 y: `7 f: U+ C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映在那本书的封面上,我清楚的看到,黑色封面上,坐着一个头戴大草帽的老头,他的名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Doyle-Brunson(道尔-布朗森)。 # a _ ^! d1 B; l% B R9 T3 n& Y8 b, y: C6 J4 r
老头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灿烂。他的手里,拿着两张扑克牌。一张红心A,还有一张黑桃A。, S# q2 e, j; d- h4 b
' D2 G3 ?5 N3 ?: C+ u- V" ^( W2 P 我开始学习英文了,这是在香港立足的必要条件。姨母一有时间就和我用英文对话,姨父也偶尔参与进来;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姨母没有工作,但她在几个很有名的慈善组织里担任职务;她总是不停出席各式各样的慈善活动——尽管直到现在,我依旧对此不以为然;我曾经试图给过自己一个解释,那是因为我天生冷血,无法理解这种伟大高尚的情操。 + v9 Z- g/ M Z" Y) }2 j1 K6 r! [! R5 f8 v9 U
而大多数时间里,姨父都会呆在自己的书房,不停的分析电脑上那一串串枯燥的数据,这种无声的教育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成功无侥幸;当然,他也有休息的时间,但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也往往被无穷无尽的应酬所占用;严格的说来,只有在每一个周末,当他雷打不动的坐船去澳门时,才是真正属于他支配的时间。7 G; P9 o( n8 [( B3 X; S' J& X
8 Q5 K9 i8 }1 R8 |' x# o# o y* V 姨母和我都知道他在Dubo方面的造诣极高,尤其是21点,但他似乎更喜欢一种叫德州扑克的游戏。姨父可能是我见过的对Dubo最有自制力的人,他拥有数亿身家,但每次去澳门的输赢却只在五千港币左右,多数时候他会赢,但就算输了,他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总是乘坐周五晚上六点半的船去澳门,周六早晨七点半从澳门回到香港,就像他做别的任何事情一样按部就班、准确而有规律。每一次他回来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从他的神态里,我根本无从判别他究竟是赢是输。: G" T; z3 s) X
5 [; k* p0 I* M2 P: `0 b 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里,这所处于半山区的别墅里实质上就只有我和菲佣玛丽——司机和厨师住在花园角落的一套小房子里,而当姨父呆在书房里的时候是不能把他算在内的——我想我忘记了给大家介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姨父和姨母没有子嗣,这可能是他们最大的遗憾,也许这才能解释当时姨母为什么要那么强硬的把我带走。. c4 J& s8 f" z
6 n- N5 b$ R+ q! B7 W 作者:阿梅我一直都知道姨母很宠爱我,她把自己无处发挥的母爱,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但她表达这份爱的方式却让我很难受。当她盘好头发、化完妆、涂了口红、并且换上晚礼服和高跟鞋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临了。 + |% ~" m! G: K) \& T9 ] 4 b( t5 @/ I+ A5 l' V& v+ r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穿着已经很整齐了。虽然这两个月我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但我也学着姨父的样子,一直穿短袖衬衫和夏季长裤;如果是在自己家的话,整个夏天除了短裤外,我什么都不会穿,因为我们整个厂子里的所有男人和男孩子都是这样——需要用衣服来遮盖身体的,那是女人。- ^0 s0 r2 n2 w. Z" o" }$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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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姨母并不满意我的解释,她不厌其烦的把这两个月里给我买的所有衣服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每套好一件她都会退后两步,眯起眼睛欣赏,就像欣赏一件她亲手打造的艺术品;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决定了我出门的行头。3 P1 L& I8 ~$ x& Y4 U0 x+ G
9 u, N0 {! s/ k, m# i5 t' k 是的,就算在两个月前,就算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的时候,我也曾听说过这些男人梦想的品牌:范思哲衬衫、金利来领带和皮带、彪马袜子、阿曼尼西服、登喜路皮鞋。而这一切,现在都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很想双拳一抱,对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一句“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可笑的是,两个月前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能拥有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把它们从我的身上扒掉。 ( }( a. I& E) _ # ]- h% M0 A! P# l" m9 \6 } 虽然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但毕竟还没有;虽然房子和车子里都有空调,但就在上下车必须走的那几步里,我的汗浸透了这套男人的梦想。 4 {8 d! k/ ^" N% I8 k4 m3 w. n+ p3 M7 P$ e5 Y6 }
可是,这是必须的。姨母告诉我。* c- O) a! q0 ?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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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带和第一颗衬衫扣紧紧箍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再昂贵的皮鞋穿在脚上,也不如一双廉价的旅游鞋舒服。如果不是姨母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想我会跑掉。 , s. Y7 h0 x, S5 L+ x2 U5 G! {1 R- @9 F
但我没有。我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g) }( E! s4 m A3 E- ^+ I; m/ n 姨母带我去的是一个慈善酒会,说起来这和我的姨父也有一些关系。姨父在纵横股市的同时,还投资了一些别的项目;比方说他还是一所贵族中学的校董。姨父和姨母曾经和我谈论过这所学校,因为他们打算让我在里面念完高中。8 b2 z- ]1 J;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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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贵族中学有一个冗长无比的名字:圣法兰雅根信马可勃罗德圣会亚洲致善堂司马昭昭博士夫人第一纪念中学。 / X- L9 N0 l0 G T5 _+ B d( f8 R4 I# q: C$ b, w) p
这一次,通过姨母所在的某一家慈善组织的运作,第一纪念中学(以后我都将这样称呼这所学校)决定从凌云孤儿院的适龄孤儿里特招五名初中毕业生,他们将以完全免费的方式,让这五位孤儿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而今天的这个酒会,就将从孤儿院的二十位初中毕业生里,选出这五个幸运儿。 6 }7 w$ x. b! {5 b9 P6 @% [; f, p& b9 _
当然,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次运作中,姨父的校董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当姨母牵着我的手走进会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向姨母,对她说一些恭维的话。& E+ o$ ]' g+ d+ |0 n) f4 z
& q4 l$ {1 L& b4 H# y 姨母春风满面的周旋在这些人中间,优雅得体的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并且把我介绍给大家;于是那些人恭维的目标就变成了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傻瓜,他们看得出来,恭维我比恭维姨母本人更能让她欢喜。 1 M# H. C- E+ g1 m5 x% P8 f- B: L. a; D! w
我白活了十七年,我没有任何出席这种场合的经验,只能学着姨父有限几次在家里接待客人时的表现,虚伪而彬彬有礼的微笑着,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客气话;我甚至感觉那些十来岁的小孩也比我表现得更好——他们是天生的上流社会,而我却只是一个擅闯者。* R' c5 B" r5 l3 P9 b3 q
' [0 D9 o; X% [8 R6 _+ c 人潮终于散去了;我感觉很累,我想姨母也是。因为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向后花园走去。 $ L0 P/ L$ D% g) N! t) H% ~ ' S: j* w8 c8 C7 z, C 姨母悄悄的对我说:“那里有休息的地方。” 3 {0 q0 m7 U$ P5 n/ j9 b - D4 Z! V% c, Q2 m" Y6 V 一路上我们依旧不断的和别人打招呼、微笑;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她会向我介绍手边那些酒水和食物。7 A% c/ s6 |* K! U( d% U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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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开始计算这场酒会的开销,姨母并没有告诉我那些东西值多少钱,我很肯定,贫乏的想象力让我严重低估了它们的价格;但我计算出来的数字依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确信如果没有这场酒会,节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将这二十个孤儿一同承担起来,不,我指的不是让他们高中毕业,而是直到他们老死。 ) G. f) S9 S9 s3 r5 s# L7 {, z 6 A3 ~9 ?$ l2 e% \, w7 N 就在我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我们走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灯光,而这个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花园里一片漆黑;我们找了张长条的大理石凳坐了下来,姨母狠狠的表扬了我,她明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她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尽管我自己感觉这是一场很低劣的表演。但既然姨母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一切——酷热、窒息、脚趾的疼痛、伪装的礼貌——也算有了回报。 * x" ?8 w* q) Z: K4 w7 T- Q " _. s3 |$ O/ y- _4 y 之后姨母要去卫生间补妆,让我一个人在花园里呆一会。她刚刚离开,我就看到一辆大巴停在了后花园的铁门外。+ b: T4 `. [! w: I, m/ _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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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前窗玻璃,我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烟头忽明忽暗。; N; S2 F/ U- b6 K5 ] u/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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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想起了那些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但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有点想哭。 5 O( R0 j& w# h1 c* s' r, P: |6 F6 k' `" j/ ?
司机把烟头扔出了车窗,他按了几声喇叭。没多久,一个侍者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司机和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车灯开了,车门也开了。, i6 b" |2 H$ A3 k: ]
2 F) w' O) R3 g% i 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新运动服,一下车就到处翻看着有没有弄脏哪里;接着又是一个男孩,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随后他们的同伴陆陆续续的下车,有男孩,也有女孩;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第二十个,那是个女孩。 * V$ A) l K! F! b; g7 {* I! F) ]+ a
像是天空里突然有一个雷打了下来,我的耳朵开始轰隆隆的鸣响,我的脚再也无法移开半步。在那一刻,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想我是爱上了那个一袭淡蓝色连衣裙、身材瘦削、脑后绑着一条马尾、笑起来会先皱起鼻子,然后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女孩子了。 ! ~. K8 v' y5 h; F, H 3 u) \; _$ S5 x' L8 x' f1 Q8 I) q 虽然,我还只有十七岁。; y8 w6 B8 T/ M7 J
5 L' V' y' Y* X, I& p- R' T9 j0 f 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后花园,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中的我。在她走进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号码牌。 ! ?! e# W5 h* m/ e0 [! a/ [2 ?7 c7 z% @ n/ g
姨母回来了,我们向大厅走去。我告诉他我看到了那些孤儿。 0 L: n. w" K- H9 ~ ?3 F# W, r0 |: w9 Q% u; s: W. r* e
“是的,阿新,他们将要配带号码牌在台上走一次,并且自我介绍,然后我们慈善会的全体成员,都要给自己看得顺眼的孩子投上一票,按照得票高低来决定究竟哪五个孤儿会成为你的校友。” f6 L B( m! N#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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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脚步,满胸的烦郁让我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像商品一样展览,她天生就应该被人呵护、照顾和……爱慕。, N, f( ?0 n9 c4 d+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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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有大笔大笔的钱,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接受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和“慈善家”们的施舍。" @1 W0 C! L1 k- M3 z& M7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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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什么也没有。1 T% x$ ^2 W, v: A,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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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觉察到我的异样,她问我:“阿新,怎么了?”% A( c; Z' P. Z( V1 k+ U
- Q& ~1 p3 j" N( a1 h 我低下了头。姨母宠爱甚至有些溺爱我,这一点也不假,但我也从来没有挥霍过这种宠爱,我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这一次不同。7 q: W, u2 P4 B7 T3 U4 S; p
# T+ Q( i7 f. e8 a 在姨母的催促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她:“姨母,那我们可以不通过投票而主动收养其中的一个么?” : L4 @* |$ q1 z; s% ~+ ^# I4 s' S- M. P
“不行,阿新,那样会坏了规矩的。”姨母断然拒绝,然后她听到了我的叹息,并且读懂了我这声叹息中的失望。) R+ S- q.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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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又牵起了我的手,她半开玩笑般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个女孩子?” b( i0 z9 C) B2 [* w2 y: Q8 J . @6 Q- a+ W) H( P$ P' C) y 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宠爱麻痹了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2 S/ X' Z" b# c9 ]# { p2 M/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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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姨母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她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她转过身,往回走去。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我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9 l7 ~# K4 Z9 B# W- f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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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我想你还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我们一直走到花园最黑暗的角落,姨母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我和你姨父没有孩子,他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只有一个妹妹,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将来我们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吗?” / @2 c a) a1 W6 ^' a" {! a% C* t N% A
我的脸一时间烫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我不稀罕钱,那是骗人的;在来到香港之前,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然后踏遍千山万水,寻找我的母亲和妹妹;我甚至还经常梦到我在更早之前捡到一大笔钱,把它交给了我的父亲,这样他就再也不必为没有了工作而苦恼,也不会酗酒,更不会让母亲和妹妹离开我们…… + @4 Y" m' G: M5 q' ]( K% e+ i! V" s7 L5 Q
其实,我原本应该拥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啊;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一个钱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8
正文 第三章 岁月流声(下)& o5 {) J$ l8 ~) W
7 N9 J7 L$ a) c, K2 i4 h8 @ I 作者:阿梅但是!# H0 G( s0 R0 a' z% Q
8 X3 V1 F- `; j, g 但是,我敢拿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姨父和姨母的家产!他们把我从内地带到香港;他们给我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食物,喝的饮料;他们让我读贵族学校,让我住空调房,让我坐小轿车……他们给我的一切,都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现在,姨母竟然还说要把他们的一切都给我!要知道,那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两百,而是用千万,亿这种量词来计算的钱啊! Q7 E! {2 B4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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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急促的呼吸,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开始膨胀,我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不行,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烧得通红了。6 w% u! p. b/ g) G+ C
% K, A" D, {# t9 i- d 我需要一杯冰水让自己降温,可是没有,这里是无人的花园。 + o$ C! M4 s: h: G# B) g# e) i% u& X+ B8 u8 U9 b% I
夜幕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我的慌张。姨母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和你姨父有多少钱吗?你知道我们还可以赚到多少钱吗?阿新,既然我把你带到了香港,我就要对你的一切负责。你有很远大的前途,你可以做出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你命中注定要做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要做一个上等人。可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许她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是大陆偷渡客;也许是……”2 Z0 S* Q# N! t/ n5 o"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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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顿了顿,她轻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摩我的头发,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但却更让人无法抗拒:“阿新,你刚来香港没多久,但我已经和她们打交道很久了。好吧,就算她出生在一个好人家,因为命运作弄才进的孤儿院。可是阿新,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妻子,是另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这种女孩子配不上你。”% ~* I, |, t2 M, X.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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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我只是震惊,但姨母的最后一句话却激起了我的倔强和叛逆。我一直以为,从小就被我牢牢套在身上的这两层保护罩,已经被姨母的宠爱给彻底融化了。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其实,它们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我没法抗拒姨母,但我更没有办法抗拒自己。8 w* t8 S0 @( f M2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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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姨母,我只是想要帮她。”7 D$ W) b! \* F/ k9 ]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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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还太小,恋爱和结婚并不是现在需要去想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姨母给的,我也知道如果她反对的话我再怎么倔强也没有用。但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会被忧郁笼罩,我真的不想她的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L# g" e v) x9 X% g+ J4 @- z, c2 ]: I2 \8 V: D: X
我也曾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知道这种阴影可以伴随人的一生。8 G* ?; T7 F' Z; u' |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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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继续想要试图说服我,可是我一言不发。终于,姨母对我的宠爱又重新抬头,或者她也想到了我的年龄和一些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向我妥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7 @2 U# m0 d- N9 [" o) k1 V9 p# Q6 `$ Q2 o3 r
“20号。”) K5 l" n! k7 R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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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扭过头去,她从坤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刘院长吗?是的,是我。我想麻烦您通知一下,20号今晚不用上台了。嗯,明天您方便的话,我会让律师去您那里签一份黑暗收养协议。哦,不是我,是另一位好心人。是的,我可以做他的担保人。” 3 C! I7 A3 |( @+ e! F! f" s; `' u% K7 C5 p
因为存在着太多慈善组织、义工和设备完善的孤儿院,香港已经很少存在单对单的收养了。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香港法律对于私人收养孤儿有着近似苛刻的要求,其中一条就是45岁以下的单身男子不得收养孤女。- V& g; W" U# _9 [$ r
. A0 K% n; R% ]3 F 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好心人存在的,而慈善组织也确实不可能招入每一个好心人。所以,这条法律还有一些补充条款:如果该男子能够有一位45岁以上信用良好的担保人;并且宣誓保证,自始至终只用化名与该孤女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主动对该孤女泄露自己的身份,那还是可以的——而这,通常被人称为黑暗收养协议。 ( m; I0 V2 X7 |3 o8 C# g u8 V3 H* `5 D5 K% K. u% r/ o4 ]
姨母详尽的给我解释了一这法律条款,我马上就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的意图。但我依然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更高兴。因为姨母告诉我,我必须在那个女孩成年前承担她的一切生活费用,而她和姨父并不会为这份费用而多给我哪怕一分钱。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笔钱都将由我自己支付——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很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尤其是……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不是别人。: E; @* e4 v3 V& E$ @+ O
+ I) t3 E2 o4 m2 Q* ?' O 至于她知不知道是我,这并不重要。 6 c9 {5 L" L7 o- B W/ h 1 q+ C0 i5 S# W 之后姨母问我:“那么,你希望她的感恩信里怎么称呼你?”! x2 m* C$ g0 L! I7 A4 t"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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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个女孩刚下车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的那一声霹雳,我想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一刻。于是我说:“DNT。”* `* |' y# [9 M4 |! _#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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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T?什么意思?”姨母不解的问。- n3 k7 h H' \/ l
& Y8 ^# _8 `) \* h; g( N# B “DarkNightThunder(暗夜雷霆)。”我回答。 . }0 d3 V1 s+ \* l- L% E% v* b7 h& ^" p
黑暗收养协议很快就签好了,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姨母为了这件事和我生了几天的气,但很快她就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快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她又像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那样对我恋恋不舍,她连续推掉好几个晚上的应酬,在家里陪着我,我感觉整个别墅里,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伤感。+ p7 V* @$ {% \0 S: N/ w1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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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只是去五公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尽管我每一周都会回到这里来看望他们。) a4 d- t: V&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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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姨母如何不舍,开学的日子还是到了。姨父亲自把我送去学校,而姨母没有,她说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H4 h; ~% U ~6 v8 K
" X! A6 q- \ `6 u 路上,姨父问我除了英文外,还从那本《超级系统》里学到了一些什么。 & u9 O+ F7 h% T) L8 m+ U" M* i* v& E- b, q- j. N7 b& j
“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教人玩牌的书……”我结结巴巴的解释,“不过,我学会了怎样玩奥马哈。”9 I0 U O7 M5 I( H- Q+ @! S+ C/ D
4 c. c& `8 _7 ? 姨父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然后他拿出一副扑克牌。去掉两张王牌,认真的洗了几次,给我和他自己各发了四张牌——奥马哈扑克游戏的规则和德州扑克类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每人发四张牌,牌手必须拿其中的两张配下面公共牌的三张,这让大牌的出现更为容易。) Z( V; l! s- C3 d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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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注一千。”看过自己的牌后,姨父微笑着对我说。 $ V7 y7 Z2 Q; a+ _7 `5 q* K+ N$ g& b" W4 {& q
我的底牌是红心KJ和一对黑色的8。按照《超级系统》里的理论,这是明显的边缘牌,介于跟注和弃牌之间。但这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一千块钱对现在的我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姨父和姨母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的生活费),于是我略做思考就决定跟注。 N: V0 }1 Q) E7 P: E + \; t3 c/ @! X5 U. P& B! L5 G+ | “我说的不是港币,是美元。”姨父并没有急于发公共牌,而是凝视着我的眼睛说。; D# f+ R; s*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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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 $ a$ o+ V* O8 e0 _" u B: n: N2 d1 k( b8 O5 q' |' u
“七千港币左右。”他快速的回答。' Z8 ^" p4 ^+ K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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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犹豫了。如果我跟注,可以想见当公共牌发下来之后,我面对的将是更为猛烈的下注,如果我拿到些什么东西,我有可能将十万块全部搭进去。这个数字对姨父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绝对承受不起。我想弃牌,但又有些不甘心。+ B! g, [# F" T% |
$ g. n; ]9 U6 l1 c* J! W 这种自己的心理斗争是很残酷的,一个声音告诉我跟注,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弃牌。但不管怎么说,我扔掉了手里的牌。; N! I) \ A( q5 i: e+ C+ {)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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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自己:“算了,我可以等下一把牌。”( m6 _! Q, D& }; Q4 T
4 i6 n! P5 h. u( i9 p+ { 姨父摇了摇头,他亮出自己的底牌,四种花色的Q942,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牌;我的牌比他好上一百倍。 & ]" r) L. R, n. c- l' Q+ m4 L d0 X6 R/ w, Y
我以为他会接着给我们发底牌,开始下一局,但他没有。而是销掉一张牌,发下三张公共牌——红心7,红心6和黑桃3。 4 m$ o. C1 I0 B) z; F% n7 g % f) D) p- w3 {7 ^3 G “我们假设你刚才跟注我一千美元,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再下注一千,你怎么办?”% j( v1 j7 r. x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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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跟注。”& O, Y3 w. f2 d
" I0 K0 G1 p) D l0 _3 s; C “很好,你是对的,你可以在余下的两张牌里击中同花,一张8可以让你拿到三条;甚至现在你的对8依然比我的杂牌大……”他又销掉一张牌,发下转牌——方块3。 $ T1 M5 _7 i; S }) w+ m+ R6 [6 T' d W. v3 `- M* w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 \7 K5 e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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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 ( ^0 R5 ]1 X5 `3 ^4 @$ A) G8 \( Z6 g! B/ j4 m3 m K/ C' F
“那如果你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牌,而我全下呢?”$ Z: n9 N9 S9 D9 l+ c" g/ V' 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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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这把牌我有很多机会,但这些机会并不值得我拿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我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我会弃牌,把之前的两千美元拱手让人。 & q" F, b/ c/ D# J 2 n2 H& m1 D E6 B 他再次发下河牌——红心10。整张牌红通通的,有些耀眼。 h |& u& C3 C/ D- C9 f4 ^+ o2 R4 n6 W1 f% [7 `' ]9 c P' c
“如果我再下注一千呢?”5 E0 [, `: s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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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我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因为我知道姨父接下来的问题。( d1 n! |9 Y$ J; a+ l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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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问了:“那如果我全下呢?”1 o& V) P4 i/ ^) S O5 x4 Q3 \! n
, B- I8 O; L% E% E6 N “你会不会惧怕我手里有两张3或者红心A和另一张红心?”他问我,“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输掉一切而扔掉手里的大牌?” - m. [, c" w* B% i- t* j. Q9 B+ Z% l: A% ~. ^5 a2 E
“是的。”空调的冷气似乎突然加大了,我感觉自己身处寒冬。 / J9 H; g) e) |, f0 }' _+ r ! N( l5 h6 a; k 姨父把所有的牌都收好,装进牌盒里:“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你还没有学会……《超级系统》是一本教人怎样玩好牌的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4 V0 U5 Z4 _2 C3 ?0 {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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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给我报完名后离开学校,也是一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上)2 l# R7 |, o$ `1 J9 v$ L
' j' T& F8 I+ U/ H* n* N5 i; O 作者:阿梅“一万、两万、两万五……三万九千六。”杜芳湖终于点清了她的所有家当,她拍了拍手,“还差一万多点,不过我银行卡里还有些。好了,阿新,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我们去取钱,然后去还给阿刀。”5 _% M2 s: M' I: I1 f0 h x! B*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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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取钱,实际上我们不过只是从房间走到一楼的大堂而已。葡京DC可以刷卡换筹码,而在这个世界里,筹码和现金是等值的。 0 I* C I) R8 w$ x4 W$ S8 @+ r1 }" w% c: n: g: x
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当我和杜芳湖拿着筹码和现钞走进阿刀的“办公室”时,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对我们倒还是很客气。# p4 i' H! J2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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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刚才邓生被一把运气牌打倒了?”叠码仔清点钞票的时候,那个有名心狠手辣的人,彬彬有礼的请我们坐下,还让小弟给我们冲了两杯浓茶。5 I& N& t8 |5 a0 F) D4 j( }) ]. C7 ]
5 c7 U, }1 E3 k' |! v. d5 p) r2 Z 我没有作声。我也知道阿刀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事实上,整个葡京DC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很清楚,甚至比当事人更加清楚,尤其是这里面牵涉到属于他的钱时。* T, R E% \( p: ?4 E5 C1 l.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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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邓生根本不用那么着急的,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阿刀比很多上层社会更绅士的给我和杜芳湖各递上一支烟,自己也拿起一支叼在嘴里,三个叠码仔走过来给我们点上。, A7 C: V9 V- D% n7 {$ {( q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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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口烟雾,阿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杜芳湖,然后带着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位就是被人称为‘扑克皇后’的杜小姐吧。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想必是你借给邓生的?”; Y! [( @. W1 j3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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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同时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过阿刀的,也没有必要瞒他。; i' O/ M" N5 F2 N3 K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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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突然一拍大腿,这个动作暴露了他流氓的本质:“好!邓生,杜小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 `5 W% c' g4 c" } c( f0 G* M7 k; @2 a+ Z6 j$ I5 |% |. @1 m" K' h
我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看出了我们的疑虑,阿刀笑着站起身来,他接过手下送上的茶杯,平举到眉前:“我想,邓生和杜小姐对我刀仔的了解,可能只是一些江湖传闻。其实我刀仔这一辈子,就只和别人讲两个字,一个是‘信’,另一个是‘义’。邓生有信,杜小姐有义,不敬你们,我明天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S0 S& `. X& c) B( f9 C' n1 j5 |: N7 k) A' s4 d5 t
他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水,还亮出杯底给我们看。我和杜芳湖哭笑不得的对望一眼,然后也站起来,喝掉了自己的那一份。 0 J( W2 B1 D. p5 L- b$ h $ w5 ~0 n; T: D4 ? 阿刀胡乱抹了抹嘴,等到我们坐下,他才坐回自己的大班椅:“我听说昨天我的一些小弟对邓生很不礼貌,我已经教训过他们,还希望邓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j0 _' {; b+ i7 l8 J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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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阿刀继续说:“我刚才就说过,这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只不过我刀仔既然干了这一行,有些规矩就必须遵守。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借这笔钱的那个人,并不是邓生。但既然他拿着邓生的身份证……” 4 ?: P$ W. n/ q4 z# r- O( I& N& Y- W( O: e4 g @3 B& [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清点钞票那些叠码仔中的一个,走过来向他报告没问题。他笑了笑,翻出那张夹着我身份证复印件的借据,双手递给了我。3 b7 F Z- w f* W: j3 I1 O1 X( A
# F# [6 f& S/ P' ?: s' d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签名,然后撕得粉碎。 ! k A: O% x7 |; Z; J2 v $ G1 D: K; [7 |) y4 C/ L “邓生和杜小姐都是我刀仔很欣赏的人。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刀仔就是了。”阿刀双手摊开,我知道这是送客的表示。 - y9 w, M& l8 e, ?" K : S5 D+ D! ^' t4 V2 r) N7 O! S 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不想再和他打任何交道。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杜芳湖却突然说:“我想我们以前都是被一些江湖传言误导,对刀哥有一些偏见,还望刀哥不要介意。”9 T# K" U4 V: }7 ]' C: m8 L
$ a8 u+ C+ s L# V, p4 d' w 阿刀似乎有些意外,他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杜小姐言重了。”4 N; H+ a y5 d% v3 G" a1 t8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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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笑了笑,接着说下去:“既然刀哥这么讲情义,那我还真的想要刀哥……帮点小忙。” 8 A- J8 a: Y; D; ^% U( c8 O$ n' V5 c: v# ]% Z7 k0 I
“我刀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还有些宽松。杜小姐,你说个数字吧。不过干我们这行的规矩……” & r( [# ^$ K3 f# k " ^8 b9 |4 m# I. p, \8 l3 h( K4 j3 X “九出十三归,我当然知道。”杜芳湖再次撩了撩她额前的头发,“我要借十万块,如果明天还不出来的话,下周我一定还你。” - z# c3 m, M$ X' `* H2 g9 H9 d! k c7 f8 N/ \
“好,杜小姐果然是个爽快人。”阿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借据,“刷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扔给杜芳湖,“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7 ~- R* {0 f7 c+ [
' O9 q# ^) B6 j8 A1 K' T 杜芳湖看了一眼借据,点了点头。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这时我按住了她的手。4 l3 M' H8 O' d$ k& C, A)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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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阿新。”她微笑着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却无比坚定。# y# _+ h4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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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我只能松手,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身份证递给一个叠码仔复印……最后,我看着她从阿刀手里接过九个金色的筹码。 ( C1 e1 Z8 L2 B9 f' i8 K! p" l' q6 l# Z; v' g$ `) T5 h( w6 {3 n
走出门之前,杜芳湖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停了下来。 ( O+ O. Z A* o7 O% G$ t( } 6 T) h) X) r) p1 N5 w l& q “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r+ p S2 E- u3 l; U0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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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知道拿阿新身份证来借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3 H3 K4 p( w7 V- a" A
% a* e, \/ b" A( m$ { 阿刀很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每一个来我这里借钱的人都有监控录像,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给你们。” 0 {/ t* ^7 K) Q) I7 x% c: z; t y+ b) K6 m3 I/ A
但我却摇了摇头:“谢谢刀哥,不过……不用了。” " v" j' O. E' x b' z4 | P' Y- d" N% w B 阿刀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能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借钱还不让别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数来数去也都只有少数几个而已。但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9 Y$ ^2 y4 t' W3 c# O( y! Q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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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然后和杜芳湖离开了那里。- W" q2 q. W. Q5 w* V6 s/ Q
- F/ E2 S; v& L C1 }( c; r- d* D 我们一走进房间,我就忍不住问她:“为什么?”6 K' ~) x2 Y6 A, A3 D2 q. [&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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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一个有钱人,我的银行卡已经爆了。而我们两个,连坐船回香港的钱都没有。”杜芳湖苦笑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知道你也没有存款,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破产了。” : G+ D2 |+ a/ o0 h, c$ P1 Y ; T. n+ C8 A. b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们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很快,那个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是九万,明天早上还要还给阿刀十三万。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赢够十万,才能保证下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1 c/ H6 I9 M# P9 q8 F9 t! D' Z( i @8 i: H0 N+ i' y
我们先后去卫生间冲了凉,换了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躺在各自的床上。我满怀心事,无法入睡;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我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转去的声音。4 ` V3 `2 w( f% v7 [) p
& r) v2 \! ?! Q; H4 H6 v4 u" l X g “你不应该帮我的。”! G3 ], x4 L, p b
9 v* j% s5 r4 r/ [9 x “你应该玩得更凶。”" W/ I$ P9 I' W0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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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4 L. D) t9 E) n# E2 ]/ w0 E+ V; b7 b h7 C7 I$ o5 C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会话吧。”杜芳湖对我说。 * y9 ^! |* H( l9 J; }! F . ^6 F6 f0 m' L! h) D+ G& l “好,你先说。” ( u/ _2 c. ~7 @0 k# J r+ k0 G) A! ^8 e$ f- i
“嗯……我刚才说,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杜芳湖跳下床,走了过来。她揭开被子,撩起我的睡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那几块青瘀,“还痛吗?” 6 g7 }2 U" I8 L( k & g& W4 G* m( q" l7 I' V2 t& R3 ~# e “还好。”我回答。 0 x( n7 R! R9 o& @& U/ d K+ b I* ?* o
“可怜的孩子,别人的事情却要你来承担。” % h9 c5 ^9 ]' p4 x$ Q3 \6 k% V; z x6 ]8 i) @+ s x* m
“你不也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的闭上嘴。 / ^% \0 _% l: |2 _& c1 h + P1 s% I1 I+ T" d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轻轻的放下被子:“你应该玩得更凶一点,要是照你往常的玩法,你只能赢两三万,这不够,我知道你可以赢得更多。”& {, m/ Q% ^. L# ?/ H
2 N( T# ?- n; O- w0 x2 A0 H0 M 无上限的德州扑克游戏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想赢笔小钱,那非常容易,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你一直弃牌,弃到发牌员发给你一手真正的大牌为止,通常这种大牌指的是AA、KK、QQ和同花色的AK、AQ;然后你加一个重注,期待别人会跟进来,如果公共牌发得不是太离谱的话,大约十把这样的牌里你能赢八把,你有80%的机会扫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但每一把你通常不会赢得很多。2 O; B8 s2 R' [8 {) U$ I
) n: D: A: M2 N, u: j' n 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很容易接受:对于一个连续弃掉几十把牌,或者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参与到彩池里的人而言,他的每一个跟注和加注都能引起对手的加倍尊重。他们会相信你拿到了真正的大牌,然后毫不犹豫的弃掉自己那些看上去还不错的牌——尽管那些牌他们原本想要跟注、甚至加注。+ j: g% r# m+ I"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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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赢钱的另一种方式,是用最凶狠的面孔出现在牌桌上,你可以不断逼迫你的对手弃掉他们的大牌,就像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牌那样。你可以像我姨父一样,拿任何还算过得去的牌不停下注,一个又一个重注;然后加注,把彩池加到一个对手心理无法承受的高度上,让他们觉得为了再看到下一张牌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然后,你赢了。) W% v+ l; i; y/ U% S: g2 g1 ?+ l
! o: z2 n4 S' F: O N 但这种玩法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据我所知,只有拉斯维加斯那些最顶尖的牌手才能用这种方法不断的赢钱——最危险的事情是当你凶狠的加注时,别人已经拿到了最好的牌。他们知道你会下重注和做一个更高的加注,于是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然后静静的拿走你所有筹码。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29
正文 第四章 一对寂寞的心(下) 1 v/ {) {8 |- ~' _0 m) a3 W/ F4 A# |: B6 [% |9 v
作者:阿梅我的姨父曾经教导过我:归根到底,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不是牌,而是人心。 - ?" k8 t( X2 V0 r; O - l) T7 M$ J' X$ |$ _. V L% E+ w* S 德州扑克尤其如此,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8 Y* n8 d6 Y4 h2 J8 g' B%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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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已经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而且还会继续流传下去——1 X1 j/ Y3 c. O9 n" K$ o* ]2 E
% E' J# `" K9 v; c) P. o9 F 他的确是世界最顶尖的牌手,他隐藏得极深,我知道我看不穿他。3 Z5 s,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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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了,清晰得就像陈大卫是翻开牌和我们玩一样——我用另一只手,把杜芳湖面前的筹码全部推进彩池。) [+ w: X! v D. k2 x# _, g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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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阿新!”杜芳湖怒不可遏的想要站起来,但她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被我按在桌面上,她没法保持平衡。- V% Y% d, r \# Z6 P5 x) I
; \1 Q. w- k# A# u 在杜芳湖的头部狠狠撞击了我的肋骨之后,她又被迫坐了下去。+ W1 a+ {( j! @0 S, [0 e b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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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撞到了我的伤口,我感觉很痛,我竭力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疼痛转移开,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和的香味,那是从杜芳湖身上传来的。 2 A6 Y+ k+ o6 u- n9 e- z, s+ X' V- v! ?7 z6 o: m0 J1 M- Q0 a
“等一下,这位小姐。”陈大卫终于把他的目光从橙子移开,他看着我们,双手虚按桌面,示意杜芳湖冷静下来,“我们都还没有翻牌,我给你一个机会,更改这位先生的决定。”, V5 g1 T' b' T F9 i% D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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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更改。”我一直看着他的脸,“你是世界冠军,我们什么也不是。但你自己知道,这把牌你赢不了我们。” 6 L* L+ g9 E& N5 O4 G/ r( K5 Z; C) M3 A/ Z; G$ {. }! f
我慢慢的把手从杜芳湖的手上移开,然后我抓住了她的两张底牌,我感觉自己的手在痉挛,我的胃也是一样;但我还是翻出了她的底牌——# Y' m6 b Y+ J: U8 h
+ I& N3 X1 G+ f0 Q0 ] “呵呵,昏头了,昏头了。现在有时间吗?”3 f& J( E2 C; p: I# a2 p/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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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9 |* ~- X2 M; X+ A8 _(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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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有一些牌友,组织了一个SNG " T3 m5 N; p- [" d- _5 Z八点钟开始,可现在有个家伙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我想到了你,我猜你对这个一定会有兴趣,不是吗?”4 T) l$ t1 M8 ?, z; e.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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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很有兴趣,而且阿莲那封信带给我的幸福感,也使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人分享,而无疑龙光坤就是一个分享的好伙伴。& O6 L# Q/ r/ J5 q4 T* d% K2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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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说:“好啊,你在哪里?” & H( b9 o5 _- ]3 B' G2 J( {( o6 u! k1 W3 N4 n9 i: O2 R7 x$ G ?" f
电话里龙光坤的笑声很爽朗:“我就在你的别墅外面。” + c6 l) V8 r( V1 e8 t# c! z" F" @ 4 Y6 i& L! _0 s3 j2 |& \+ V H “你等我一下。” 0 i+ \( i- \5 I0 l ( p8 H T7 M- T$ F. `2 Q 挂掉电话,我用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着写好的那封回信走了出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玛丽正在拖地。我把信递给她,对她说:“我今天可能晚点回来。姨母回来的时候,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她。” + \% z' G3 g3 M3 |5 E9 W- F' I 7 Y3 g8 q, P* A' ? “好的,邓少。”3 Q+ Y' k$ V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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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玛丽的这种称呼一开始让我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叫法老是让我老是感觉自己像个传说中的花花公子、或者地痞恶霸之类的人物,但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现在如果她不这样称呼我了,我想我反而会不习惯。2 r$ v2 _/ w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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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4 x- {$ F* I9 |* W3 l8 V3 V6 L
. b1 e e( ?" r" X. D 说完这句话,我轻快的走了出去。: s/ z- N) k( c
5 y: }" V. B# j+ U2 P% x& p2 U 龙光坤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这很适合他张扬的个性。他用比阿峰快五倍以上的速度冲下环山道,这感觉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体验极限飞车。 + J6 L |( c2 p+ f& L1 L/ z7 A# u* { @/ S: V$ V+ y! Z0 t# T
但他的技术确实不错,一边开车还能一边给我介绍即将到来的SNG比赛:“大家都是熟人,每个周末都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发生联手作弊或者出千换牌之类的事情。阿新,其实你只要像那天干掉我一样,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比赛,嗨,不过我要说那天你是钻了我的空子,我在和你玩牌前……”( A- o8 \! ~7 |" f6 ^( S
- _% _, r9 x2 y" F1 m/ C: s w5 A4 n “已经一个通宵没睡了。”我接过他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一百遍。” # S9 ` {0 T9 F3 l/ r% Y$ L/ s7 g2 E
龙光坤笑了起来:“有那么多吗?好吧,就算是。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这些人里面有钱人不多,他们会很认真的对待每一把牌;虽然彩池可能小得会让你打瞌睡……但那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牌局。” % P$ N, k7 ~9 Z) _$ ] % O/ {6 G2 m6 Z) n8 W6 W “是么?彩池会有多少?十块?二十?” P( j; Z: \6 O6 Q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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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那么少,不过我们确实是从20/40的盲注开始的,盲注的数量每十分钟涨一次,事实上,一个小时后你就会感受到巨大盲注带给你的压力了,前提是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4 x4 c& Y9 ]' P _/ b. ? Q' d4 @% _5 H8 n “那不少了,20/40的盲注开始……每个人买入多少?我想应该是一千五或者两千的样子吧?” / C/ _) k! D) J5 g; o0 b4 f 2 Q) O: {7 G9 p1 d" E 龙光坤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说的没错,两千港币的买入,一百的抽水,每桌九个人,前三名按五三二分成。其实对我们两个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去赢钱;而是去找那种玩牌的感觉……”# H/ ~7 w5 w& T2 A
# ^9 N R. s$ a6 b2 c g) F “也就是每个人两千一……”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问他,“第一名有九千块钱,不是么?”1 {# X9 d! @% n0 M4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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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知道这九千块钱对你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也是……” / p# j& P2 Y4 p: ~) |8 ], G- d7 M' e4 I; K8 H/ @! w
“那可不。”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刚好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指导我,每个月只需要花费一千港币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E; e5 H2 T) e }8 b
" L! V% T; P4 [7 a9 J* B; R “一千块?你只够让学生事务科的那些家伙给你送两顿外卖。”他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哈,怪不得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不会是你内地的马子给你写信了吧?” 3 H7 L. B$ h( k: t# t5 m2 r0 B9 f/ i# b* @8 X- L8 r# j% W0 Z
“当然不是。其实,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女……”" |/ n% e. S% h m% x,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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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我的专场演讲,我对龙光坤讲述了我是怎样认识阿莲的、又是怎样在她出现的时候被那道暗夜雷霆击中、我一直在对他说我是多么的喜欢阿莲。9 @3 K \ W' n6 l8 I' h/ B9 f2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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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这样和龙光坤分享我的幸福时,我感觉自己的幸福似乎翻了一番。不过幸好我还残存一分理智,没有告诉他阿莲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阿莲其实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幢宿舍楼里。 - Z9 F9 B0 b1 e! A* g. a& u( y F% a9 h. T2 R' v: a* J# X# D 车子停在了一个游戏机室的外面,这个时候,龙光坤已经被我说得羡慕得不行了。他拍着我的肩膀问:“阿新,我们是好朋友吧?” ' a' n1 p5 r" u1 E& B. q 4 n7 z+ P& i+ T H0 u- V; G “当然了。”8 e+ Y! k( q, t3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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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不能帮我和你的姨母说一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一声?”# u/ ~1 ~+ e0 T8 ~8 j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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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对没问题。”我说着,然后我们下了车,我跟着龙光坤走进那家游戏机室。 , V6 a, Z5 N8 J7 B# P9 [# X/ S- }) X4 w# K
进门后,我看到的是一排又一排的游戏机,我们从那些游戏机之间穿过,走到了大厅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张桌子,两个年轻人正在抛骰子玩。 ' e" |5 d5 p0 D+ U2 y a d1 i) r2 ^ e. W. M A5 b# Q
龙光坤对他们说:“我来找刘易斯先生。”3 P( S9 G9 u. H
7 w0 W, S. s0 _7 j 一个年轻人抬起头,他看着我们,然后对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 ) { t) T9 E1 _3 r( _ - d; v, L+ ^9 c8 V$ s g “是的,刘易斯先生在里面等你们。”他推开了身后那道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门,龙光坤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4 a5 s* V& U( q4 V; r( q" u0 ]- s
“这是一种暗号。”走在门后的通道上,龙光坤向我解释,“这个星期是刘易斯,也许下个星期就是约翰逊了。没办法,在香港,要找个能好好玩牌的地方不容易。那些老千和条子总是像老鼠一样,钻到每一个地洞里试着找到我们。” / i: Z7 M% i% a! P7 i6 {6 q! F8 _) V& w1 Z. Y- ~( U9 ^
我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牌桌,已经坐下了七个人,还有两个空位。* w; `' g$ K. V2 |9 U2 S6 Y4 ^: {# D
- M, D+ f p* K, v “小朋友,你迟到了。”一个秃顶男人不满的对龙光坤说。 ( {: q! J# v. S- E# G7 T. ^7 v & B1 j$ ]% ]* B7 {- I) L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龙光坤笑着解释,然后他轻声的对我说,“在这里,我们都不用真名。他们叫我小朋友,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8 w: M- ]! ]' | 7 {2 G1 B! d- c9 |9 D8 J; n 我点点头,那个秃顶又开了口:“小朋友,你带来的这个好像比你年纪更小啊。” d# B. Y7 W1 V, B, q* @3 w( L
& |7 j* W7 E; C' C “是的,你们可以叫他小不点。”龙光坤说。 # f1 l% e7 e0 h# n) g3 t6 u3 @# p, m+ x* d* v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我坐在秃顶的下手,而龙光坤坐在他的上手;我们分别掏出两千一百港币现钞给发牌员,筹码已经堆放好了,接下来是确定庄家位置,发牌员把手里的牌一张一张发过去,发到秃顶的时候,是一张红心A。; b0 u( z$ b8 Q; b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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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就说今天的运气很不错。”他得意的指着那些红心A说。 : D( {/ d( H, [ ' ~5 J W* O2 W6 H1 h2 F$ X “是的,是的,等轮到你下盲注的时候它就已经涨价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 ]" F" _0 ]* m 8 x' m/ O, \) C4 k “不,他根本没机会下盲注,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出局了。”桌上唯一的一个女性说,她的话引来大家一片笑声,就连秃顶自己也笑了起来。: a; _; a4 D: x- m+ X
: W# X% Y6 i8 P9 L4 _ 发牌员收拢牌,洗了几次,然后把代表庄家的那个圆形的、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递给秃顶。 3 }2 `$ G; F( {5 t. K9 B [: Z$ \! T$ i7 k
我的下家下了四十的大盲注,我也扔了二十的小盲注,接下来是发牌。# V) \: J2 e4 N5 C' a I9 T( o6 w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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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可以像和龙光坤对战那样,通过下注模式观察出大家的底牌实力,但我错了。哦,我的天,那个时候我只要面对龙光坤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是现在,除了我之外,桌边还坐着八个人。他们大声的谈笑着,不停的抽着烟,不断的洗着自己的筹码(用右手把一叠筹码,通常是20枚,分成两半,然后像洗扑克牌一样单手把他们又洗成一叠,并且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1 D6 U8 B' W3 r! U8 d, w* v& y& P7 h1 ]
我观察得到一些信息,不,不是一些,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信息淹没了——是的,那个秃顶连续三把牌都加注、发牌员不耐烦的再次提醒那个女人轮到她了、那个络腮胡子总是喜欢用手去抚摩自己的胡子、而龙光坤则不停的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 P: n ^! Z! L" U & r/ F9 L; J/ Q0 t1 o0 E0 V 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我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他们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记得自己的底牌就不错了。7 z/ d! m+ T# u% @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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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把牌我记得最清楚,我拿到了一对J,于是我决定跟注看看牌。 ( u0 G) p- W! X/ B 8 E* g: J# `$ C3 M) l 但是马上络腮胡子就对我说:“小不点,我加注到两百。”; Z W' d% X) b3 J1 n% f2 O3 }' U4 E
% U" p) V) L. }) [" l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 h0 B1 B2 `. e8 M2 ~ 1 F9 W' B- {+ e& o& m “我弃牌。”这是龙光坤。 ( v% j7 | Y! F; p( _1 ]( O( k* e. _+ M# k8 W3 o
秃顶站了起来:“嘿!死胡子,你要为你的加注付出代价!我再加注到四百!教战手册里说了,拿到AA要加注再加注!”6 W1 f. m( P |3 n* |) O
2 V5 ~0 p3 K$ x, Y/ k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AA,但我认为,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有比我的JJ更大的牌,于是我明智的选择了弃牌。 & N0 E; x$ b& Z" E% k) L, C 7 L- N; ?9 n" V: W0 k1 l$ A& C 然后我看到络腮胡子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比划成鳄鱼的嘴巴:“我再加注到六百!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过AA在我的手里……”7 _! ?5 h) }4 s( q( p' i/ A) W6 f
/ D1 W/ z! I* u0 W2 N2 m# s 他们都说自己有AA,结果翻牌的时候,他们一个是910,另一个是99;而我的JJ比他们两个都大…… Z8 K9 S2 ~9 v# K6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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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机械的玩着牌,除非确定我拿到了最大的牌,否则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盖牌。我知道,大家已经把我看成一条鱼儿了。但没有办法,我找不出桌上的鱼儿。 3 q2 |9 e4 |& m+ d+ t % ~) A+ f5 U- K! B 盲注从20/40涨到100/200的时候,我拿到一把KK,可是,那个女人全下。4 l: M5 @6 I+ e& e$ w/ K6 W
G) D' S4 l% n5 ~ “我跟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猜测对方底牌的举动,不过我的KK除了一对A之外,什么牌也不怕。 + v. J2 x: O: ? 1 \% {3 S# M/ l$ a' f+ N! S9 e “嘿,你难道不知道美女只有拿到AA的时候才会全下吗?”所有人都对我这样说,秃顶甚至把自己扔掉的QQ找了回来亮给我看。 / }: ^& I7 _ j4 |$ V2 ^5 @9 K! ^: s) S5 @4 o" C8 Y$ {# w# Q# B$ y
“她真的是AA,还是在骗人想要扫走盲注?”我反问,接着我得到了答案——那个女人翻出自己的底牌,对我说了声谢谢。 + i0 |3 f; l, D( \9 L0 J6 W% X: J% E$ P& M8 |1 d, q
那是一对真正的A。 # y' r0 R7 ?% F5 M- B) C 9 ]5 J: B. n" b: S6 ~2 p- I 五张公共牌对我们谁都没有帮助,我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全部搬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第一次SNG比赛,就这样结束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2
正文 第九章 贪贪贪(上) 4 _9 F7 j3 ^# i0 K. j) o5 _1 R T% H / A" w2 ?0 K1 E" A1 G- |. P 作者:阿梅陈大卫离开牌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橙子。 " w+ v: a9 R& L( K5 Y$ t+ K1 B a6 w! o/ c6 F
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橙子一直被摆放在我的手边。: Y3 r; g' Z) |# C P2 l K"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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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陈大卫走了,更多的人坐了下来。盲注再度减少到100/200港币,每个人都必须重新买入两万港币的筹码。 ) }/ M, {* \* c, r8 F5 a7 T& }0 w7 N4 \1 N! b+ W0 K R
杜芳湖给我留下十万筹码,她自己带着剩下的十万去了另一张牌桌。$ c9 [9 R7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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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样做到的?你竟然猜中了陈大卫的底牌!” ( B4 C" W9 x( ?. ~& U& \2 g& W2 I4 u- A# z
几乎每一个加入牌桌的人都会这样问我,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的沉默让他们对我更为敬畏。 9 o, f- q, `, v+ D$ S# b+ b1 Q: Y1 a! e1 O
如果我连这样的优势都不会把握,那我就真的不用玩牌了。我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试图像杜芳湖告诫我的那样玩得更凶。我不再苦苦守候一晚上也拿不到几把的、真正的大牌;在拿到边缘牌时,我也选择持续不断的下注、加注、再加注;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手施加压力的机会。 , I6 Q7 u% x* F5 d$ l( o6 r' q( Y, j' t5 p" h! j& C& ` Z" t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个橙子,他们似乎真的认为,是它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是的,就在我抚摸着橙子加注的时候,大家不停的弃牌,而我则不断的赢钱。我惊奇的发现,比起从前,牌桌边坐着的那些人更尊重今天晚上我的每一次下注和加注。; ]3 f) S- r; \( E
1 e, j' _8 E2 Z+ g `8 T 当然,我很清楚,那是因为陈大卫的缘故。我战胜了陈大卫,或者说在那一把牌里,我奇迹般的击倒了他。于是所有亲眼目睹那把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就算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技术上还和陈大卫有一定差距,但也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于是他们会尽量避开一切我挑起的战争——尤其是在我像陈大卫一样抚摸着那个橙子的时候。& G2 z7 b4 H3 y C9 _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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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从初始的两万赢到了十一万港币,这已经差不多达到我和杜芳湖的预期目标了。就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收手的时候,我看到那条鱼儿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 r/ E/ n3 r+ Z& }' [- q& d- `0 J8 _' X# _$ Z* _
“嘿,你今晚的运气似乎比昨天要好得多。”他对我说。' L. a% Y# Y+ z- o
4 W7 d( [8 ?/ z! E9 D' Q7 P8 @ 我刚又赢了一把,正整理着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于是我头也没抬的回答他:“是的,我今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8 X% C! g5 }4 T" p4 B % J% A% D2 { x) b “不过我的运气比你的更好,我一直这样认为。”他坐在发牌员指给他的座位上——我左手边的那个座位,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我可以称呼他为我的下家。: R9 R+ o) k) w1 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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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儿把筹码从盒子里拿出来,并且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他指着我面前的筹码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赢了那么多。”) A2 @: h! ]; K. i$ j$ _' b2 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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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并没有搭理他。这把是我的小盲注,我往彩池里扔下一个100港币的筹码。: V: D3 t+ j1 ]& p
7 _+ Y* P$ Y3 y$ q 他是大盲注,扔下两个100港币的筹码后,他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下去:“嘿,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赢得再多,明天早上之前,它们最后都会属于我。”& C6 x$ r; O- M& o; ~8 ^" `+ g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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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太多了。”我说。然后我留意着牌桌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突发状况,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连庄家也不例外。4 o* Y: _* R6 t* H1 Z! `- U' n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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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 `9 M) C& v. t# A a% S, Y5 q% O' X+ a& c
我的牌很小,只是一张方块4和一张黑桃8。如果在昨天晚上,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牌,把那一百港币的小盲注拱手让人。但今天晚上,我决定做一个相反的决定。( d/ W: o' Z; i: V4 m
8 g- D2 m+ i S$ u 我只需要跟注一百港币,于是我扔了一个100港币的筹码进去。 3 s% N$ x, F; n% ]8 q4 ~6 @ ; `. ]2 s. e# k# ?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看到牌吗?”他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加注到1000。”. L: Z2 d W3 i E: H3 Q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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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挑衅我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 k6 _' m* d% c1 K6 ?; m ) N" u( C8 j6 \& f 我看着那个橙子,从那条鱼儿的声音里,我知道他拿到了不错的牌,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的大牌。我决定行动起来:“我再加注到3000。”( o8 |: Q) a5 @0 R. }5 h
8 J) s2 I4 K' h9 S" s p; U 他有些失望,毕竟在他如此“推心置腹”之后,我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他。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回来了,他笑着举起酒杯:“那当然,那当然。反正比赛还有半个月,邓生和杜小姐可以慢慢考虑。来,我们喝酒。”$ U3 }/ Y, ]' y9 c' @1 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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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也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我站起身,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淡淡的对阿刀说:“我醉了,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 8 {8 g& g+ H t. U9 a" | 5 r; z: R8 G* T5 a$ s 杜芳湖马上也站了起来,她扶住我的手臂:“刀哥,我送阿新去休息。我们就……失陪了。” I0 B9 Y, c S5 K
- x3 ~" K: G5 s F/ T7 n 我不置可否的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失望;我非常失望,但我还是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 k1 Y9 U; Q! y7 U1 g- _* g/ }+ q ; F' }6 P1 ^6 l- d. g “我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没坏处。第一,我们可以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牌手之一交手;第二,我们可以从中赚到钱;第三,就算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 P' }) H( }( @, y- y1 B# M
. Z' G3 R; t9 u! J “我补充一点。第四,我们可能会在输掉比赛后,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我冷冷的说。 3 m1 F; u/ j; @7 H5 Z# A 6 s1 t) C b1 i+ K “不,你听我说……”& J% r5 o1 Z9 H2 Q* R# i( c ]$ o
- b% f. d; x! j* Q' }5 F. Y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现在应该是你听我说!我们可以每周来这里赢钱,而不必冒任何风险!就算我们因为这一次没有答应阿刀而得罪了他,我们也可以去别的DC!我们要做的,只是坐在牌桌边,等着鱼儿自动送上嘴来!他们会给我们送上食物、衣服、以及生活的一切开销!可是,如果我们输掉那一局,只要阿刀一翻脸,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0 O# l b7 l: N3 T
9 K8 J: X3 l( ]8 H: x8 m- ` 杜芳湖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有些惶乱的抓紧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掌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柔滑,五个手指的指尖都硬硬的,像是我父亲那双因为长年劳动而积满老茧的手。$ B/ u3 A4 X; N/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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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图让我镇静下来,但我没有,我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挑战极限,就像阿坤一样。他总是念叨着Wsop,然后他输掉了一切,还差一点搭上我,甚至还差一点连你一块搭上!而你……先是陈大卫,再是托德-布朗森。醒醒吧,算我求你了!凭着运气,我们可以赢他们一把两把;但我们终究是干不过他们的;我们只适合在这样的牌桌上吞食一些小鱼,但他们是真正的巨鲨王,他们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的!他们会在牌桌上扫走我们的所有筹码,然后……然后就轮到阿刀来对付我们了……” 9 z- F" C+ J, [* g: }$ j" q; G0 e4 ^5 Q+ e( V- [% @0 O
杜芳湖松开了那双抓住我的手,她颓然的坐进沙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话。5 z( K8 f* L% |.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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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听清楚,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 {- c! n6 ^: w t3 Z0 O( d0 l0 B* Y
“我说……那我一个人去。我可以让阿刀给我另找一个搭档。” - v3 Z2 D+ B' ^% @ K0 H/ F* y% `- z* _! U# `
“你疯了吗?” + @0 i- |: X7 x! d+ g l( ~9 e' e- Q0 S: T! O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杜芳湖说着说着,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知道我的玩法风险很大,每一个周末,我都是冒着彻底破产的危险玩牌的;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赢钱,可是我每一次赢钱后,都会更害怕,从我开始玩牌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心过,我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输,会输掉一切;每一次回到香港,我都会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算我睡着了,我也会做噩梦,所有的噩梦都是我在一把牌里把一切输得干干净净……”& @# I g. Q2 I0 f9 T& `5 u9 T
3 @& E3 h1 ~/ S* w3 `9 ~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干些别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我就不怕输吗?难道我就不知道输了后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吗?难道我前一天刚刚经历的事情那么快就忘记了吗?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试着干点别的? & B6 ?5 r" t) E+ T4 \$ f. ?1 `- a1 i# A/ s) x- S6 z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还是回答了我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我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你的姨母等着你每个月送钱过去;而我也有我的母亲、和四个弟弟妹妹……没有哪家公司会给我开出十五万的月薪,可是每个月我必须拿到这么多钱。”( X8 n; u) U7 v" }. E" N+ m8 S4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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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认真的看着我的脸:“是的,阿新。阿刀说的话,真的不一定可靠。这件事风险太大了,你考虑得确实有道理,你还有姨母等着你照顾,你不应该参与进来。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可是我……”' [0 ]+ s+ X& A3 o& t! T2 t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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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擦拭,她沙哑而悲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像极了某只野兽在濒死时的哀嚎:“明天早上等你回香港后,我就去找阿刀,告诉他我会代表他出战;而你这一次没有答应他,他一定会很恨你。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葡京了,你可以去金沙或者永利……” * r0 k8 H S2 e 9 S9 t) e# b6 `1 O5 e 我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打在地板上。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夏天,当姨母带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流下了眼泪;我想起当我推出杜芳湖所有的筹码时,她说的那句“要死,就一起死吧。”+ T) d2 T+ G' k/ v7 \% r- A2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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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起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平常人看过后根本不会再想起看第二眼。我听到自己对她说:“阿湖,要死……就一起死吧。”5 M/ R' P' T8 ] P8 `
5 N2 u) m3 R ~6 }! ^3 F; V 现在轮到她试图说服我了:“不……阿新,你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你……”3 \) u- g: u# P1 I- e0 y& m3 g
" R' m( _: P* e- }) _, b “不要再说了,阿湖。”我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从现在开始,直到半个月后的赌局结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J4 T& B, B, {* o# i
2 l: l* T4 D. } 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把喷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把水阀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狠狠的击打在我的脸上,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 @: j. w5 h, @+ L; s" e5 I0 y 6 w- o/ ^/ ?( F8 W" m8 U9 O7 I5 x: O 我走回房间,对仍旧在抽泣着的杜芳湖说:“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开始、试着去了解那些对手们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章 前尘(上); ^& S2 K/ Z1 p i9 Y3 G
5 {6 A; k* F! Z7 d' n4 ?5 P 只有两家弃牌、但却有四家跟注!而这把牌,我再次拿到了一对K!* \1 d g; L$ @2 J: {7 o" T-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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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了,后面只剩下了小盲注位置的美女、和大盲注位置的秃顶。 - j" A- g9 b6 |" t0 B & I$ ?0 h1 z) K. `8 Z3 D 理论上,我应该加注。手里有大牌的时候,人们总是希望看到大的彩池。有一些牌手会在这时,纵容甚至鼓励小牌跟进来,以构建一个庞大的彩池。但我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希望看到大的彩池,但我想要面对的是尽可能少的对手——KK是除了AA外最好的牌,但德州扑克里没有哪手底牌是无法击败的。AA在一对一的时候有85%的胜率;可是在十个人全部跟进的情况下,胜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1 h- `6 L5 t9 P+ G a5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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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秃顶还在抽烟,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弃牌的打算…… 2 N+ U; T. B# h( o 4 c! f: f5 C+ o$ `" ]& X* o* \ “我也跟注。”我做出了最好的决定。之后,美女抵挡不住巨大彩池的诱惑,也扔进彩池一个40港币的筹码,她跟了进来。1 M; d" M5 W+ p9 P: o!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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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六个人跟注,加上秃顶的大盲注,彩池里有560港币。这个数字是每个人初始筹码的四分之一;已经不算小了;我知道,秃顶会对这个大彩池实施一些行动。 & r3 J9 a. K2 ~7 \9 v0 l Z) Z! H/ j. B* p% J6 v" p M2 G
是的,秃顶的行动完全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心情愉快的看着他加注到240港币——这确实令人心情愉快,哈灵顿说得一点也没错,没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对手听命于己,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了。, ^4 T8 ]3 Y; p. S( L: v.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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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必须要说,这个加注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尤其是对其他牌手而言。因为他们如果跟进彩池的话,必将面对我的再度加注——这就是哈灵顿所说的三明治效应,那些牌手就像夹在三明治中间的火腿一样为难。1 \' Q$ B* Z! i2 `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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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的有人弃牌,只有络腮胡子勉勉强强的跟注240港币。8 E6 j! D& q; t9 b
4 Q$ ?0 p5 o+ F8 X5 Q' D 彩池现在是880港币。对于我的一对K来说,这个收获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并不奢望更多,我现在只想没有争议的一举拿下彩池,于是我淡淡的说:“我全下。” * y Q8 A% g& f! Q) x ( h8 S+ V, Z# b. {$ l1 g8 F% C; x 美女摇摇头,弃掉了她的牌;然后是肇事者秃顶,他公然在翻牌前加注,却不敢跟注我的全下,不过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0 S) G% m: V' Q7 T9 l* _
- }5 l* a1 ?4 Q7 A4 ~+ [& A1 O 而原本不在我计划内的络腮胡子,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1 F* X1 m9 V- n1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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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你先前只是跟注而已,我知道你没有大牌。”络腮胡子也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我跟注全下。”/ w. E n7 \: ]& a
% q/ f! N7 @ G6 @6 { 牌翻开了,他是一对10。没有任何悬念,我拿下了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彩池。 m) {- }6 r3 }5 {4 o% g0 g: O M, \- \, j2 Q' I5 v: o# j( i* ?
络腮胡子摇摇头,离开了牌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不点,你这把牌玩得很不错,我们下个礼拜再见。” 7 F# V f' H0 F0 x. h 1 {% C. A1 O" z& P; [ 是的,这把牌玩得很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当秃顶、美女依次出局后,我突然发现,我对牌桌上的其他牌手一无所知。 8 P/ Q0 f1 L4 I; Y" T8 L* @2 S3 [9 U# u: Z+ R0 |
巨大的筹码优势并没有被我发挥出来,在一把牌里,我拿到了A10,而翻牌出现了不同花色的2、5、10,我下注,这并没有错,但我被一个被大家称为“甩甩”的眼镜男加注;我跟注。 2 o, O4 ~' w9 n7 w; H" F( J8 y " f" `2 Q5 x5 n' u# V: h 转牌是8,我继续下注,他继续加注,我再度跟注——我认为他也有一张10,但边牌没有我大;我想通过下注再跟注的方式,给他设下圈套。是的,河牌出现一张5,这是我乐于看到的,没有任何同花和顺子的可能,而我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边牌,我确信他不可能在河牌前,只用一对小5加注;于是我下注,并在他再度加注的时候全下。 - j' W$ T' u& q * `5 K. \" G- \ r! s! ? “我跟注。”他毫不犹豫的说,然后他对我说,“你可以不用翻牌了,我知道你是A10。” , [) @' ~ @. g, F! E* |& M0 S: K2 Q0 i9 n4 z
他把手里的一对J亮了出来,并且对我说:“我想我把底牌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但你却完全不信任我。” 9 H, X$ Y/ X6 I4 ]9 s @ ]% e" Y+ a9 F
我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不断猛烈的对我加注,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光凭一对10就可以击败他!这把牌让我乱了阵脚,再之后的牌玩得一塌糊涂,我第四名出局——距离奖金只有一步之遥。% [1 G# d D5 R3 c ?; h* x" E
6 r$ q5 Y, S3 n. D; L 可是,再下一个周末,我就令他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我拿到了第二,只是在一把运气牌里被秃顶击败。他们每一个人都盛赞我的表现,但我知道他们其实打心底里认为这只是我运气不错。 d$ d1 V( ]0 ^$ d {- ] ; e- n! p7 W' N! m1 n) c H0 ` 再之后,我稳稳的把持住了所有这种周末SNG比赛的、一个前三名席位——众所周知,进入前三名后,在盲注涨到一把牌就必须决定生死的时候,牌手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全下,然后听天由命。而运气,向来不是我的强项。 1 d! o, w% w: K8 V- o6 [0 q( H. z" R( A w2 Y$ B
我一直从哈灵顿那里学习;我在一个月内,读完了他的《哈灵顿在牌桌上》那三本书,并且读了一遍又一遍;他使用的紧手玩法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非常容易的接受这种玩法,并且把道尔-布朗森抛诸脑后。我天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我并不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8 L4 U; K. [* Z' z$ q$ A t& T0 H5 @ @# `6 A
龙光坤一直惊讶于我的神速进步,虽然他从来不承认我的技术比他好,但他总是拒绝和我在宿舍里单挑玩牌。他崇尚道尔-布朗森,喜欢松手玩法;但这不是问题所在—— + ]) z. w1 a g v6 C& i : j3 N! |: }. M0 Q' u 每个牌手都有自己的风格:斯杜-恩戈、道尔-布朗森、古斯-汉森、陈大卫、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蜜雪儿-卡森……所有这些人的风格都不同,但他们都属于盘踞在食物链最高层的巨鲨王,能给他们造成损失的只有他们自己人;他们的每一场牌局,胜负通常都在千万美金以上。) Y1 L7 N/ I, @4 o
' h! I5 J" G* v( i. Z 有电视录像可以作证的赌金最大的一把牌,发生在丹尼尔-内格莱努和古斯-汉森之间。内格莱努底牌66、汉森55;翻牌前两人重注将其他人吓退;翻牌9、5、6;内格莱努下注,汉森跟注;转牌又是一张5!内格莱努继续下注,汉森还是跟注!0 g' M* K' Z$ E/ A' u$ c; s
/ v# o6 T7 `9 ]; ^ 河牌不是6,内格莱努只是三条6带对5的葫芦,而汉森是四条5;内格莱努下注,汉森加注;内格莱努再加注,汉森全下!内格莱努也跟注全下!那一把,他输掉了5700万美金!+ I; S+ t6 n; l h$ X
/ o3 ]1 k3 [( U0 @6 W6 m 这笔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是小数目!但是三个月之后,是的,仅仅三个月时间,丹尼尔-内格莱努就将这一把输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p3 g0 [$ m0 h5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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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我过于兴奋了。关于这把牌,我是在龙光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他的电脑总是装满了德州扑克的视频和录像。历年Wsop主赛事和决赛桌;HSP(HighStakesPoker,超大赌注扑克比赛)录像;还有以上我提到名字那些人的一切比赛录像。' f7 X+ |3 H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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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光坤喜欢看录像,而我则热爱书本——但无论如何,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而且他学习玩牌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为什么我在SNG比赛里的成绩总是压过他一头呢?他很爽快的得出了结论,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太认真。, \$ t4 W% z6 w9 |.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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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赢得太多了。”龙光坤总是这样抱怨我,“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认真,这点钱对你不算什么。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都不是有钱人。他们把这看成一种工作,可你却非要让他们失业!” . U' a b0 _7 Q. s" `* D0 q7 ^# A4 t2 U
但我没法不认真,钱对我的确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输的感觉。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这是我永不更改的原则。 " d% ?1 b# _& _8 i( Q. W& n4 }7 D ; A: z( D( \' w3 u6 T G 我依然每一个周末去和那些人玩SNG比赛。我得到的,不仅仅是那少得可怜的金钱,而是别人拿再多金钱也未必买得到的经验和教训;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我就可以更好的理解哈灵顿传授给我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反过来又让我在牌桌上获得更多的经验……我的玩牌水平越来越高,我甚至坚信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和那些巨鲨王对战——毫无疑问,一年后与陈大卫对战的那把牌,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3 }# c% i2 w+ o: x+ Z
3 n, D+ ^2 j3 f" m; u 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种地方。我要过的,不是那种风尖浪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动辄数百万、千万美金的大起大落——哈灵顿在第一页就告诉了我,这是一个只存在高手、却没有王者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小概率河牌击倒;再狂暴的巨鲨王,也不例外。9 [8 A3 E- |) P/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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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平静的生活也常常会有意外发生——二零一零年圣诞节前夕,秃顶、美女、络腮胡子那些人,终于拒绝我再度入场,这种有收入(虽然极其微薄)的特训,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4
正文 第十一章 抛抛(上)( _$ u* |( r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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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个圣诞节,我收到了阿莲的第二封感恩信。5 Q, U4 Q. P/ J
1 x4 d* A( B3 L# s w B 姨父再次摇了摇头:“你拒绝了我的建议;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她是我的私生女……那由我自己来收养,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么?”( Z/ M# P6 U# d/ n8 A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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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转签收养协议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然后我想到了林黛玉,想到了“寄人篱下”这四个字。, L Y3 O' S6 @4 _. m, _)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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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每次回想这时,都会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姨父对我和阿莲已经足够宽容;他一直都是在对我负责任;而且处理起这件事也处处为我考虑;可我……可我竟然还觉得他是在针对我!5 w' m# `) B8 M2 U
9 T) Q! K; t& C$ K 不管怎么说,我艰难的点了点头。$ p/ k+ D1 n- ^4 u
% k* p7 M3 X; w4 S; s 姨父继续用金笔敲着桌面,这一次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那么,我们再来说第二件事。最近我听说,有一个叫‘小不点’的牌手风头很劲,连秃顶、美女这些人都不敢和他玩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6 X4 o8 q5 R% Q) ~9 R& T&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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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保持镇定!姨父今天的每一句话给我的震撼都更甚于前一句! ( D }) L8 U, Z; h y G" X4 A5 w4 ^0 j1 f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龙光坤卖了!但马上我就知道了不是他,因为姨父接着微笑的说了下去:“镇定;记得要镇定。事实上,在开始去澳门之前,他们每周的SNG比赛都有我的一份,我想在玩牌的时候,他们一定和你提到过‘神话’这么个人吧?”9 R; M6 H; D/ C1 `. R U0 [
4 E7 D- b, d( R" o7 ^. l3 z4 g" A “是的……” ) c' l$ r; \% |5 Z, i" @( i : ^$ |; O0 V) e% O( C0 [: E5 i$ Q “那就是我。”姨父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的战绩也很不错;不过似乎还是比不上你……那么,这个‘小不点’真的就是你了?真是难以置信,你才十七岁吧?” ) o3 Q' O' h" T1 Y0 n* p- U- N/ n6 K+ |6 p
“过了年就十八……”我轻声的嘀咕。 - _5 B9 x$ E$ d/ b) O6 `7 J$ z! O& P' X5 W I
姨父大声笑了起来:“我和他们一起玩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下来。好吧……” & _1 T: y7 w* k7 z3 A- B 2 Z9 }* z! x1 r* A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牌,像是我们那次在去学校的车上一样:“好吧,小不点先生,有这么一把牌,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 F4 R2 p: a8 ?7 d/ r1 s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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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发牌,一共发了六份,就像是桌边坐着六位牌手一样。但我面前他发的是明牌,那是一对J——黑桃J、红心J。* ?( ]3 ]0 J. n* b
# Z! a. u( |2 A# M “这是SNG比赛的中间阶段,已经有三个人出局了,剩下的人有一半可以拿到奖金,我想这种情况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 o5 h- I# z# D/ |9 m % d1 S' G7 A9 o: d8 ?# z1 W; K “是的,姨父。”: D/ |! A- m/ j. K. w2 j(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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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盲注是50/100,这把牌结束后将会涨到100/200,你坐在大盲注位置,筹码是桌上最多的,大约有五千二的样子。”5 W! [, ?$ l. V; Y! p9 g3 k9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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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人盖牌、络腮胡子也盖牌。”他把我下手两家的底牌收走,“秃顶有一千三的筹码,他加注到200。” # V$ J) A6 b" G% w0 R; U9 j! W3 u2 z R, ]6 F
“甩甩有两千六的筹码,他跟注;美女一千八的筹码,也跟注;现在轮到你。”( i+ u. t- I1 c0 N' W
9 o& @. @+ O: O2 q 这种状况我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我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他:“秃顶总是会在翻牌前加注,他的加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甩甩是一个喜欢对敌手设下陷阱的人,他的跟注有些可疑;美女是小盲注,她只花150看三张牌而不是加注,证明她也没什么牌。现在我的筹码数量有绝对优势,我觉得,应该加注到600来试探一下甩甩。” ' [% ^5 }% e% n& i/ }$ h, Z$ `8 c1 S; s4 N' e
姨父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和我当时想的一样,不过我只加注到400。” % b9 ]% M5 M3 W0 R p 3 W d% e/ x1 d! A& ` “那样是试不出来的。”我马上对姨父说,“600这个数量,差不多是秃顶所有筹码的一半,他如果跟进来但却没有夺到彩池,就废掉了;他要进入彩池的话,最适合他的行动是全下——我们知道他没什么牌,并不害怕他的全下,但这样可以把甩甩夹在中间,像是三明治一样。” 1 l1 f; b7 F" A# H* P6 ^" O0 R, p 5 ~) I) ]) v+ [' z/ @# m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甩甩也全下呢?”9 i1 W4 }' C6 J* b7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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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顶张大对,A、K或者Q,我会弃牌。” + K0 ^7 ^6 l! @7 M R& m/ X . j! R" l. O2 _4 ^( \ 姨父看着我,然后轻叹一声:“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应该加注到600的。” C3 v0 N* t% z+ }. c
5 c, v I0 _( F6 g* ]3 _& {- V& r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这把牌吧。秃顶跟注,甩甩跟注,美女也跟注。他们都挤进了彩池。现在彩池是1600。翻牌是——草花J、草花3、红心2。” $ W1 W, N# b9 C# u2 ~5 s& t$ J- f. L0 I$ I5 E# M0 L, D
“美女让牌,轮到你了。” # ^1 N% _4 q0 i6 A M' e( q1 g 7 }) o1 {5 U* T+ ^2 x) J" Z “让牌。如果在比赛初期,我会下注以避免让牌到底的危险;但现在盲注和彩池都已经够大了,后面的人会考虑到这些,他们会为了彩池而行动起来。” " t3 |8 y& Y1 m6 ^4 l' V, v8 I8 K" @- L1 k/ k
“是的,我让牌了。秃顶用他剩下的九百全下;甩甩跟注;美女在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跟注。”" D* u* p6 d( l' U q,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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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注。”# o9 [* w0 w) v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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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又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在我进入彩池前,它已经非常巨大了;4300港币,而且还有一个人准备参与,这在比赛的中间阶段很难看到。任何夺下这个彩池的人,将会成为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人。无论怎样加注,都不可能吓跑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已经几乎稳操胜卷,但还有两张牌没发下来;美女很明显是在抽牌,如果她抽中了,我们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姨父说着,继续发下转牌——红心4。 , G% j( T W- ~& W, H) P- A/ v, ~# a( _8 k2 d% F& s* q: l
“美女和你都让牌,甩甩现在下注400,美女跟注。” " [6 z2 G8 P& [( {1 F. d8 U; Z ! h. E" {8 B* ]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我说,“秃顶拿到了一张J和一张2或者3,他是两对;甩甩是一对Q、K、或者A。如果这张4让美女成顺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全下;所以她的底牌是草花4、5,她现在只有一对4,但河牌有九张草花和除掉草花的三张A、三张6给她抽牌,甚至她还觉得另两张4也可以让她拿到最大的三条。十七张抽牌让她敢于参与彩池,但却还不足以令她全下。”, b! u2 m: y* {. n)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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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猜测完全吻合实际,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和你玩了。”姨父对我轻轻的鼓了鼓掌,然后翻开了除甩甩外,其他两家的底牌。( v. I/ o5 q' `7 K&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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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J、方块2。* `) j1 y( O9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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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4、草花5。 * r) t$ D# A9 i9 y 8 W; M) \) {+ _' l: W 受到了这个鼓励,我说:“我会全下,我想让甩甩跟进来,他只有两张牌能赢我;美女的机会多一些,但她的筹码比起甩甩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稳赢边池,还有一半以上的机会连主彩池一起吞下。” 0 N# a8 u8 F+ m0 i \" \) e 6 _" ^; W5 G& U: j( I( m3 n+ ~ “也许你是对的。”姨父说,“但我总是喜欢玩得更保守一些,我不希望全下后,却只能眼睁睁被河牌击败的感觉。所以,在这里,我只是跟注。”6 W. o) g6 U& a( q+ n5 B6 }3 u
" N% I' k1 @3 l& z& [ 然后他翻出了一张方块Q。 . c) G- o- u+ k& F( @- L- Q 7 f; y; P0 ?3 P# d, v! r “这张Q没有帮上美女,也伤害了你,于是美女和你继续让牌;甩甩全下,美女弃牌,现在轮到你了。” # I- r4 O: j. `* l: I, F8 E2 w8 |3 i7 d* c6 q2 g# D
“全下。”我毫不犹豫的说,“现在主彩池有5200港币;边池也有1200;巨大的彩池会让人发疯,甩甩知道我们大致猜中了他的牌;我想他是一对K或者A,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秃顶击败了。他知道美女会弃牌,但不知道我会怎么行动。所以想吓跑我,抢走边池以弥补损失——如果他的底牌是一对Q的话,他会下个轻注,以诱惑我们跟进来。”& }/ ]7 M. h& A" o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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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最后他说:“我在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弃牌了。” @: G+ v/ I% y1 I2 R: V: s3 w: q/ B/ W! m
然后他翻出了甩甩的底牌——红心Q、草花Q。: I+ F' h: o*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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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SNG比赛,我拿到了第一;之后我就开始去澳门玩牌。阿新,你要知道,你还年轻,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还将面对无数的选择,而有的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牌手;而人生如牌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讲什么吧?” - C7 s" V3 ~# S0 y & z) H0 f) G: n “是的,姨父。”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他的书房。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上)& e: T/ H4 d" x _
6 m; M' L/ i; o 作者:阿梅“我们两个,都要报名参加周三的那场卫星赛,即使为此浪费四万港币也值得;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敌明我暗,他们都还不知道代表阿刀出战的,是我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在大战役打响前,摸清对手的底。”杜芳湖对我如是说。 / f- d6 d- @" k/ |9 S* h8 u& D& q0 `* I. G, V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斜倚在床头,整理被水溅湿的头发。她已经洗过澡了,就算我躺在另一张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着葡京DC免费提供的睡衣,这睡衣是淡蓝色的,总是让我想起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那张脸倍添光彩;我留意到她的嘴唇薄薄的,在灯光照射下,看上去非常性感;但这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份诱人的画面。$ _' q4 ~# ^- R/ m% F/ @) x
9 P% A5 h) U6 i8 t “我也这么觉得。”我懒懒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回香港一趟,如果周二能过来的话我就过来;如果不能,我会在周三来澳门。” ) e% v2 Q J) ?% y1 Q6 [$ T0 q8 P+ ?" j( E0 A3 |; f3 s$ Y
“我们一块回香港。”杜芳湖沙哑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我想……我们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 ?; {; H9 g0 `" N6 o8 q9 k N # L1 s4 G0 h. y) H+ h% s! ~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事情是什么……房间里的气氛在那一刻异常压抑,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叹了口气说:“睡了吧。” $ X0 ]! H8 e6 O6 t T2 _' c9 _* ^# c/ W 然后房间的灯被关上,刹那间,房间一片漆黑。 , f k* c0 o8 f6 H g; F' w) V 2 o) m- N) T4 {" [% a; U 我们的睡眠并没能持续多久,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的样子。六点整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而杜芳湖在我起床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 # z: `4 v. u3 a4 s $ p+ e, q) ]) H: k “我吵到你了吗?”我问她。 2 p& k7 D& l7 p. ? % p0 U/ L# ~( o% V/ x' F 她睡意朦胧的摇摇头:“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睡得很浅,只要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怎么,你要回香港去了吗?” ) u& v/ p c5 l' _% \1 E4 e4 n4 f2 g4 C t1 E
“嗯。”我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刮胡子、然后换上自己的那一身行头——衬衫、领带、西装、皮鞋。 ; E( f/ n- |9 l% B$ X* C- ?, h + K' p2 ?% I! R8 K' E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以前我一直很反感姨母总是要我穿得整整齐齐;可是等平家到了现在的地步,姨母已经不再管我,而且我无论穿成什么,别人也都不会在乎,我反而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好像不穿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姨母和……姨父。 $ c0 b/ w0 Z# i' r4 u, [0 ]7 q ' P6 c3 d+ U3 B9 u 当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芳湖也已经起床了。她走进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一切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她走出来,拿起她的坤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l/ w7 }, d2 X0 N: Z" v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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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直奔港澳码头。可是,当我们走下的士时,正好看到最近的一班喷射轮渡刚刚开走。6 c2 S; L3 c% i6 `( F,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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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耽搁得太久了。”杜芳湖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 9 j: ~8 P- B+ t9 B/ f' I" ]% b6 _ : s' |% S8 Q6 }8 b 我摇了摇头:“没有的事,你已经够快了;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还有半个小时才有下一班船,要不要去吃些早点?” % I% m; c) N6 M* m$ }& |6 h, l, r9 R+ ~# Y* _
“还是回香港再吃吧,我始终吃不惯澳门的早点。阿新,要不然……我们沿着海堤走走?”$ k3 u1 M, F5 f6 V& P, x
n; C# w' C. E) R6 `1 l 我有点饿,但我没法拒绝杜芳湖的要求。于是我点点头,对她说出两个字:“好的。” 7 O) \" Y+ ?0 u3 _ d+ z6 Y o' D/ Y/ v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风非常大,走在海堤上很是有一些凉意。我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到杜芳湖的身上。 R& L2 M. C/ R& G3 \% a8 I( n. p. X' v, L! n
她双手抓住西装的衣领,满足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问我:“你冷吗?” ) Y# W% f) A8 ^5 l$ {4 P! l 1 J6 e4 J' s6 H2 a" r 我很冷,但我只能回答她:“还好。”: V# I# ^1 t9 z }6 h( d) Z
3 q' u6 p2 w( p3 q% A6 T- E7 {5 ? 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而我则跟在她的身后。 4 d; W8 m+ Z' s% `6 i+ E & M1 A g: U8 p. A f, ^ 我们一前一后的在海堤上走着。这条海堤很长,长到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长到似乎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8 A6 r' V3 J/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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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潮水不断拍击着这海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从堤上往下看那浩瀚无边的大海,突然觉得其实自己非常渺小。" e* {8 I% s' x7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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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天前,没有杜芳湖的出现……当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7 j7 j* A# G% C$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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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后怕;就在这时,杜芳湖也正好回过头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阿新,谢谢你。” : ?1 ~- P) @3 e1 O2 Z! Q) Q, i$ o' D4 f( Q4 t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谢我?你谢我什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4 K. H- x: K1 T# u1 ]: n4 p# h 3 B( Q, ~" R7 w" z) O7 U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陈大卫全下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乱了。继续玩下去只会全部输光……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恐怕已经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3 \0 H6 Y5 ?2 `- a+ x6 o
Q2 K. h1 W) ^0 A 我的心猛的一阵悸动。原来,我们想的是同样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她会要我陪着她,来海堤上走走了。7 h, r& ^+ c( ]4 f
) y6 J8 c' J& A: N5 F! i7 B/ y 我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杜芳湖在一颗防风树下停住脚步;我也停了下来。9 L$ p) N+ p: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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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颗很高很大的树。只是枝条和树干都偏向了城区的方向;很明显,它是被那永不止歇的海风吹成这样的。 % n; k1 w4 e3 U4 r h2 @9 N. h/ c6 K2 C* F. _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杜芳湖伸出右手,温柔的抚摸树皮,轻轻的念出了这句话。 ; L+ I9 s' U* R+ `5 b. z, _ - I; u: Q& G1 w7 T6 h# B& u# q5 s9 | 然后她转过身来,问我:“阿新,你在网上玩过牌吗?”2 l2 n; I$ I1 b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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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我的舍友龙……那个人有时会玩,但我不喜欢。因为在网络上,很难猜中别人的底牌。” , {$ G# r% i1 M6 B9 E% K" g: T! R s+ S
“的确是这样,但网上大部分人都很容易冲动;只要你一直使用紧手玩法,在网上赢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当然,对澳门的牌桌来说,那不过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钱。”杜芳湖说。 ~% {2 B7 Z$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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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对一个我从来没有涉足的世界,我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5 x" l* [: [3 \7 F*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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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新,你知道我的网名是什么吗?” # B# R" j0 ]' b# x5 j4 B N0 X+ w3 V1 }, o& }; r J" Z) ? “什么?” * l4 q! x$ l9 X' L% a9 \) u+ [6 y2 Z6 e, Z* z6 k- c' f+ ~; p& U
“AWall。”$ H# P2 r' Q% R#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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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墙?”7 C5 N# f2 @) D Y
% |. O8 ?- p6 c _( I* ]1 d 杜芳湖点点头:“是的,你听说过‘美女’阿姨这个人吗?她在香港的牌手圈子里很有名。”0 q3 l# B# k4 X( z* ]7 w* z% q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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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去年的下半年里,我和她玩过很多次SNG比赛。” , Y7 {$ ~3 I$ A# J k7 Q* I! x- B4 x: j2 ?5 G1 k" l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杜芳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而不能自拔,“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邻居;那时,我的四弟刚刚出生;父亲和母亲总有忙不完的活要干,所以就把二妹、三弟和四弟都交给她照顾;我放学后,总要去她家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家;她对我们很好,经常留我们吃晚饭。就在那段时间里,她教会了我怎样玩牌……” . a" `, a! v5 t* Q } ( t# s0 u- `! V# a& Y. d+ T “她教得很不错,你也学得很不错。” 1 V" t$ w9 K" u) ^9 M' E; c6 W3 P
“是吗?”杜芳湖有些欣喜的笑了,“阿新,我想你一定看过很多教人玩牌的书吧?” 2 w6 F& B7 r$ G& Q# G: }9 X 2 L% c9 b( A T “嗯……我只看过《哈灵顿在牌桌上》和《超级系统》。” : v0 j- V( m% w0 L$ B" X& D- x7 s3 x" f. y9 Z* T' F
杜芳湖笑了笑:“这就足够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过哪怕一本这样的书。‘美女’阿姨也从来没有看过。但她对我说,轮到自己大盲注的时候,再差的牌,也要进到彩池里看看。”# V: ]7 O5 i, W" s, x
" g: Q, H2 i& Z. w' h) Q4 M 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2 w0 ?4 d9 k' A; s
F, A& Q5 E9 ~ m! b “可对我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玩牌,总会觉得别人的牌会比我大;每当有人下注,哪怕只是下注一块饼干,我也总是会把牌弃掉。但当我听‘美女’阿姨的话,开始在大盲注位拼命也要跟进彩池后,一切都变了。我惊讶的发现,有些很凶狠的加注,其实底牌还没有我大;有的人更只是在偷鸡……从那以后,我才算是真正学会了玩牌。”" z( B ^5 b8 K'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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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过这种时候,很害怕别人的下注……”: C: a3 A5 V' O! I% d) C3 ~7 N
* v# t) x* m% K5 g7 g “那你是怎样解决这个问题的?” / t- [( b# w7 L; e# @8 Y5 s4 p+ D% ?# g" D; i
“第一课是我的姨父教我的,所有的扑克游戏玩的,都只是人心。第二课是龙……那个人教我的,你永远不可能在没有投入的情况下拿回一分钱。第三课是从书里学到的,通过观察和分析,你可以让对手就像翻出底牌和你玩牌一样……” % }( Y$ T/ |3 _% O! s! `8 r/ o0 G4 k" E
杜芳湖格格笑了起来:“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网上玩牌了。是不是猜不出别人的底牌,你就不敢跟注?” S* R% w6 j" l* m: F0 p$ x 1 h7 g/ J% N/ { j 我摸了摸鼻子,很坦白的承认:“是的,我很怕输。在猜不透对方底牌的时候,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 " |6 A% N; k/ d& `- x( ^( H' r2 w. Y
“这并不奇怪。其实,我也很怕输。但我的玩法注定我必须要不断的冒险……所以我起了这个名字。”杜芳湖说,“我就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会像一堵墙一样,牢牢的保护好自己的盲注。就像我们脚下的这条海堤,迟早会有垮掉的一天;但只要还没有垮掉,它就会牢牢的守护着堤内的所有人……”# v7 F5 ` T. U m7 _( g& b!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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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似乎有些过于动情了,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要保护的……不仅仅是盲注吧?” 8 C# n) U0 Y# b7 i5 f 1 @4 y- S# z! E 杜芳湖有些惊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去,吃吃笑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就是猜透别人心底的秘密……是的,你说得没错。”$ E" J: j) I) V5 ?. F/ ~2 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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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走了几步,把一颗石子踢进大海:“每个人都有一堵墙,都有一些需要守护的人和事……就像你的姨母;还有我的母亲、和那些弟弟妹妹……”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中) * T# U! E0 r, i/ h5 L 2 W0 W w* [& O9 w 作者:阿梅潮水继续拍打着海堤,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海风带着阵阵寒意,呼啸着袭向我和杜芳湖。我们开始往回走,这一次,我走在前面,而她,走在我后面。6 [+ r' h. y%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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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湖,我总是听你提起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那你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 ^# e# c2 u9 t+ e
% H+ w4 n; b2 A) P, D5 R4 m “四个。” ! l/ h$ l ]( x. S3 K) o+ h2 B) ?4 r) d- r H$ N( h0 {
这已经很多了,在内地这个数字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像我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是拜计划生育的国策所赐——不过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有我一个就够受了;如果再来几个的话,我很难想像,失业后的父亲怎样养活他们。 3 \5 P- o6 x* t* `. f, ^: x- Q& i8 X0 q) e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你的这些亲人吗?” / v; n- Q# u+ i9 T D9 P. E8 V 9 p' o) Y! W4 M; W0 z" w- { “当然可以。”杜芳湖很快的回答,“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可我一直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情;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活……你是第一个。” % } X! _& d- i5 b' U% g, F 8 y3 [* o. [' b0 n2 z( a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有一首歌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果照这个逻辑,那么所有的鲨鱼都是可耻的,就算是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巨鲨王也一样。 ; B' L" r! i5 t) O8 t+ ^0 ]" B; Q/ n" B7 t
他们在聚光灯和摄像机前战斗;他们一直胜利、或者偶尔经受小小的挫折;他们玩过的每一把牌,都被人记录下来,留待后人传颂;但当他们走下牌桌,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生活;从来没有—— + x# L4 r$ t+ H: H2 s+ @ ?* t" y% J' w+ I- [8 A* R 所有人都公认,斯杜-恩戈是上世纪最强大的牌手。他一生参加过三十场Wsop的各项比赛,二十多次进入决赛桌;十一次夺冠;现今的世界赌王道尔-布朗森被斯杜-恩戈连续击败十余次,在他面前就像只菜鸟一样可笑;所有与德州扑克有关的书都会使用斯杜-恩戈的牌例—— 1 t T6 N N9 m2 r1 r ) P9 ~; S$ L6 J$ x- G% O8 |9 p% t 然而,1988年11月22日,斯杜-恩戈在一家小旅馆里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人们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O A3 Z y+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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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条鲨鱼,我也有很多话,不知道可以对谁说。姨母不行;阿莲更不行;龙光坤……还是不行。$ G6 R8 E3 Q J6 @4 H* b, h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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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他们所没法理解的。. d+ A J% X/ P7 @% t! S
# W( _: u2 ?, R' g3 B9 [0 X “不过……”杜芳湖加快了脚步,走到我的身边,她仰头看着我,“阿新,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会到了香港,去我家坐坐,好吗?” : L; v, K5 I2 I2 D1 V+ D7 s/ |* } v) f! Q$ l6 k! T$ H
这让我有些迟疑,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这些事情都需要很多的时间——我预计自己这半个月都将呆在澳门,而在此之前,我要安排好姨母、阿莲;还要找到……龙光坤;我想,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5 Y: C4 G- @7 C' z
' ^# [) e+ o. ^: e/ h0 n 可是,已经走到我身前的杜芳湖,并没有发现我的迟疑。她幽幽的叹口气,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哀求:“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招待过客人了;我想,如果你能去坐坐的话,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N* K, N, {" o# v;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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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依然不停的拍打着海堤、海风依然不断的吹拂着我们;不远处,传来了海鸥的阵阵鸣叫,突然,我想起了年幼时,隔壁家的姐姐用录音机经常放的一首老歌……! r1 n4 W9 h8 U) w4 k, c4 T' s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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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玉宇倒了阵形,来营造这绝世的风景;” , A+ a2 m) W1 u/ y) D" Q0 Z# m; t# b3 e6 N% }: }, V3 }3 d' F$ j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 }) G7 h* f- h5 @+ \( t$ @ F3 w8 z- E! O( z6 x+ g0 _( @( I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4 P- [8 I: J; N" P- z# l $ E2 t; W* A& A' I5 n. P 这是一首粤语歌。在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里面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份凄婉欲绝的乐调;但在香港呆了这么久之后,我已经懂了。懂了烟花为什么会谢、懂了笙歌为什么要停、也懂了故事的尾声,为什么要动听…… 1 @9 \1 d, A( _0 z. o( y0 }. Z3 b+ P% d( I) }. A0 S
汽笛鸣响,我和杜芳湖在尖沙嘴港口下了船。这里有无数等着载客的的士,我们上了其中的一辆。4 x/ i% C$ B$ r
+ d1 \' ` K& ]" h" ^ “去哪里?”司机打下咪表后问我们。 ! P3 J8 a7 {8 u( I* o( H- j% J0 K7 G( M7 ]" u6 S; U
“深水埗、钦州街。”杜芳湖简短的对他说。司机应了一声,很快的,这辆的士就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之中。 # ` v0 R) ?8 X2 V' l# t. o 3 J8 L4 B7 M" R1 y “深水埗?你住在那里?”我问杜芳湖,为了不使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到她,我的声音很轻——我从来没有去过深水埗区,但也曾听说过,那里是香港的贫民窟。 ) n- y" z; l2 }# |0 S N 4 A. k* v. N( l$ F% v) l9 Z “是的。”杜芳湖的脸一直对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我没法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和心情。8 l2 S X, @" r! ~
$ x2 E0 c7 e# H. G 从九龙到深水埗,的士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当我们在钦州街下车时,气温已经很高了。举目所及之处,都是一些老古董式的房子,在这里生活的人并不像普通香港人那样,总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凉棚下喝大碗茶、闲聊,偶尔还会从某个玻璃坏掉的窗口,传来阵阵麻将声。9 P8 ^* u& E4 k0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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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断有人和杜芳湖打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已经发现了,西装革履的我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还有几个老妇人把她拉到一旁,一边偷眼看我,一边嘀咕些什么,杜芳湖则一直陪着笑,耐心回答她们的一切问题。: i$ y C1 {" O) l'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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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拐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留给我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永生都无法忘记——砖屋白垩脱落的地方,原本艳红的“拆”字已经开始褪色;路边的阴沟永远散发着阵阵恶臭;小孩子就在这阴沟旁、常年积水泥泞的小巷里奔逐嬉戏;街角有一个架着油锅的老妇人,一直就那样冷漠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懂得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 6 A4 s/ G; K" Y' f( y* L/ e: e* u - n8 e, O6 y! z+ ] 很难想像在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在那一刻我居然有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以前,我居住的县城里,也有些地方和这里一样。我的父亲那时经常骑着单车,载我飞速的穿过这些地方。然后他会对我说:要好好学习,否则以后只能生活在这种地方,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N; H0 b, |: `% O7 b& T& h
. \" V7 |, C3 U" C. C/ ` 我很小心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杜芳湖也坐下来。然后我看到一个女孩掀开布帘,把手指竖着放在嘴前,作出一个“轻声”的手势。# |3 C. m1 j9 G/ {
: d+ d: u- v, z4 S7 Z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杜芳湖对她招了招手;她有些别扭的走到我们身前。然后我听到杜芳湖轻声问她:“芳华,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 c8 K4 l2 Z0 F6 E ; @/ O5 K# b# Z4 |7 h: @: A 那个叫杜芳华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又用手比划了一阵。杜芳湖一直很注意的看她的手势,然后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 V4 ]; a; \1 `1 c" d8 ~& ^3 O ' R& y* N/ ?1 Q" L# d/ O 杜芳华几乎是跑着进到了布帘后的。杜芳湖卸下那副笑颜,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是我的二妹,她说要去给你倒杯水喝,还说妈咪刚刚睡着。你……你能在这里等我妈咪醒过来吗?” & @2 I) p5 w3 M- r/ y % O3 u/ p, Z5 |9 C 我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在她家浪费一天时间的心理准备,这并不让我有什么为难。: J2 T3 @8 }. p4 o! U$ A3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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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迟疑着问她:“你妹妹,她……不能说话?”: T: K/ P5 P# x) s! ]! O
& }: B- ~" f8 d! m& q3 Q 杜芳湖点点头,叹口气说:“她小的时候发过一次烧,家里没钱治,最后就……就这样了。”1 @0 A7 J% f' C$ A( i( X( h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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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和的士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我知道杜芳湖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困难,但这里的一切依然让我很震撼。我们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什么。 . d9 v4 A: i9 x/ I! E' ]" z- F ]: | $ @) b' ?1 T; y8 K5 e 然后我听到了门外有一个声音问:“大姐,街坊说我们家里来客人了?”& X9 E+ J, t& S-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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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他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他们的衣着打扮却和我完全不同;我像是一个办公室白领、而他们则像极了“古惑仔”里的小混混。 " C5 H6 J7 n, G2 s* ^/ Y U, v# D# f- H7 i. m
我站了起来。杜芳湖也站起来,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邓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这是车逢;这是车迎。”! G; K @8 B%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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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们伸出手,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两个都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们的力气都很大,我的整只右手被他们握得隐隐发痛。* i6 _) R4 f- W1 f H.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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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过手后,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杜车逢刚坐下就问杜芳湖:“大姐,这不会就是我们的姐夫吧?” f5 M- L7 [' B9 u' m9 |4 i5 R9 j% x n4 h- _
杜芳湖马上嗔怒道:“你怎么说话的!邓生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7 o' R* r7 X3 s: E5 y s' B$ A1 s/ l, ^# ?
看得出来,杜芳湖在这个家庭里很有权威。杜车逢马上就低下了头;另一边的杜车迎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了杜芳湖一眼,也马上一言不发的坐好。( m) e# N! c6 i
/ k5 U; w0 c% \! \3 i 然后杜芳湖带着些歉意对我说:“阿新,我这两个弟弟不怎么懂事。”8 X" r/ s. W%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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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5
正文 第十二章 墙(下) : K( O" I7 n, I0 n8 w& H! h9 j9 {7 S0 g f5 M* F
作者:阿梅杜芳华端出两杯温水放在桌上,又对杜芳湖打了一阵手势。杜芳湖点点头,从坤包里拿出一些零钞给她,然后她对我笑笑、走了出去。5 Q% O* a0 [; @' Q9 N' f. ^
# H) k2 [% N5 m3 G) ~. G 两个男孩子也趁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5 y! y9 G! [6 ]/ t
. Q- [3 M6 i! u/ N7 P5 i “芳华去买菜了。阿新,留下来吃个饭……可以吗?”' t: a- [) W/ k/ n2 H
4 C9 s! ` Z7 h | `7 S4 h5 Z8 u “当然。” - F' _8 ^1 r( T8 _5 b1 H" z& m) g N2 j2 N# U
杜芳湖有些无奈的笑笑:“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妹妹不能说话;两个弟弟没有文化,只能跟着别人瞎混,有时干些力气活贴补家用;还有个最小的妹妹在念中学,今天补课去了。至于我妈咪……” : }5 m( c8 a6 R0 |9 F$ g 6 i7 t8 p6 W/ H1 n5 Q) ]! R; r “她有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两次透析。”杜芳湖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 X( ^7 W3 A' w8 B" \3 U! v: i
% g0 S- W, t: z2 d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们一下船就上了车,所以我并没有买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后悔;但又隐隐觉得,杜芳湖并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6 a0 r/ ]6 q: C8 i. M& ~# u / _% D G8 A. w% N& { “阿新,每一次在澳门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不再回这个家;我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玩命……” $ }( p, j* J Q1 t" Y4 B" m& l' m q6 k2 a; }+ `- e! ~ h! l5 n
她苦笑着继续说:“可是,每次回到家里,我都会觉得,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过的生活。不管弟弟妹妹们再怎么不争气,母亲的病再怎么要花钱;但他们始终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要是我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可以指望的,就只有他们。”4 Z5 I. k7 i! k" e3 K+ u
$ V9 b* D' b" n( h" K8 d8 k8 L 她顿了顿,低下头去,声音轻到我几乎没有听见:“现在,还有你。”: }. P$ E' ~* G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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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门外的巷子里升起了阵阵炊烟;很快,杜芳华就做好了饭菜。看得出来她是以招待贵宾的规格来的——菜盘摆了满满一桌;甚至还在我的面前放了一个酒杯。4 w1 i: ?$ Q3 ~2 m) w. Y' E
+ @( q+ B/ J8 @9 c6 f8 n- K 做完这一切后,杜芳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杜芳湖。杜芳湖点了点头,她掀起布帘走了进去。 0 d& e+ y8 i6 W ]4 s- e5 \( K1 l9 w" {2 u/ J
“她去叫妈咪起床。”杜芳湖对我说。: A5 u8 E4 L# B3 @7 t F
2 x+ q7 v+ C' I, C 很快,布帘再度被掀开。杜芳华搀扶着一个形容极其憔悴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 {, I4 @/ k7 e3 f3 V. `0 T3 t $ `2 } h/ f O: r0 q3 A “妈咪,来,坐这吃饭。”杜芳湖指着我,笑意盈盈的说,“这是我朋友,邓生。” : q4 N6 k5 @/ k {. o* k/ m 2 C q7 [/ _5 Q9 P$ h1 | 我站了起来,对杜妈妈说:“阿姨好。” # Y w U9 ]7 s/ H) Y 7 C9 c9 O! q2 O% z! a 杜妈妈打量了我几眼,赶紧让我坐下。她看上去有些兴奋,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两道红晕。她不停的给我夹菜,还一直要杜芳湖劝我喝点酒。 6 u6 v3 l' K0 ^' Z* X: z7 Y3 K- I, ], p
“阿姨,我真的不会。”我笑着推辞。但她还是一直念叨着;一直往我的碗里夹那些鸡腿、鱼皮。 8 i! s( F2 _+ D2 z7 I! g4 X7 L" A8 _ ?8 a" J8 v. a; q- l) @# c
从我的母亲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吃过饭了。父亲总是很忙,难得和我在一起吃顿饭。姨父姨母和我倒是经常一同吃饭,但那间餐厅实在太大了,餐桌也一样;我们总是隔得很远,而姨父也不喜欢大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我们总是默默的,各自吃完面前的那份东西。 & v# x' u# Z' t- `! f* C# n* A$ T% G( ~7 ?9 r: O+ E) S$ x. ^- g* _
直到这顿饭吃完,我还没有从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里恢复过来。虽然杜妈妈一直留我多坐一些时间。但我还是坚持说,我该回家了,姨母还在等我。. Y, C8 @% {3 D,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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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那你代我送送邓生。”看到实在留不住我,杜妈妈只能这样说。她一直笑咪咪的,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从那份表情里,我知道她也像杜芳湖的两个弟弟一样,误会了我和杜芳湖之间的关系。: g3 }$ j0 d;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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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妈咪,这次公司安排我和阿新一起出差,我和他一起走。”杜芳湖笑着说。& e6 q X; j" W9 B0 s
5 k; |1 A2 I* u0 o8 ]/ l “那好、那好。邓生,大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 v9 z! i6 i; H! G9 i6 b8 v ! F* H2 _$ R$ K8 o6 z0 ?$ N6 | “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湖的。” * y* _, H% v& D" G8 b, _, ? # R/ p: T `; X7 e- ~5 a 杜芳华把一直笑着点头的杜妈妈搀扶进了房间。等到她再走出来,杜芳湖从坤包里拿出那些钱,放在桌上。 , M; |4 I& `" E4 R5 o# w2 I6 H5 U
“这是我这个月的薪水,二十万。十六万是妈咪做四次透析用的,不能乱动;还有四万你留着。” ) G5 V, ^, P, j# G0 f3 j2 k/ S! O0 F+ K x
杜芳华点点头,然后杜芳湖继续说:“我这次出差会去得比较久,要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回来。你就给老三和老四一人一万,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要他们自己拿去做点小生意。”6 Y8 \) ~+ e4 W,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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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华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杜芳湖。她是不能说话,但她并不傻。杜芳湖笑了笑,无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拿起坤包,对我说:“阿新,我们走吧。” 2 S2 F D. i* e* @" @$ I0 m & o$ k& L, N# K8 _6 f8 t+ Q- {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杜芳湖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但当的士开到半山区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明白了——离那套别墅越近,我的心里就越没底。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虚已经发展到了极点。3 u7 O- L. 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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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害怕,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命运。9 l! w9 e. d0 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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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没有人照看的草坪里,野草肆无忌惮的疯长着。我们就穿过了这显得荒凉的草坪,走进大厅。 * r; G$ v0 |( Z2 [+ e4 g5 Z2 j* v- h5 _% w, X ~6 B4 A& Q
这里,已经没有了菲佣玛丽,也没有了司机阿峰,只剩下厨师赵姨。 / _( P( ~, B" C+ |1 s! h' | m" o. I" A! i0 G2 L
赵姨已经五十岁了,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离开了这个家,她没有别的任何地方可去。所以她依然留在这里——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她没有一分钱工资,甚至还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维持大家的生活;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x8 i4 P5 K9 l; X/ O
4 h9 `% [7 w8 R) B* i$ V: e4 F5 J K 她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这也是她唯一的消遣了。看到我进门,她站了起来:“邓少,银行的人昨天又来过了……” " @# m Q* y% \+ o ( H" B1 `9 n3 r( x* G1 } 赵姨停住了说话,因为她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杜芳湖。 $ g- b b6 }5 Z, O! v+ H. L1 H % t- K B+ V+ `# | t 我把银行卡递给赵姨:“他们会从卡里扣的,这个月不会再有人来啰嗦了;扣完后卡里应该还有四万。”2 Z# O- k4 J; l3 X5 z& R
+ Q( u3 q0 Z& P1 G4 K& X0 ?) W# f “嗯。”她如释重负的接过卡,“邓少……我已经给您做好了饭菜,是现在去热还是等一会?”$ N; W4 C T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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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吃过了。对了,赵姨,我们学校组织一次旅游,下个星期我回来不了;要是家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 ) h% C9 d7 Q0 _ 0 U) F" b4 q4 E+ v 说完这句话,我走上楼,径直走进姨父的书房。& a) X! R% b: ]! }0 M1 F4 Y
( h, _) @" j* n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显得有些灰暗。姨母就坐在那张老板椅上;她低着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0 W" X( D5 E8 B$ u. [
! {% q5 M/ {6 D. G8 \; |+ k; z4 G 我坐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杜芳湖则站在我的身后。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样大约三四个小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8 K3 g; x( `5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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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要去学校了。”我站起身,对姨母说。! {1 }) d' e7 i5 b*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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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分明,但在出门前,我还是听到姨母“嗯”了一声。# [ Z0 h0 o; ^ [1 a
9 C( M* Q1 i. [7 K: T! o' L Q* [/ t 走出别墅,杜芳湖终于忍不住问我:“她……一直这样?”6 m4 h2 h! d6 u! N' R
$ v" p3 p, D% [ X7 m! ?! A. U& G 当我们走进宿舍,龙光坤正坐在电脑前;他回头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慌乱根本无法掩盖。我站在门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而他则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S3 p1 l6 k% t. R% t" X) r
" v8 u [5 Y0 a1 N- H) z5 D, N 我没有说话,而他继续说了下去:“阿新,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网上打卫星赛,可总是只差一步!现在网上卫星赛已经没有了。可是我想去拉斯维加斯,我想去打Wsop!我只有二十万,我想到你总是在澳门赢钱,就拿了你的身份证去了……一开始我赢了十万,可后来就把把输,牌老是和我作对!AQ撞AK;AK撞AA;AA被77赢……” ( i8 k0 @% s; b a- @" O( y7 I: c7 L) D, d" u' }8 \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冷冷的问他:“说完了吗?”% j& W) s8 V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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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澳门玩牌的事情;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那里有很多鲨鱼等着吃人;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大耳窿拉上关系……” 3 j* G( W, N" V " Q" ?9 I) Q; z9 }. `. v+ m0 t% U8 h% y2 e “不、不。”龙光坤打开抽屉,拿出一大把千元大钞,“钱在这里;这是十五万,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全部拿走,剩下的我下个月会给你还清。我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什么。我知道你玩牌的技术比我好,可你只是个懦夫,我至少还有胆量去拼一回,你呢?”/ F' L& `9 W0 C, t( L/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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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量?你和我说胆量?”我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部,“你这个笨蛋!我可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胜利’而玩牌;我要还清银行的贷款、我有一套别墅需要保养;我是为了赚钱而玩牌的。我和我的姨母等着这些钱吃饭;没有这些钱我们就会饿死,你听明白了吗?是饿死!我可不想把这当成白日梦,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就把一切都押进去……” ! \9 N* x9 I) B* D0 v 0 H+ ^2 _+ J( j- \ 我感觉杜芳湖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这让我有些冷静下来。( ]; P9 x5 ]0 Z' m&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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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龙光坤身旁,接过那把钞票,并且问他:“你的电脑里,有没有托德-布朗森的比赛?” ( H6 Q: `) L. x. U2 N & S& p# C- l& t/ n3 r “有。” 6 S( P0 I6 e# v# n+ v y: |$ r. j0 k" \! \
我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他的书桌上:“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拷进来;一个小时后我来取。另外,给我请半个月的病假。如果半个月后,我还没有回来……麻烦你把那本《超级系统》和牛津大词典还给我的姨母。” + Y; k) S/ A: `; i b ! c6 `! m/ }" v% h6 y9 b' w 我走了出去,撂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们就两清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上)! {/ q& S4 x0 M
7 Y4 `$ S4 q& E a% L- t 作者:阿梅贵族中学的附近,总是有很多貌似高雅的场所,第一纪念中学当然也不例外。 & E# F' i! y5 p+ t3 |, \& s" t: ]5 | F" l L
我和杜芳湖走进一家看上去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找了两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然后我点了一杯巴西黑咖啡;她要了卡布奇诺。 & \* a; u7 V+ F+ W* e* f+ x# j+ p$ T a
杜芳湖开始浏览网页,她在youtobe网站上搜索托德-布朗森的比赛视频;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看着这些视频;偶尔会紧皱眉头。而我则打开IE,输入汇丰银行的网站,把三万港币转帐到一个帐号上——那是阿莲的帐号。+ a) x+ _& v- E3 [#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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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行卡交到赵姨手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卡里还有七万块,可是这三万,是阿莲的。我很心安理得的撒谎了,但无论是谁也不能动用这笔钱,就算是赵姨,也一样——虽然事情并不像我对龙光坤说的那么严重,没有这笔钱,阿莲也不会饿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I) j% V3 m: D J5 N.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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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屏幕上出现交易成功的字样后,我站了起来,对杜芳湖说:“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 & |/ d% i' F0 m- M / Y. ~0 f' N8 b$ ~ 杜芳湖看向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当然。”& `4 P+ v* T' b) q, v& V$ S$ Z
8 g0 f- n, @# X7 V 我知道,她是想我留下来陪着她的,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杜芳湖是不适合参与的。 * W1 e: w4 b& J0 N ) K3 H8 ?( K" J1 o 于是我只能装做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份失望,走出咖啡馆的大门。' F: i+ V: I# q* Z, I
0 {, l s ` |8 ~ 穿过了大半个校区,我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楼房;阵阵音乐声从那里传来;那是第一纪念中学的舞厅。我知道,在那里,我可以找到阿莲。 . b4 Z9 I' @7 R! r2 t6 r( }2 i& ~+ }% q) K7 K/ q( V4 q. c
是的,我看到了阿莲。她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她的舞伴高大英俊,在结束这一曲后,他轻轻吻了吻阿莲的手;并且附在阿莲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 \" O' w0 h( p7 K7 Y+ k- I" Y. J Z
阿莲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笑着,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等待下一个男生的邀请。, |% t: P% y- J& [- ]! {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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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人群,我走向阿莲,对她伸出左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d' B0 h, ?- ^8 |; | S& O+ l+ B/ T9 P- }# w; h5 |8 ^7 e
阿莲点点头,把她的右手放在我的手心。可能是刚跳过几曲的缘故,她的手有些潮湿、也有些温暖。这潮湿和温暖使得她的手格外柔软,我轻轻的握住这手,就像握住一块世界上最珍奇的瑰石。 ) E8 k& u8 i5 e; n. z5 B7 y2 { 4 v6 v& w, @. R# V* k7 ` v( F 正好这时音乐再度响起。我们滑进了舞池。1 ^* K1 V) Q' c8 U' b& p( f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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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支探戈,而这支探戈舞曲我非常熟悉,因为这是姨母最喜欢的舞曲。! R8 `5 y/ x+ ~( J- z
1 X- k5 l" k6 G1 V6 O4 V* F$ n 它的中文译名是—— ( l& M# ]4 z' p/ L' e " y( S- }8 @0 W# A8 V- S1 C8 k 一步之遥。 7 k9 p9 A, ]( N4 w - z- u# \/ S. x 坦白说,我的舞跳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仅仅也就是能够保持不会踩到阿莲的状态。原本探戈应该是很**的一种舞蹈(尽管这种**很内敛,不像桑巴那样外露),但跳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完全只是在舞池里走路而已。+ ?5 ^- p3 @5 e; ]
C |* D+ E8 t8 j 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阿莲一定会中途退出。我猜想,我留给她的感觉一定差劲透了。9 T% m9 y9 l9 A: P, [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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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觉得这样真的很无聊,阿莲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她对我说:“我以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 # N! D0 q2 H, l) J - T' C+ o7 W& V+ ?$ W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进舞厅。” * |; J1 q$ N2 q8 ]0 F4 H ; ^0 r" Z! J/ ~) W% K } “我猜就是。哈,其实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第一次的水准来说,你比我跳得好多了。” , ~1 X- v, n$ ^7 N+ q: A8 ]& y+ l) C& M" N7 d7 f: H- p* M
“是吗?谢谢。”8 f2 g* `) E: S$ _0 g. {1 m
" @8 ]9 D( |" C& A 悠扬的舞曲仿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听出了这舞曲里的哀伤。阿根廷是一个痛苦的国家、只有这样的国家才会诞生探戈这样一种痛苦的舞蹈。人们用全身心的**释放出内心的痛苦,于是便有了短暂的欢乐;然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大家却更加痛苦。" o/ J1 ` y5 x6 d, D0 k4 i5 N
8 H& A: s6 K1 K( N* m( S 或许是感受到我心底的那份苦楚,阿莲试探着问我:“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3 M% y% B; D ! i& `( }8 c$ R1 d9 c; h “是的。”' Z- b3 E0 X; S A
0 c: R( d# ~$ [% i “失恋了?”' `' u* y$ U( s" a7 X6 b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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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吧。” / {8 n0 p7 D2 K" r5 a# R, M8 ]' z$ |1 R2 S
阿莲笑了起来:“什么叫就算是?” ( }: x( Y( t0 _$ L6 ^3 P$ P1 X8 d4 A2 _3 f0 ^. N
我很严肃的回答她:“我要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危险,很可能让我和她永远分开。” : \) u$ l: W; ~$ r1 l " m* u' t+ R' n+ N3 M “你知道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 & l/ X# O4 f( i+ Z; b. _2 c* N4 T% o& z
“因为另一个人参与了这件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去送死。”# l! ?, s: Y4 u
1 P+ w1 }2 M3 I1 b9 R “送死?有这么严重吗?” 3 J `3 y: L9 r/ Z" r U7 e; S3 U+ Q( p
我极其认真的点点头,阿莲很困惑的看着我的脸,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X6 p; f* I9 f f$ c
7 T t: ^# o+ [3 G' k 最后还是阿莲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我想,那个人也是个女孩子吧?” + A/ f }8 ^+ ]# I/ j) K # S7 |7 Z. m9 ]2 a6 S “是的。” # n4 F* p3 ^ G* N/ L k$ M0 _2 R- F) ]( T3 a. `
“看不出来,你还挺花心的。脚踩两只船?” 0 `7 |/ B F3 g& Z7 M7 m# c% D e 9 s, }2 k8 j8 { “不算,那个女孩子救过我一命。” 1 w7 M- ]) X% \* G, C 8 b4 e5 \$ h* ]: K/ h1 y# t “有救命这么严重?”阿莲笑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装不出这种凄伤;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在编文艺小说,骗小姑娘的同情。”# V0 ]& I+ ^: ^8 n2 r [0 L0 Z6 w
% x! U! y! W, Q( |. ]6 Q “文艺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f# Q1 B2 Q, _;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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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舞曲停了下来。我和阿莲走回休息区。; {, [5 {/ R e- p: a7 L7 [0 p( }4 c2 C
/ I. v, ~) v% A" ^& ^ “你是哪个班的?” * R' M1 p2 r" W) r- B6 z$ r. ^ 7 a9 R. s2 k( @# l) a& `: { “高二三班。”' D+ }+ S- [; w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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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二一班的杨永莲。你叫什么名字?”7 Z! w5 d6 M0 s! f9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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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呃……我叫邓克新。” % I# y* u, o3 b" @8 d, B# }% ^# \2 d- v
阿莲笑了,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嗯,邓克新,我记住了。那么,等你的事情办完了,希望能再和你跳一次舞。”- ~/ j2 B) h$ T! T%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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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我对她说。 ( E, ^, P6 X. H0 i0 H$ b' {; c* ^$ m6 |% M* C% I, N1 Z
“一言为定。”. Q2 h. d- d7 T
5 h( O9 h# o: d: v) S; \' h% G9 b “谢谢你陪我跳完这一曲。”说完,我慢慢的退开。退到大门的位置时,我看到别的男生开始邀请阿莲跳舞,他们相拥着、滑进舞池。 4 s+ Y! v" V |3 g" b3 X* Y. a) H7 }) V$ b
然后我走出舞厅,再也没有回头。4 _* x# x2 j- I6 k, {
9 F1 [' `7 }, Z; ~% p9 ~) D. O 我和杜芳湖原本预计周二才能回到澳门,但周日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既然留在香港都要被恐惧折磨,那还不如直接推进到最前线的战壕,至少这样我们可以告诉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h; T n) [( x7 X2 N: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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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在葡京酒店里,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套间。这半个月我和杜芳湖都会住在那里,而在此期间,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备战。- u* l! S) i6 G( `' [
% O) }; O! A, { K2 u5 a1 _2 o 于是第一场卫星赛开始了。一百位牌手参赛,每人拿出一百零五美元(五美元是DC的抽水,说得好听点就是筹办费用);一直拼到最后的幸运儿出现——他花一百零五美元,拿到价值一万美元的Wsop入场卷;DC从这场比赛里挣到五百美元;输掉的人也没什么怨言,1%的机会本来就不会让人真正抱以希望——这是场所有人都高兴的比赛。/ Y5 p6 T/ A(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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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卫星赛全面开花,从拉斯维加斯到澳门;从大西洋城到蒙地卡罗;从牌桌到网上……但卫星赛的真正发展还是在2003年。# Z2 x$ I s/ W
% h/ `7 u* f5 @ 那一年,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金手链的获得者克里斯-芒里迈克,就是花费40美元,在扑克之星网站的一个网上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在他参加Wsop前,竟然没有在现实里打过一把牌!扑克之星网站还贡献了2004年的金手链获得者。而2005年的金手链获得者和前两者的唯一区别,不过是在另一家网站拿到入场卷而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6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中) 1 d R/ D& `- p7 }$ Z6 M- L' y 2 b. g8 ~$ l+ g+ x/ @ 作者:阿梅新的一年到来了,阿梅祝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z& a% z. |6 n* R$ G# S5 V 9 s0 E/ i0 _# C+ G. X ——————————————————————————————————————————————; ]1 j: a/ Y3 n
: Q* u) z) H9 l$ ?) I3 {( J 在那些人的带动下,2003年以后,卫星赛成了所有人争取入场卷的主要通道——尤其是网上卫星赛。是的,我说过,当前面已经树立好了一个高耸入云的榜样时,后来的人就可以充满了幻想! ( h9 \3 `) K: }* ^0 z/ h+ G0 {3 D! L( u }
Wsop的无上限德州扑克比赛,从设立开始一直是一万美元的报名费。但这么多年过去,一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很多人都愿意拿出一万美元找找感觉。每年主办方都要接待数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牌手。 # `" ]: T* z9 N: t R+ r5 s. W( X
而因为各种原因,比方说发牌员和巡场、比方说座位轮换……比赛地点马靴酒店只能同时开打两百桌、也就是两千人的比赛。 . n& l0 B7 U- T8 l0 k1 Z" f5 @' X/ p& _& W; D" p
所谓座位轮换,这是MTT和SNG最大的不同。举个例子吧,二十个人打比赛,一开始分成两桌,每桌十人。A桌一直波澜不惊,而B桌很快就淘汰了两个人,那么就要从A桌轮换一个人去B桌。等到两桌都只剩下五人,再并成一桌决赛桌——除了筹码数量有多有少外,MTT的决赛桌就和SNG没什么区别了。' d9 P" o. S# y$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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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问题就在这里,A桌把谁调过去?B桌淘汰了两个人,从A桌调过去的人坐在哪个位置?并成决赛桌的时候,哪桌解散?解散的人怎么安排位置?% D* s q3 d/ I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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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这些问题,在德州扑克里,位置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丹-哈灵顿所说:如果一个菜鸟每次都在巨鲨王之后行动;那巨鲨王一样会玩得很差。9 c7 o. d1 @6 `4 H5 s" r8 ~( X
6 g7 K: \- ]+ |4 i 两桌就已经如此复杂;而Wsop每次都是两百桌同时开打!不能不说,Wsop主办方的协调能力确实惊人。事实也确实如此,其他任何德州扑克比赛,最高的也不过一百桌同打。8 K- s4 d# Z# j4 z
$ s) w# J! [; z4 P 但两百桌也确实是他们的极限了;而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主办方只能让牌手们轮流出场——2006、2007年的Day1(所有选手的第一天比赛)都分成了A-E五天;2008、2009年的Day1分成了A-G七天,而2010年的Day1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天!+ } T1 y, f; o3 U8 J, c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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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规模庞大的比赛,令主办方大感头痛。于是,Wsop于2011年改制,报名费升到十万美元(正因为此,龙光坤才不得不来澳门拼一把;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出一万美元,但十万对他还是很困难的);但即便如此,目前已经确定了2011年Wsop参赛资格的人,仍然已经超过了五千;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0 D* C! H# ~/ y. q6 m- B9 ~
, I8 Z: A B0 o: C 我和杜芳湖要打的这场卫星赛报名费是两万港币,这大约相当于两千五百美元,十万美元除以两千五,得到的数字是四十。也就是说,如果谁要从这场卫星赛里突围而出,拿到Wsop入场卷的话,他就必须击败三十九个对手。 & a7 z9 U$ V( g# l7 |, ~) {$ Y0 j& l) b/ K: ]
这已经是个很小的数字了。2007年,有家扑克网站推出一项网上卫星赛,报名费只有50美分,大约合港币四块钱,即便当年的报名费只要一万美元,但要想从那场卫星赛里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须要踏过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对手的尸体!(这是真实的,阿梅就报名参加了这场卫星赛,结果战斗了六个小时后,倒在第1206名,那把牌阿梅对A起手全下,某个对手对8跟着全下,公共牌出的是A5679……吐血狂郁闷) 1 _6 N; ]. ~! x8 u 6 o% n: F) q3 ^( q. C H 这种卫星赛,除了运气之外,我真的看不出还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了…… 4 t2 K# ]- Y+ ]* G2 @4 Q; N- t: f$ }8 [' X! X
无怪乎好几年的Wsop金手链得主,都是从网站上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入场卷的。归根结底德州扑克也是一种Dubo,能从卫星赛里拿到入场卷的,怎么看都像是运气旺到极点的人…… 6 A# n8 H- Q$ r8 X ' G4 F( S, C1 g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的巡场提醒我,应该填写参赛卡入座了。 0 ^( k- c' u6 A 7 `: l% y0 Y5 ~. J9 Y 我坐在B桌3号位。面前堆放着整整齐齐的两千五百美元筹码;我看到杜芳湖坐在了C桌;而我们要关注的对象阿进、那个留着小胡子、干瘦干瘦的人,坐在D桌。 r i/ |9 }5 |- i / b0 n, G* D0 h; ` 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大多是经常在DC里混的鲨鱼,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因此比赛显得很沉闷,似乎大家都做好了一场比赛打一天的准备。很多时候,都是某个人加注,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就像这并不只是一场卫星赛,而是Wsop的决赛桌一样。 ' Y# p9 X ~. v& K' ^- H0 |* Y) ^* W3 F8 N; d% | i
这把是我的大盲注。三家弃牌后,第四家那个山羊胡子跟注,再一路弃牌到庄家,小盲注加注到80美元。6 @% q' d* D% c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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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底牌是草花J、红心5。这是很烂的牌,但盲注已经花了我40美元,只需要再放40美元进去,就可以参与2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很好的彩池比例,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山羊胡子可能会再度加注,把我当成三明治夹在中间——我逼视着他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 4 U$ O7 n* k7 ~) i: c0 @' ^ $ r. _0 X: v2 y4 s 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扔掉手里不能玩的牌了;而且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认识我,我保守稳健的牌桌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是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我知道如果我跟注进彩池,山羊胡子不会敢于再度加注。 & F8 [; m; L3 E6 g. X ^1 g 6 {$ K# e& ~* p1 S, S 于是我扔了四个10美元的筹码进去;果然,山羊胡子也只是选择了跟注。 8 |9 Y1 J2 e5 Y( I0 |/ ` 4 b6 x' c+ u) w* R W& [$ h, [* O 发牌员发下三张公共牌——方块5、草花3、方块K。 $ K g' g, p5 f- v$ r% x H( H% J0 b1 m- Q7 q! Z/ y
小盲注让牌,我也让牌,山羊胡子下注100美元。小盲注弃牌。 . s9 q) L# [: n4 E6 g' P 0 l4 @( ^0 A! _' p" |& L* c# Q, S 这是一个需要决断的时候,我只有一对5,跟注100美元就可以参与440美元的彩池,这是个不错的彩池比例——在比赛初期,每一个彩池都不会很大,但却都非常重要;我不想轻易放弃。% `5 u! @7 L! h1 R4 Z/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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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杜-恩戈曾经说过:Wsop比赛里,从一万美元赢到五万美元,比拿五万美元扫掉所有人拿冠军要他奶奶的难得多! r9 z2 C* g4 b5 c0 n5 v" S- J+ \ + u1 U6 n1 f9 |) z0 F- n$ s 我知道山羊胡子的底牌不是对牌,但却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有没有K。可我并不需要猜测,我可以用行动验证这一点——我加注到200美元。 * V/ z* A5 |) m& @$ C2 c/ v b% c, v) E9 Y( { 他狠狠的盯着我;好几次都无意识的把手移到牌的上方,似乎想要弃牌;但最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对发牌员说:“跟注。”9 D' ~9 _: F7 O. W& \
! j1 U% r1 W# @% k2 X 我完全放心下来,他没有K。 T: i) @) c$ m0 O( z" N / V/ T( c3 O$ h% \/ z" z# O 转牌是红心J;我现在有了两对,我猜他是在做同花抽牌,现在彩池已经有640美元了,我不想冒险,于是我下注400美元。 ) U$ W4 ~8 q' u# y$ N/ V( u6 K1 O0 U" y9 o A9 v6 C' T) l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整个彩池的一半,如果山羊胡子真是在抽牌的话,他就应该放弃——彩池比例是每一个鲨鱼都要计算的东西,明显这把牌的彩池比例并不适合他。7 A% j1 p) C+ A8 V! T
, i+ K: M! i& u) V3 Z( ], t" L. m 让我们再举个例子吧。在我周五晚上被那条鱼儿扫干筹码前,曾经被他重创过一把。那把牌我记忆犹新,他是同花抽牌,而我有最大的对子。他必须抽中剩下的九张黑桃之一,才能赢我;他赢的机率是20%——也就是1:4。& ^# S2 e0 q(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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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牌,转牌前的彩池是7600港币,照彩池比例计算,2500港币是个临界点。如果我下注1000,他就有1:8的彩池比例,完全应该跟注;而如果我下注4000,他就只剩下1:3的彩池比例了,弃牌才是最好的决定。 # E# d2 l) V; F# ]2 n. \; f6 B# @( L. s% U6 b" q
而那条鱼儿却在我让牌后,下注整整两倍彩池;那完全不是正常的玩法——所以我才说,任何一个稍微会玩点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样叫注。* d* J! V: \7 e* h( x i8 e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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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比例对每一个牌手都是很重要的。许多人不知道,鲨鱼们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但这却是鲨鱼为什么能赢钱的根本所在。没错,彩池比例不能保证你在某一把牌上赢钱;但长远来说,只有严格按照彩池比例叫注,才是不断赢钱的唯一途径。- F5 j0 O' h. [1 q, |
* k( Q6 h8 Z. H' E5 @ 当我下注400美元后,我以为山羊胡子会弃牌;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 E- Q) t- {- r M. o6 T# R7 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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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副牌。他没有K,因为我在翻牌后的加注,他只敢跟注。而他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像是一个擅长设陷阱的牌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偷鸡;二是这张J帮到了他。 / z; f% ]# h% H' R! J: }/ ]8 H1 \0 z0 z/ K6 W0 a+ }; W
既然他的手里没有两张J、也没有一张K;那我就什么都不怕。我深呼吸了一下,对发牌员轻声说:“跟注。” 7 c9 |' m, Y5 `# a6 K [5 P9 l5 V# ^1 |8 [
我们两个站起身来,握了一下手——这是MTT比赛桌约定俗成的规则。然后他翻开了牌,方块J、方块3。; A; h! D; i' O' ]
# l ~( }5 y' ?4 X 他是两对,还有同花抽牌;这是很好的机会。九张方块和两张3可以帮他干掉我;还有三张K会让我们玩成平手(如果河牌是K,我们两人的牌就都是KKJJ5;而德州扑克是不论花色的,我们将平分彩池)。 % Q$ u0 O/ [0 H3 V( @ k. {; k1 F, S; ~" A; e- [, ] 我们紧张的等待着河牌,发牌员捶了下桌子,销掉一张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三章 虚假浪漫(下) 9 H' q" J# C$ o# S- \7 U3 _; r' q" u; s) o% b2 J
作者:阿梅在发牌员发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声:“操你妈!给我张方块!”9 V1 {6 P6 c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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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一声吼叫惊动了其他几桌的人,大多数人只是往这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关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过来;她站在我的身后,等待着发下河牌。- E* i5 ]$ i( U' J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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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听上去十分急促,听得出来,杜芳湖和我一样紧张;甚至可以说,她比我更为紧张。 , x+ s; o$ `4 M3 V: |3 l! D$ E+ K. l' }: {$ S
这声吼叫也惊动了四处走动的巡场,他快步走到发牌员的身边,对山羊胡子说:“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不要干扰到其他牌手,否则我们将按照规则罚掉您二十分钟时间。” : ?, C$ [& @+ f% k 2 |# f8 X6 ~! u4 o9 x 罚时是MTT和SNG比赛里,对牌手违规行为的一种惩罚措施;相当于足球比赛里的黄牌警告。这些违规行为包括干扰其他牌手、辱骂其他牌手或发牌员、折叠或者刻划扑克牌等等。罚时期间,发牌员会照样给牌手发牌,轮到大小盲注也照下不误,但牌手会被自动弃牌,而不能做任何叫注。 $ V# A `8 }1 s2 c3 Y: G( t& u: r! n l2 O' V
至于更重大的违规比方说联手作弊、偷牌换牌……那可就不是这么轻微的惩罚了。通常在Dubo合法的国家和地区,这些牌手都会被主办方以诈骗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们的,是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监禁。6 j+ r' `5 L$ p0 D [' L5 I
$ t# P7 G- {. R- _9 {0 g p3 D1 \ “操你妈的干扰,操你妈的规则!”山羊胡子对巡场大吼,他的唾沫溅到了巡场的脸上。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部放下手里的牌,围了过来。 7 E- T0 a6 ^: B2 ?" H' F% {9 t! M# U
巡场拿出一个写着Sitout(留座退出)的木牌放在山羊胡子的底牌前,他面不改色的对发牌员说:“快些发牌;这把结束后,这位先生将被罚时二十分钟。” 6 Z* p1 e3 F! k% m, k ; D. ~# m) K3 `9 a S/ k& G “要是来张方块,我愿意让你罚他妈的两个小时!”山羊胡子转头对发牌员再次吼起来,“你他妈还等什么!快点发牌啊!要是不给我方块,我他妈杀了你!”- X: b" a! A, ~% D
$ \: r% t) C1 q5 {; z: _& D B 发牌员撇撇嘴,发下了河牌——红心2!! |- k. ?$ k Q4 ]5 ]'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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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 X) q/ f: o2 n) u4 S%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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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山羊胡子沮丧的站起身,对我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全下的双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胜负后再握一次手;这是MTT比赛里最基本的牌桌礼节)。他的嘴里不断冒出各式各样的脏话,直到巡场叫来保安把他赶走为止。0 ^- u" Y. x! _4 H3 _
2 @- D0 \) { D0 `. [- U 我听到背后的杜芳湖长出一口大气,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继续加油。” Y7 r# d$ 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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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一边整理发牌员推过来的筹码,一边转过头对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 ]( m! `2 d) v4 g, F7 n6 s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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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她笑着回答,然后走回自己的牌桌坐下。 $ A9 X) Q; i: a/ | , A. n8 C, k6 K! b. o& p5 {' z 这样一个小小插曲过去后,我这张牌桌上的人显得沉默了许多;玩牌的时候也更小心翼翼——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 7 O/ M- z0 N: T 5 W1 F! c$ i/ ?9 Y1 ]! G+ z( Q# W 在那一把牌里,我的筹码翻了一倍;巨大的筹码优势让我玩得游刃有余。我不断的主动出击夺取彩池;面前的筹码一直在稳步增长;直到巡场通知我们大家说,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 m& O4 X# v* G, |$ e: Z0 {$ e( a
在MTT比赛里,每两个小时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卫生间。但我看到许多人围在D桌旁边,看上去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斗。" l8 d. x5 Q. z% V: B& j4 V&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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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惨烈,当我挤进人堆的时候,彩池里已经堆了大约三千美元筹码的样子,而阿进也正好在这时说:“我全下。” 1 I7 M& x, K7 Y6 }' b# \8 f+ Q# j+ Q0 j3 N
他的对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即使空调并不是太冷,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因为温度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在发牌员催促他叫注的时候,那个人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还有多少筹码?”. E& z- v% q+ \1 ]* k0 L. d5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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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个人的筹码比阿进的少得多;无论阿进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话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筹码都压上;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发牌员开始清点阿进的筹码,这又给了那个人一些思考的时间。但这时间实在太短了;最多不超过十秒,发牌员就对那个人说:“他还有4200美元。先生,您现在必须马上决定:是跟注、还是弃牌。” 0 B4 z8 y' D3 _$ l5 Q* `$ _- i/ {9 ?" s
我走向卫生间,我知道那个人将要做出的选择;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站在那里,和大家一起继续看他是怎样弃牌的。- S& I$ p. m8 F. M5 k- S3 V3 _
% h, n; ?7 x$ V0 Q 从卫生间出来,我径直走出比赛房间——外面是喧闹的DC大厅,烟雾缭绕在每一个角落,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3 x$ n- q- f1 u( ?' L6 S: U6 H) i% B3 U% s
但相对于比赛房间,我感觉这里的气氛还是轻松得多。5 {4 Y ^( m2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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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样,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闲聊。杜芳湖也来到我的身边,她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筹码是第一个上万的,真是不错;看来这张入场卷你很有希望啊。”7 n* C8 v* P: l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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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错,好像筹码翻了一番吧?” # }3 f4 j' X2 ~2 ^. C / v5 {* f6 K2 J# m 杜芳湖点点头:“还行。先前输了七百的样子;后来用A6击退了一对K。那个家伙看到下面出了A,还敢逼我全下,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7 C& b- [" H, ^ f+ z7 }5 J+ Y) |7 `) D( Y- s, i
“要是没有这种笨蛋,我们吃什么?”我笑笑说,摸出一支烟,递给杜芳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5 b; A* I% ^4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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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生,可以给我一支烟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刚刚才说出“我全下”三个字。 ; G4 y* n" S5 N P: P1 Y 0 k$ `- D0 U0 V “当然。”我转身递给阿进一支烟,并且给他点燃。 * h' C8 u* k5 i' j# H # t2 V- H+ Z3 j2 Z9 l) X “你玩得很不错。”他吐出一口烟雾,对我说。1 O9 Y3 _6 \$ W8 \ g' G' _% k'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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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最后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A& n) L& n. @% I) e7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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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肯定我是在偷鸡?不,我知道他只有一对,可我是三条。”5 r% o8 y6 w3 i/ Y1 \
4 n/ w# b: w* N+ U( q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阿进这话只能骗骗那些鱼儿,他如果真有三条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吓走对手;那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会下个小注、再一个小注……注码小到对方愿意跟注的心理承受范围内;这样才能骗到一点算一点。 ! g7 V- }' N7 B1 j" w ( @) S+ a1 ]2 _" o1 k- [7 Q 也许这样骗到的钱看上去确实很少,但长久这样玩下去,积少成多,到最后也会是一个大得惊人的数目——阿进不是鱼儿,他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 `) ]# y4 C$ \- d! S& p7 V ! c' ~7 Z, l0 u) Q5 L2 X* Q. C 阿进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开几步,倚在墙壁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他非常瘦,看上去随时可能会被风吹倒的样子;他的身旁空荡荡的,这让他显得格外落寞。- ^9 _7 T0 ?! Q!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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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间,盲注的数量会从150/300美元涨到750/1500美元;这还不至于令人无法承受;但已经足够让所有牌手都积极起来——盲注越来越大,为了避免无所作为的被盲注吞没,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些行动。 . S; c3 I! n% o 7 B! r! P, r: Z 杜芳湖和阿进的玩牌风格,使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很是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清除出去一个又一个对手;相比之下,我面前筹码的增长速度,就显得太慢了。 . N8 o, `4 Q# v" j+ A$ u+ s1 O* A 5 }. Q& p. X1 y 我们这桌往C桌轮换了一个;往D桌轮换了一个;我又干掉了一个……还有六个人的时候,巡场开始安排并桌,BC两桌合并、AD两桌合并。 7 E I0 J( P, O2 p- k3 p( y+ w, ^4 ^$ r9 m( r& |# f' C
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来她对这份安排并不满意——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里,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参考她的行动。& z5 W% c' s# K. y2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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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应该感谢巡场,这真是个浪漫的扑克派对。”一个相熟的鲨鱼笑着说。; O% X, R. [4 ~4 n0 \
1 G" V. P# p3 }0 w+ m0 S5 E1 c 和陈大卫的那把牌之后,几乎所有鲨鱼都认为我和杜芳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事情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在别人拿这事取笑我们时,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巴。4 u8 \# q& r# n. y$ x4 s c
. S8 n9 z% K8 f5 X2 P- ^+ S3 @ “当然,我的确想坐在他的身边。可绝对没想过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声的对那条鲨鱼说。. V( r. K+ \/ t$ O: T N
8 A6 Y# |" c) d0 J1 N$ ^% V6 {: e 牌局开始后,我才发现,更有理由抱怨的人应该是我。由于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弃掉了更多的牌。她总是下注、加注……你根本无从捉摸她的手里究竟是什么牌。 $ E% M4 }! ^. L' B& P 7 C( c* z. }5 Q" Y1 \3 t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对方跟注并且翻出一对3。/ Y1 t; e+ ~) v* |1 B) c# h
- D' [6 T2 I& K2 [ “我是葫芦,你不可能比这更大了。”他对杜芳湖说。5 Q* a% }9 V7 w$ n U- C3 m
1 k0 ?* H' P# h7 ]; E “不,我比这更大。”杜芳湖笑着说,翻出自己的底牌。! q- ]8 m- s'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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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牌手都被那两张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张9、一张3。任何一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牌手,都不会玩这种牌。 3 n- y' R+ o9 a4 n0 ~- H! J) C( ^! k t& N5 P8 S
但杜芳湖会。 3 j; `+ e1 w, u8 `! L ! z3 |3 Q' H9 x 建立起筹码优势的杜芳湖和阿进简直就是无法战胜的。他们分头在两张牌桌上,疯狂的清扫筹码;某些时候,他们会连牌手一块清扫出去。在离第二次休息还有一分钟的时候,巡场领着A桌剩下的五个牌手,走向我们这一桌。, M; w5 L$ F& ?* Q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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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上)% t+ G% `7 P4 l, W* m* g1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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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只剩十个人了,所以这就是决赛桌。”巡场说,并且指着我下手的位置,对阿进说,“这是你的座位。”' z- p5 n* n'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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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郁闷的人就不仅仅是杜芳湖了,连我也开始郁闷起来——最坏的位置安排,被我和杜芳湖给赶上了。 * f3 Y& k4 ~. w! c" v( O2 f% e& p/ Z7 E1 A
我和杜芳湖参加这场卫星赛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拿到Wsop的入场卷——我们并不是龙光坤那种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对我们来说,玩牌是为了挣钱养家,就像每个白领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是的,Wsop离我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就像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 G* T" P" j) J6 K' j7 v [+ ]7 A- k7 m4 p, @& _+ d
虽然这笔报名费是阿刀替我们交的,但在此之前我和杜芳湖已经做出了报名参赛的决定。我们都认为交这笔报名费是一种浪费;我们都愿意浪费这四万块钱,近距离观察阿进—— $ X% I0 X; G; w+ Y+ A: [ h- ~. \! m7 R& f8 x" q0 D
可是!已经战斗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们还是对这张入场卷无欲无求,那绝对是骗人的!这张入场卷价值十万美元,就算卖出去也至少价值六万美元——那就是四十多万港币的样子;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不可能对这样一笔钱视若无睹! m! h. C5 u# ^/ b# P, }% @; h5 C( }# T
然而,这个位置安排,让我们夺取入场卷的难度骤然加大了……尤其是我!' o8 _. x2 n( M. \8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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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注已经涨到了750/1500美元;而休息之后将涨到1000/2000美元……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会面对怎样的窘境——杜芳湖加注;我有两张不错的牌,跟注;然后阿进再度加注……我将被陷在两个超强攻击手造成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1 K# i3 @0 ]) f6 F3 a - K' W) c/ y- B9 ?/ f w 或者我在杜芳湖加注后弃牌——然后他们会无视我的存在,从别的牌手那里疯狂的攫取筹码;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们抢夺我的盲注。一轮,又一轮,最后我的筹码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部消失不见……* ?$ A% J( \; L) H! a _7 v
" v" u4 {- U8 v9 Z/ O 这的确够郁闷的——但人生不能只有抱怨,生活总要继续。 : R+ c" k9 ~1 S* Y: t$ n6 G; j6 I- r; z6 \9 v
阿进很有礼貌的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他从筹码盒里拿出大叠大叠的筹码;大约23000美元的样子。这个时候,杜芳湖有20000美元左右;我只有16000美元;而其他七个人中间,筹码最高的也只有11000美元。# u! g0 W* h t4 t7 W* \: I,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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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扔下四个筹码——两个一百美元的、一个五百美元的和一个五十美元的。这把是她的小盲注;我也紧跟着扔下三个五百美元的筹码。( V- f3 o- B& e* f4 j$ |9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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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在枪口下的位置(大盲注位置下家牌手,翻牌前第一个行动,被称为枪口下的位置)跟注1500美元;所有人弃牌直到庄家,他也跟注;杜芳湖笑着摇头,把牌扔给发牌员。 1 P$ m2 k e5 U1 k+ ~. w' L* F2 e: }
我的底牌是草花K、草花Q;阿进是个松手攻击型的牌手,他可以用任何两张看得过去的牌跟注和加注;我确信我的牌不会比他差。我完全可以加注——但当我看向庄家位置上,那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时;我发现他在跟注这1500美元后,面前还剩下不到3000美元的样子。+ X. S2 {. X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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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耳环男的筹码已经不够再下一轮盲注了(当盲注轮转时,每个牌手都会先经历大盲注、接着是一个小盲注;所以计算他的下一轮盲注应该是2000+1000=3000美元),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绝望的在拿到稍微看得过去的牌后,珍而重之的把所有筹码推进彩池。 0 \7 u6 y: K5 X1 O, U: H7 Z w, w9 e" |+ |) `% u
而他只是跟注——这代表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希望我们都能进入彩池对抗他;他希望在自己把所有筹码推向彩池之前,得到其他人的参与。杜芳湖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只要再加750美元,就可以争夺4500美元彩池的机会;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趁那个耳环男的意把彩池弄大,所以我决定让牌。4 e1 o. D! n/ ^/ n$ t
}0 _& H7 O! S 翻牌是——红心2、方块7、黑桃8。 g: g6 w; F P4 M8 D/ h# g5 p: H2 w4 Y4 L! B
这已经完全错过了我的牌,现在我只是K大的杂牌。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样的翻牌也同样可能错过阿进和耳环男的牌;于是他们会在我的位置上领先下注,以求夺得彩池;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法确定阿进的底牌,翻牌可能给他三条、或者两对、或者顺子抽牌……更何况,耳环男的牌看上去比我预想的更大。; l9 M# K% d9 P$ C7 h
0 F& i/ \9 k: q! S) J0 V 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阿进也一样;那个耳环男犹豫了一阵后,下注1500美元。6 ~2 c$ O0 h+ v# H; O6 a
$ s0 [: z2 ?! v2 \ k) A3 f 我把牌扔回给发牌员;阿进笑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 m' V% b9 c* i2 M" r
, P% Y6 H$ n- x- v) b* y4 T 耳环男很轻松的拿下彩池,可他并不满意。他亮出底牌的一对A,大声对我们嚷嚷:“嘿!你们三个!看到了我的底牌还是怎么回事?阿湖!你只需要跟注750,可你却扔了牌!这是你的风格吗?” % R4 ~* `/ }) m1 G1 x% N& G3 j3 B' P
杜芳湖站了起来,她向门外走去,一边笑着对那个人说:“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可我知道你有大牌,我的风格可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8 A. P! V8 ^# N. b! j. P5 H
2 X1 p# k0 S. C* q9 e; k" | 阿进也随之起身,他摇摇头:“我是一对小3,如果你全下的话,我也许会跟进去——可惜,你把底牌暴露得太明显了。” 2 S$ d5 @% \2 C, y7 C : w0 ]& W& U/ |/ A 这就是鲨鱼和普通鱼儿的区别。鱼儿们总是惊异于鲨鱼们是如何看穿他们的底牌;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暴露了这一切信息。) |4 x$ M: ?) M
& o0 h/ S$ _% m 第二次的十分钟休息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比赛里,随着盲注不断增大,前一个小时内,我们三个人就成功的把其他所有牌手都扫了出去。 " Q# o" t5 v. A1 h7 ? 6 ]0 P5 `7 i! n6 B3 P" T q 当第四名阿辉沮丧的和杜芳湖握手,并且走出比赛房间的时候,阿进有五万美元的筹码;杜芳湖三万;而我只有不到两万的样子。盲注刚刚涨到3000/6000美元,也就是说,我的筹码大概只够再下两轮盲注。2 u1 F6 Y7 {+ p+ S; x! f1 J" h
7 e7 A( A* v: p8 t! C 牌桌上还有三个人,平均三把牌就要各下一次大小盲注。而这把牌,又是我的大盲注。4 I% W9 p* y6 }& s/ o5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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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自己的底牌后,阿进不假思索的说:“我加注到12000美元。” 8 R+ Y% k! n6 V5 b' \" E* T. V 2 g; g8 [4 C- i6 ~2 U! X& ^ “我跟注。”杜芳湖也扔进了9000美元的筹码。 8 y2 u7 }5 q) A |% W3 x' Y) N. }$ k# p; r' ?! [, y1 b; H( Q9 \
我还没有看牌。但我已经决定,无论拿到什么牌都要全下。我已经习惯了阿进和杜芳湖拿各式各样的牌加注、跟注;他们的叫注并不代表拿到一把好牌。而且,我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G% t: P+ W, q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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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被淘汰了,阿进原本巨大的位置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杜芳湖直接坐在他的下手。当我全下时,他不得不谨慎考虑,自己的跟注会不会被杜芳湖再度全下加注。. r* [7 |3 m1 \* V% `2 A, o% Z n
! H G* Z$ z/ j8 \6 S$ S 那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一个没有拿到什么牌的奔放流牌手来说,更是如此。$ O( Y# ^# [* d. A3 R5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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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底牌那一对K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比巨大的底牌优势之中。如果他们两人跟注我的全下;那我的筹码有很大的机会翻上两倍——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拿到六万美元的筹码,这是整个比赛所有筹码的一半以上。就算没人跟注,拿下这个三万美元的彩池后,我也有四万多美元的筹码,同样可以让我成为决赛桌的筹码领先者。 - D8 u& S _& S6 R3 @. A/ x: P6 A+ L* T$ W8 J
如果在MTT比赛的前期,拿到这样一把大牌,作用并不是太明显。因为你很可能只从对手那里骗到几百或者一两千的筹码;但到了后期,这样一把牌就可以扭转乾坤——我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兴奋,面无表情的、把所有筹码都推了出去。1 B/ h- r( R. Q8 b) M;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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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阿进有些举棋不定。他看向杜芳湖,但杜芳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全下已经是我最后一个行动了,阿进现在需要关心的,是在他之后,杜芳湖还会再有什么别的行动。1 U0 d3 ]2 {" E&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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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了很久后,阿进对发牌员说:“我也全下。” & M& r$ _$ j3 U7 I- e( r8 \$ f. L- @/ O: |- ?$ t/ e
现在轮到杜芳湖思考了,她如果现在抽身退出,将只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但如果她进入了彩池,就算赢了阿进(这是有很大可能的),也不一定赢得了我——彩池现在是六万左右;而她必须再投入大约八千筹码进入主彩池;还剩下一万筹码和阿进争夺边池;一旦主彩池失利,即使赢到边池也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 H5 N# n. l# V: c! i/ J* G9 H; I7 C" g+ t4 I" R* K
“这是把拼运气的牌,我全下。”最终,杜芳湖还是作出了决定。 1 g5 T1 A# o5 n4 a& Y! o; e# ~, _8 _4 V' l
这是不寻常的举动,任何一个MTT比赛的决赛桌,你都很难看到三个人同时全下——我们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相互握手。 , W& t9 j& y' B8 y s 7 `8 {# i8 e6 r' G/ O% o/ X 然后我率先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6 b% a6 T+ T# C6 p2 u6 K 1 _' a4 t6 ]4 `! b3 D “很不错的牌;不过这是把冤家牌。”阿进对我笑了笑,翻出他的那两张底牌——我的天,那是一对A!; K* i- o$ O+ `* I$ V( R
, |' r+ e% v; W! Y9 [ “这的确是把冤家牌。”杜芳湖很是有些无奈的说,“我原本还以为赢定的……但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分彩池了。” * N" E) M2 a( \% J, e+ n! r `+ f' m9 [. `2 e [0 p: p
她轻轻移开底牌上压着的那个筹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她摇摇头,摊开底牌——那两张牌,也都是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正文 第十四章 去吧(下) 9 t, }7 Z: _5 h! }5 H7 T0 |6 m3 d
作者:阿梅现在,这把牌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们两个的牌都没有增值的空间,如果公共牌给我一张K——这大约有22%左右的机率——我就可以拿走全部彩池;而边池则由他们平分。 " F. o9 `# S7 [9 j. W4 {1 m6 { ; d0 C: w# p+ N) F2 i9 T 那样的话,在这把牌后,我的筹码就可以翻上两倍,大约有六万美元的样子;阿进三万;杜芳湖一万。我将牢牢掌握筹码优势直到终局;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Z( R: n7 n- T# K
, r1 {% D5 i' k8 [" S6 A% R 可是,如果没有K,我就出局了。他们两人则平分所有的彩池和边池。真是这样的话,阿进会有六万美元的筹码;而杜芳湖也将有四万美元。7 }0 y3 T: ]( g8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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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战不存在位置优势;阿进的筹码优势也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的风格相近,基本上可以认定,就是一把牌定生死的牌局——虽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那肯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9 i8 r' L% C- f" r
& Q9 S& ?+ x3 c( D 我们三个人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发牌员的那双手上……他捶了捶桌子,销掉一张牌——/ j( C, f/ q6 m) O' W-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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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张牌发出来了!没有K,但却是三张方块!3 m* V8 z2 ]0 {: K9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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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块3、方块7、方块9!7 `/ A" H6 r* U5 r1 f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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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唯一分出胜负的可能,就是某个人拿到同花……四张A都亮出来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必然会有张方块A;我忍不住看向阿进的底牌——方块A不在他那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原本在他们之间还算轻松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阿进死死的盯住发牌员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牌桌上转动。我敢打赌,在这三张牌发出来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可能输掉!" v" b- S' B- r* Z8 M# C
6 m: \' B! I$ P5 A- b 杜芳湖也屏住了呼吸;她的嘴唇急速抖动,我听到了其中的一些——她在祈祷发牌员再给她一张方块!5 z' w3 r) s" Q. B8 K( m7 {4 s
0 ~! v# ~% ^6 @4 ?9 q 我们都像是等了整整一个世纪……转牌终于发下来了—— , Y0 V/ F9 M& s" v - N' K. e" h n( Q 方块K!% j) d( u, w7 w, V0 Y%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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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牌发出来后,所有的彩池、边池都与阿进无关了。发牌员将他剩下不到两万美元的筹码推回他的面前。我看着他整个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双腿已经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一样。3 F( N+ O! J, ~
9 U1 s" d. P( I/ o0 b1 { 杜芳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随着发牌员准备发下河牌的动作,她马上又紧张起来;而我……也一样。 , q- e( g8 U3 [4 ^- Z1 l 7 E4 ]/ q' o9 v; A* \% s 杜芳湖已经拿到了同花,无论河牌发出什么,都不可能再让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还有机会!还有一张K可以让我凑成四条;还有三张3、三张7和三张9可以让我凑成葫芦;而无论是四条还是葫芦,我都能赢杜芳湖! 9 k5 S. O- p7 c4 ], R4 `2 c$ V4 m6 X1 S/ s. D3 ~, h6 I; W4 c) i; U
已经发下了四张牌,我们三家也翻出了六张底牌。也就是说,还有42张牌在发牌员的手里——10/42,我还有25%的机会可以拿下彩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 e1 X* i- `"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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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做不到!我口干舌燥,心脏呯呯直跳;我紧张得不敢看发牌员究竟会发下什么牌来,但我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4 h9 z& \9 g( ]0 M' I, f! D
5 Z9 p4 h/ Z! s) C1 J0 y: D 河牌是—— 7 H, u# F$ O% @$ Z ! V" E7 O( J$ s 方块4!" l% y/ y: }) {1 H4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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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杜芳湖跳了起来!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短暂的狂喜后,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到她是在感谢满天的神佛(含如来、耶稣、安拉、太上老君等人,连赵公明也没有放过)。 . M( N5 }7 |" r9 ^ # d3 O- d- ~$ ~ 我出局了,阿进也遭受了重创,但我们两人都很快就从这打击里恢复过来。阿进对我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天后再见。”8 f) u$ N1 Q( y! { Z4 N,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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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没错,在澳门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难瞒过有心人的。不过,在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风度,于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也压低了声音说:“希望到时候,能够再看到这么精彩的牌局。” 4 _5 q! W [7 g, a1 { h4 ]% D2 | d9 _" S+ p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涩;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这里没有。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7
我没有离开,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祷完毕,并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准备松手走开的时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过去;她紧紧的抱住了我。 5 n+ @/ ^, |3 \ # x A1 M3 z& M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知道这一半是因于紧张,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兴奋。0 Y" R% o1 K6 E g! C# c
1 C7 N! ?* e# L" c$ n E/ l 我用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一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赛还没有结束,她必须冷静下来。# x9 M2 y: @0 j- r3 A
' i, q. T! p. E9 x; d8 v- Q& f 我不知道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但肯定超过了九十秒——MTT比赛里对于牌手的庆祝是很宽容的。每一把牌胜利后,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观众席里的家人、朋友祝贺一次;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过九十秒。 5 P8 @2 R3 o) q. T1 t( L& i5 A, F
可是阿湖的这一次庆祝,实在太久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阿进、还是巡场、或者发牌员,没有一个人催促我们。( C: d; J% b4 _# X e' ?' [
. ]. |) I* l; y6 h% p, q 就像时间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 1 e9 o9 D, j. n% o( y Q& `+ s# p 6 u& b5 ?: H3 C 感觉到杜芳湖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我慢慢从她的双臂中退开,并且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阿湖,去把他干掉。”: ]- ]1 z5 T# M5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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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很坚定的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并且对发牌员和阿进分别说了声“抱歉”。发牌员笑着摇摇头,而阿进则很大度的摇摇头说这没什么。$ {2 o7 o& P4 J5 [- d# c% X) G
2 @% K0 B$ ~1 d% K. E" o7 C 世界第五次股市大崩盘——恒生指数已跌破7000点防线! / x3 u/ N. J9 O, b: a# `3 V: e
股市30000亿美元瞬间蒸发,经济学家预测香港经济将倒退五十年! 6 k5 B' `- O5 @1 Q; a + P1 j3 e. g% t( n% S. k 三十年的血汗钱、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普通股民的真实写照!% o3 V: k) u+ [0 b* {" W2 g4 R' ^
/ }9 [/ n1 i! Q$ A m 截止今日十时,国际金融大楼跳楼自杀的十三人名单(随时更新中)…… 3 t# ^, Y$ h. \: J6 k( H2 Z ( A b' N6 u- d7 h+ @9 t …… + ?0 W, ?. \6 l& X1 q& p & r, m" z8 `. [) z' Z3 x 重新开盘那天起,家里就再没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灯彩依然闪耀,但姨父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他整天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姨母也为此忧心忡忡。 ! c' c; [9 _( m U! i+ @, T! Z; ]0 B, E9 p; j: I6 @; g# S, V
一天晚上,在我睡着以后,姨母突然走进我的房间。她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姨父能挺过去的,不是么?” ! n& |' v3 [3 F" g! C& N + a: _+ J: F+ L$ S3 Q5 g- F4 ]4 w “是的,他当然能。”我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8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问题吧……”姨母念叨着,走了出去。 4 `/ J1 i" ^& {9 U7 C7 ]8 f3 _1 r R$ b) ` V7 F" K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知道,姨母也是一样。 , V( S( p$ r4 ~" S! h ( d9 y9 n6 m( @2 _; y* Q 我们谁也不知道姨父能不能挺过这一次金融风暴。报纸上跳楼自杀的人名已经多达四十六个(还有很多人选择了别的轻生方式,他们没有去国际金融大楼往下跳,如果加上这些人,这个数字还要乘以一百);报纸上记载了每个人详细的简历。其中很多人的名字我都听姨父提起过——他们不是知名的投机者;就是和姨父差不多的股市大鳄。2 o6 l1 y: d: `) @' @, Y" `0 K) c. h
2 g4 s y) h) E/ ` j 到了元宵节的前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四那天的中午;姨父让玛丽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 b) x- A, d/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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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姨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套阿曼尼西服。除了这一点,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当他指着书桌对面那张会客椅,对我说出那个“坐”字的时候,连声调也没有一丝变化。+ m. C9 E- E- U" a- C- L
$ d4 W/ B2 Q6 {" {; R 我坐在那张椅子上,然后姨父从抽屉里再次拿出那副扑克牌。 ! L& l. v- T/ U5 f H) F/ j0 Q2 ^$ ]' m! ?' W
他发下八家的牌。对我说:“第一家小盲注、第二家大盲注。现在,第三家跟注、我在第四家位置加注到五倍大盲注,也就是一千港币;第五六家弃牌、第七家跟注、第八家庄家位置弃牌。”- ^: h8 t- k' a1 s3 I1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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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他收走那些弃牌位置上的扑克;继续说下去:“然而,第一家在小盲注位置加注到三千港币、第二三家弃牌、我再度加注到六千港币;第七家跟注、小盲注也跟注。现在三家争牌。”* T) e, |* t9 J4 q% \/ H3 n
$ H! {7 ^4 S p0 ]" [ 我沉吟着说:“连加两次注,这不是姨父平常的风格,想必你手里有很大的牌。”" L$ f0 D p( ^! X3 ~& ~0 G6 L
" y2 c2 i3 a6 r5 h- L “你很肯定的样子,为什么?” & H( i& A1 c8 G' G7 y( c1 N2 E' v- H: J
“因为他知道你有一对A,在河牌发下来前,他会设法让你扔更多的钱进入彩池。”0 W! C- G" l* X# E
! O( K x/ `! A' u 姨父用一种怪异之极的眼神看着我。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此时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赞赏、还是悲哀……) ]! [/ P& A4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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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我的牌没有他大……但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我决定再花两万二跟注。” ) a7 |5 T- U% P% M 6 m2 q. Z' S+ R" v “你的机会并不多。他是两对的话,有74%机率赢你;而三条是90%。”" L! d& |( |( b( Y- X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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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一点没错。现在,转牌是……草花6。这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让牌,他下注十万港币,我跟注。现在彩池是二十七万八千四。” 0 J; s0 R3 U7 d4 K! P X% S# a' h & d0 Z( T3 k# k. j1 w2 I; i( p# ^ “而河牌是——”姨父发下了一张草花A。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拿到了三条,我肯定能赢他。他让牌,我下注十万;他猜我没有一对A,还说我一张A赢不了他,他用所有的筹码全下;我感觉不对劲,好像胜算变得渺茫,但无论如何我还还是跟了。然后我翻开底牌;他也翻开他的底牌……” % ?/ c3 Y) j8 p: U: p/ }1 u9 }- ^9 _$ ?! w, P. Y6 M
当姨父的手刚刚碰到小盲注的牌时,我很肯定的说:“他是两张草花,而且是草花KJ。” 1 M1 v9 x1 \) ~* z' l' x+ _/ p0 H% F" t9 F
姨父的手在那一刹那间停住了;但他还是翻开了小盲注的牌——草花K、草花J。, o1 Y- V) G 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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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输了,那把牌我输了四十八万。那是我在澳门输得最大的一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把牌让我输上过五万块……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拿到一对A就喜出望外,没考虑到其他的可能性。阿新,你说,一个牌手最忌讳的是什么?” / g! o t% V. o0 q1 h1 ?4 e# p! l % o6 w/ g# e1 E t9 @ 这个问题在《超级系统》里有着很明确的答案,我回答道:“恐惧、害怕、丧失信心。”8 V# Q3 s. ^. k, F" S
4 y- @8 [( m; @( J$ J" e “还有呢?” 6 i% l5 p; Z( {2 ]# U 5 c9 x f0 C4 Y% U 我不知道姨父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 + C2 M& R6 Y) d0 l$ |1 g1 X4 y7 Z 3 X* A. C* `( i7 G* V* m* Y5 ]% W 姨父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 U0 H- ~+ f5 w5 Z4 D / a9 s. u6 V4 U- x1 i7 l 我从姨父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悲哀,突然之间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拼命从脑海里搜索词句想要安慰他,但我最后只是这样说:“姨父,这只是一把牌而已。” 9 o: b; v K- u1 s& ^% w- j) `) E0 K7 D# v& U$ B
他马上对我说:“可你就看穿了一切。”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又沉默下来。" [7 T/ w( ^( q1 e' K/ ]
% g; P3 y, G2 K0 y2 p3 X: f 姨父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对坐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走出书房,我听到书房的门“呯”的一声,被关上了。 * {( E: r7 ]! \1 N$ J 5 c) U: b" B4 ` 当晚,报纸上的那份名单里,添上了一个新名字——平光庆。 5 S8 r4 z5 l: j- y2 O. e0 H . I S7 C4 H1 h9 R* a% R/ U9 T 再之后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承担了姨父的债务;每周去澳门玩牌还债、养家;我被阿刀请去代他出战……而在我回忆里的最后一幕,是杜芳湖击败我和阿进、夺得那张Wsop的入场卷。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上)4 e) a" t: z; e4 N- `8 J
9 O. v5 O% P& l& s" y' Y 作者:阿梅2011年6月13日下午5时,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香港知名赌船丽星邮轮,从维多利亚港缓缓开出。按照常规,这条邮轮将驶进公海,在那里呆上整整一夜;再返回香港。 : g. a/ y3 D! Q1 g* y2 R7 M" l ( D7 G3 y% |* _9 E1 M$ u( X3 } 而我和杜芳湖、还有阿刀,就在这条船上。0 b9 u- G" R$ g) S f% Z t- a
4 n5 [0 v4 Y3 G2 m: Y8 M8 x3 `$ h 船已经航行很久了,夕阳慢慢的、慢慢的、沉向海平面以下。我和杜芳湖站在船头,海风不断吹拂她的长发;这飞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我们彼此沉默着,完全不知道对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8 [! u8 t8 }* p* g8 _1 z : g& J% L# b5 P+ `( { 与拉斯维加斯食物链上最顶层的巨鲨王交手,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尤其在你根本不知道,失败后将有什么等待着你的时候,更是如此。 * P2 N9 f& U& I" @) | ! f6 T8 Y: b2 f; I* w4 p3 C 我和杜芳湖这半个月里一直在研究托德-布朗森,但越是研究,就越是心虚。最开始,杜芳湖还能偶尔憧憬一下她的Wsop之旅;可是,到了最后的几天,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N* s# i- C! F4 h&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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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比赛光盘被我们扔到了一边,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看托德-布朗森……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话、每一次笑容、还有每一次扔出筹码的姿势……可是,直到现在,我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是—— 0 W2 b' E" t5 {- K9 v) Q* b- g( {0 U# P$ D; o$ K
他会在谈笑间,扫走我们的全部筹码、还有我们的全部思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还没有开战,这份恐惧就已经差不多将我击溃了;我知道,杜芳湖也是一样。我对姨父说过,玩牌最忌讳的就是恐惧、害怕、丧失信心……而这些忌讳,我全都犯了。 ) c: U4 c1 a8 T4 c3 R: p$ |8 g0 P) p: t/ C% g3 m0 }
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镇定,我想让自己像姨父一样坦然面对生死;可我做不到。4 _' k, B% @) d- w. X8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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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经进了公海,不远处的船舱里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赌桌前,已经人满为患;而甲板上的歌舞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4 o( m! t1 k6 N2 \3 ~ 4 Q0 C) }' K' G& F' i% G 落日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让整个大海看上去一片血红。夕阳挣扎着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但还是沉下去了。天空被无边无际的夜幕遮盖起来。 ! t9 O: e/ T P8 X0 M" F; B% M" m+ m, k9 h2 n
我看到阿进走了过来,他在离我们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我看着他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向天,把那烟雾笔直的吹上天空。 , `2 E0 s5 g/ r5 J- C+ j1 W" x" c# s$ f+ R0 A
阿刀也来了,连看也没看阿进一眼,他对我们说:“邓生、杜小姐,去吃点东西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 e# y. J9 |4 h6 `" Y# U- B# ]2 ~4 a
我和杜芳湖点点头,跟着阿刀往船舱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阿进叫住了我们。! e) K1 |. `, Q
+ I. Z5 x4 s" r) X/ f( _) A “张生,有什么事吗?”没等我们说话,阿刀先开了口;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却蕴藏着一种浓浓的……杀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臆猜;每次从小说里看到这个词,我都只是一笑而过;但现在,我真的感觉到了——这让我再次想起,坊间传言对阿刀这个人的各种评价。 5 j+ M% G1 r% m! g1 F, ]. _" d1 `4 D7 t5 `0 j, Y
“刀哥不用紧张,没什么特别的事。”阿进吸进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向大海,那个闪耀的小红点瞬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我只是想问问邓生和杜小姐,对上托德-布朗森,感觉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 W, B! C" E- z5 j 0 h/ x* r2 b# G3 M" X/ `3 d “一分也没有。”我很诚实的回答他;与此同时,我一直努力的用目光搜寻海面上那个烟头,但我找不到。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和那个烟头遭遇同样的命运。 8 y; U, l' L7 n( J8 n, Z ' `" v$ p) i { s4 Z 阿进又看向杜芳湖,我听到杜芳湖轻叹一声,她也摇了摇头。 ; j+ G4 _( q$ h6 r) v+ w, B; H- {! C& ]" l. g6 I2 I2 A4 \! t
“我也一样。”阿进声音低沉的说,“毕竟,托德是和我师父平级的巨鲨王。” ; k- S: A' S9 l) O0 U' i + l, z5 m3 K2 [! x, Q, Q 然后他继续转过身去,对着大海发呆。他留给我们的背影,给人一种极度孤单的感觉。阿进很瘦,如果不是双手抓住船舷,我怀疑他会被海风吹走。 3 ~3 |" Z3 M1 }! e , L$ M& B" |" i/ M6 H0 z 我和杜芳湖跟着阿刀去了他的房间。酒菜都已经叫好了,很丰盛的样子,但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倒是杜芳湖吃了不少——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 . R. L$ j6 q( Y8 N5 w! V# C/ Y( g 4 a) f7 @3 G$ Q5 v- `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刀带我们走进一个VIP包间;包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牌桌。; T" P- U3 R2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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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已经坐在桌边;同样坐在牌手位置上的,还有两个认识的鲨鱼。他们站起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和杜芳湖也回报给他们以同样的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场指引我坐在一号位的座位上(发牌员左手位置为一号位,顺时针轮下来是二号、三号……直至发牌员右手位置是最后一号);杜芳湖则是四号位。 1 R( w4 @+ {6 n/ O& Z4 h 4 {8 n6 }. H) u' z9 a 那两条鲨鱼分别坐在五、六号位,阿进在三号位;现在,只有二号位是空着的了——那是托德-布朗森的位置。& Z- o% n3 E6 {' `$ F#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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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安排得很令人头疼。我是最痛苦的人,我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托德-布朗森;而他的一切决定,都有可能被阿进重新推翻;阿进也不得不郁闷的再次接受杜芳湖在他之后行动的现实。 }1 P7 O7 Q9 y$ C5 }" H s3 `6 {) [$ h 杜芳湖是最幸运的,她下手的两条鲨鱼,也许对上别的鱼儿会有很不错的表现,但在这张牌桌上,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x4 T) R/ _'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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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的时候,VIP包间的门被推开了。4 |8 T' m: J5 G+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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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走进来的,是三个穿着唐装的老头;接着,是两个和阿刀一样西装革履的人——我猜想他们就是阿力、和阿泰。因为他们的身上有和阿刀同样的杀气。 7 i- H$ z0 X/ F+ P2 r2 k7 g0 m1 r2 A- H' o. s5 u* t
他们一言不发的走进观众席坐好。三个老头并肩坐在第一排;阿刀、阿力和阿泰三人坐在第二排,他们彼此之间都隔了好几个座位。2 a" f% y" d: I3 q" m. {, S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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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走进包间的,是陈大卫。他先是走到阿进身边,鼓励他说:“好好干。”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39
然后陈大卫拍了拍我的肩,笑着对我说:“我很想和你再玩一局,可我却不想和那个死胖子交手。所以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玩几把牌。” % O3 ?0 q2 T1 j+ R4 T& q2 s 0 s; |9 j* c$ ^# C# r. F, X$ h$ }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一定。” / t- z. `; Y0 F8 F9 |, p7 C; z7 W& @( P! w5 ]5 x
陈大卫也走上了观众席。最后,走进房间的是——托德-布朗森。# d9 G" ]8 L4 l$ B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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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非常胖,比电视屏幕里的样子还要胖得多。他嘴角叼着一支烟,很随意的穿着一件花格短袖衬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他甚至还打了两个大大的哈欠。 ( M( P' k# I$ N+ h* a; {3 A! D& o 7 k& H0 }8 y1 {9 \1 E* a! | 是的,这种比赛根本激不起他的战斗欲望。对他来说,这张牌桌上的,全是鱼儿!全是他的食物!5 b+ _. P- S8 m, U( S [; s& Z
- o$ I( X- i' W5 f 倒是陈大卫在观众席上开了口:“嗨,死胖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上手的那个年轻人,曾经赢过我一把十万的大牌!”0 M/ @( d' [0 T M( ~4 P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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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托德嘟哝着,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埋下了头——老天,他竟然在比赛前就开始打瞌睡了! J8 P6 y9 k% w: r4 |, i, Z 8 R: S$ J1 {, N, L1 _5 e/ m 三个老头对看了几眼,然后中间的那个站了起来。 . L" I; c+ x( b) }, { 7 U$ K) y( w w4 o7 }4 E 他抑扬顿挫的说着,就像背书一般:“自古江湖纠纷,久已有之;以和为贵,方是正道。澳门的地盘这么大,谁也没可能全部占完;要是各位还听得进我老头子这一句,那……这场牌局就这么散了吧。”. _ k" t4 a- m N( Y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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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除了托德-布朗森均匀的鼻息声,包间没有任何声响。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那个老头尴尬的坐了下去,有些自嘲的说:“照例每次都要说;也照例每次说了都没用。”. v2 e; a0 K( o
8 W$ b1 C0 O7 k' @2 Z 然后他右手边的那个老头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退出,那么按照规矩……他妈的,这种牌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好吧,我就说一条,谁敢联手作弊、出千换牌;照规矩是要斩手的。” 3 M4 _6 x4 T7 Y/ t - Q- ^+ J, e( P. {( I" O 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巡场对发牌员点了点头,发牌员开始一张一张的给每个人面前发下扑克牌。3 f, y4 B8 ?% D4 X1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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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拿到了一张A,她微笑着接过那个写有D字的红色塑料块。然后她下手的两条鲨鱼分别下了大小盲注。. v1 M- J0 W! A2 N7 i- ~' V8 {$ E" e' Q
1 f( j4 s1 D9 I; `/ ]0 M 在SNG比赛中,六人桌和九人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六人桌要求牌手玩得更富有攻击性、参与更多的彩池。因为人数偏少,盲注很快就会轮转一圈。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像九人桌那样慢慢玩下去;因为在你耐心的等待真正的大牌时,你的筹码已经被盲注消磨得差不多了。 6 R* }# t5 U, M, g0 S' x) Y; g ! ]( d; |% W. `+ E3 C/ i- Q; j* Q$ Z 但在比赛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这倒并不是很重要——在这张牌桌上,每个人初始持有1500港币的筹码,而盲注是从10/20港币开始的;每个人都有大把的筹码和时间可以用来等待、和观察。 . Y" r4 W& d+ O! q) U. J% @& A0 O5 s6 P3 T
是的,前半个小时里,无论是阿进、或者那两条鲨鱼;他们一直都很谨慎。托德-布朗森虽然一直在瞌睡;但我知道,他也同样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对手的一举一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正文 第十六章 坏习惯(中) ( m( J2 o4 q5 a; O+ q( E8 B" j2 I! C0 t2 ~2 M) e; r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赛前的准备,并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现在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5 D" o" b' _; m2 V4 q: I, p# m$ O$ U( N+ _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谨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这里是澳门、不是拉斯维加斯,他并不认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而如果他是那种在不清楚状况下,就敢于贸然行动的人的话,他也就配不上巨鲨王这个称号了。 9 F; f8 \$ Z" v6 `: ^& i1 K 2 l9 _, t5 B2 _- \" j3 L: |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战前制定的战术里,这半个小时,就是我们疯狂抢夺筹码的时间——我们必须在托德-布朗森开始行动前,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筹码优势。5 @5 g1 k! G' p! m8 A/ u-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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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我。 ( t" f' W3 H9 |2 U: q; }# J0 p. `, h8 q( c$ O* G2 ?
在这张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稳健的风格——这半年里,我在葡京DC一直这样玩牌,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当我一反常态开始凶狠的进攻彩池时,大家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我的底牌质量、和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C5 F) h: M( m k!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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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杜芳湖猜得没错,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实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让——我拿下一个又一个彩池,虽然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这已经非常不错了。9 m: o5 I s% V& `
6 S6 l1 |- s8 [8 S1 X: ] 每一场SNG比赛,都是一次漫长的战斗。你永远都不能指望在前两个小时里,就把所有人都扫出牌局。就算是道尔-布朗森亲临、斯杜-恩戈复活……也不行。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0
我已经连续四次用400港币的加注,毫无争议的拿下彩池。虽然这些牌都还过得去,但也不是什么保险的牌。44、77、A5、KJ,或者诸如此类的牌。# a# K0 J6 C- w( v2 M2 H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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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比赛进行到四十五分钟、我连续第五次加注400港币的时候,托德-布朗森、阿进、杜芳湖依然接连弃牌。在沉思了一会后,五号位的那个牌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用两个手指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大约还有一千出头的样子——他把这些筹码推向彩池,对发牌员说:“我全下。”3 [% Z" \$ ]# _( u2 d
, u) N8 ]- a% q7 Z9 w 我做了个深呼吸,再仔细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没错,那是一对10——这是这段时间里,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6 u2 a/ h. r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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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在葡京DC里遇上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弃牌。他的筹码还足够支撑很多轮盲注,因此他的行动绝非偷鸡。我很可能面对一个更大的对牌;或者两张大牌(AK、或者AQ等等)。4 o& d: r- \8 g" n; z0 P
* B& ~7 e% L' s5 k- j 托德-布朗森好不容易止住这笑声,然后他骄傲的翻出底牌——黑桃K、红心K。 6 t, X6 ~4 m5 C+ S5 N7 K1 P+ R4 F# O- t
阿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发牌员催促了他好几次后,他才颤抖着、翻出自己的底牌——方块A、红心5。 ! N; I7 d$ i$ ]6 @+ a* d8 Y" |* E; f4 r8 |1 ~
转牌是方块Q。; m, i4 t( w) N9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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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的脸更苍白了;河牌只有两张A可以让他赢托德-布朗森(如果河牌是5,这固然会给阿进一个三条5带对A的葫芦;但却让托德拿到三条K带对5的葫芦)——这个概率很小,只有不到5%的样子;但无论是我、还是杜芳湖,都在帮他祈祷。; {9 N. b! d, \. P( u W
3 O l- _$ k$ ]( l' M7 |$ ~7 F 我甚至邪恶的想:既然我都能被一张牌机会的同花顺击倒,托德-布朗森为什么不能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豆大的汗珠在刹那间布满了阿进的额头,这汗珠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再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要扭过头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进脚下突然一个踉跄,他的双手无助的挥舞,似乎想要试着扶住牌桌,他确实做到了,但他手按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筹码堆——" G. a( C: y: w' r4 x. l' L6 D
# \4 b! S C' |1 W 一堆筹码垮了下来,接着它们撞倒了另一堆;那些筹码们在牌桌上欢快的弹跳着、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响声里,河牌发下来了——+ D- F% C; B: H- D
% S2 t0 C. \* l- @# [4 r 红心Q。 2 l3 d6 H2 j# c) A% C ^7 j % a0 k/ t1 M8 ^ 托德-布朗森赢得彩池。 4 F4 i7 L- j, [5 ~% m( s ! t5 L( y$ v5 o' Z3 C: B 这是一把很精彩的牌,但我们谁都没有鼓掌——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阿进身上。 4 i |2 u( q* C: g, O. H( }1 ^* K" |# h1 r+ V
陈大卫和观众席第二排的一个人(我猜想那是阿进的亲哥哥阿泰)走到阿进的身边,他们扶起了阿进,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z' d% g! P/ ?" B4 \" T: w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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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殷红的鲜血从阿进的口中喷出,像是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接着又是一口……这血染红了他面前的筹码、染红了筹码下的牌桌、也染红了发牌员面前的那两张牌…… $ g2 @0 ?/ u1 c4 H # m6 G3 z* y1 | 那两张牌;一张是方块A、另一张是红心5。它们本就是红色的;但这红通通的血染在上面,使得它们看起来更为妖艳……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剩下的三个牌手都怔住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只是输掉一把牌,阿进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6 G6 H9 [( K/ K J- e& Q& K) U# F2 v( U
托德-布朗森走到陈大卫的面前,不断的嘟哝着什么。他的语速极快,而且含混不清,我们只能通过他不断划着十字的动作,判断出他正在为阿进祈祷。 9 S1 B2 ~" C! e# J: J ! `) w ^3 B5 ]# F 当祈祷结束后,他终于对陈大卫说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对不起,老朋友。我没想到会这样……” . u& _, ?, p; e1 P6 @5 {7 ?6 J- w* |( q+ w% v5 R" S" x' [5 D
“这不关你的事。”陈大卫安慰他说,“是阿进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叫医生。”6 O* p3 ^0 q- z/ F* P! }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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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船上有医生,我去叫。”阿泰说,他匆匆跑出包间。- r* [1 \, C' |4 J( w M
8 X& @; A$ r6 A0 y 杜芳湖几乎是挪到了我的身后,我们的身体贴得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0 L$ ?, ^7 C6 D/ F
7 ~. P+ ^* @0 k( g% _; V6 @* D 无论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我很理解杜芳湖,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的不断颤抖着。 {% z+ t# T: v! k/ Y. W ' Y! }4 Z) F3 I9 I 观众席上,阿刀和阿力不约而同的,走向那三个老头。他们五个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在此期间,我看到阿刀不断挥舞着手臂、而阿力则一直摇头。$ T" [* W: c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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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觉得……牌局应该暂停。有谁有异议吗?”中间的那个老头站起身来,对我们三个人宣布这个决定。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托德-布朗森听不懂中文;而我和杜芳湖,谁也没有异议。于是牌局暂停了;巡场找来一些玻璃罩,罩住我们三个人的筹码——当然,原本属于阿进的那些,已经被发牌员移到了托德-布朗森的位置前。 ' L: @- u) E* x6 K, L. s' x) l' f# F, v* U1 y% h4 F, A
医生来了,陈大卫、阿泰和医生扶着阿进走了出去;接着是那三个老头、巡场、发牌员…… , u; X7 Y1 M E/ i# H k8 N & b! T; x) s9 T$ F 我和杜芳湖在他们之后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走廊的一头通向赌厅,从那里,不断传来赌徒们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而走廊的另一头通向甲板,从那里传来的,是悠扬的音乐、这音乐声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女人们的娇笑声。6 X3 O# b: _7 y6 {% Z2 w9 n# T* F6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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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布朗森和阿力也走了出来,他们从我们的身边擦过;在一个距离我们有些远的窗口前停住。我听到托德在不断的大吼大叫,而阿力则一直陪笑解释着什么。 7 J, L- o ^. x( s* `' D( d. D) N$ Q8 V# j% }8 E
最后托德-布朗森走到了我和杜芳湖面前,他大声的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 @- P; H" s2 d# k# G3 }) p( n ! c8 \6 ]) i p9 d9 | “你想知道什么?”我反问他。" V( {. O0 p- u' e) M4 z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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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只是一个牌局而已!”托德-布朗森重重的挥着他肥短的手臂,“听着,一个牌局而已!难道这把牌让他倾家荡产了吗?难道这把牌就把他彻底打垮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这把牌对他有多么重要?”6 n2 q* |" {" q) i" H
" u. w9 \8 t0 V. X, _ 我和杜芳湖沉默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这把牌对阿进究竟有多么重要;但我们知道,如果最终托德-布朗森击败了我们两人,我们的下场可能比阿进更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嘿!我要回拉斯维加斯!这是我没法理解的世界!我要回去!”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托德-布朗森又走回阿力身边,他不断的吼叫着。 : q, R/ y8 ~$ ^! Y ! t: \- q, y8 C: y “我们只是玩牌,不是玩命!丹尼尔-内格莱努一把输掉了5700万美元,可他走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发牌员小费!还有,Mr.Moss,I_have_to_let_you_go!” & s/ T2 y$ j) f1 g% `( W. l) t0 @6 b. ?; [$ ~: P7 I( c
“这句话什么意思?”杜芳湖问我。0 K+ z4 R) ?0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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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姨父曾经对我提起过,我组织了一下词句,对她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希腊赌徒尼古拉斯-胆大劳斯和美国赌徒章尼-冒斯在马靴酒店单挑;两人把能想到的扑克游戏都比试遍了,战斗一直持续了五个多月。五十多岁的胆大劳斯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输干了全部二百五十万美元的赌资;那时的二百五十万,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5亿美元。最后一局结束,胆大劳斯站起身,向四十多岁的冒斯微微鞠了一躬,他说,‘冒斯先生,我不得不放你走了。’然后转身上楼睡觉。后来,他的这句话就成了所有西方赌徒的名言。你知道的,那边的人,就算是赌徒,也要讲绅士风度的。”$ d. D( I# z( R$ |" Y( y-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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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完这个故事后,我才发现,阿力和托德-布朗森已经不见了。+ Q$ N" I$ D1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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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递给杜芳湖一支烟,再递给我一支。 6 J$ y1 K7 U7 d3 L. { y: P, b ( Y0 [! N' M7 V! f5 _$ F& D “牌局会暂停多久?”接过那支烟,我轻声的问。 ) r2 [# C) p( p( d" _& \ Y: o: J t; w7 I3 _; \# {
阿刀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摇了摇头。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接着他的头转了过去,他看向刚才托德-布朗森站过的地方,眼神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般阴骘。过了很久,他问我们:“你们现在……感觉还有多少胜算?”0 P9 P3 M" r( v; l' I5 b2 }5 r: F i
/ J' D% |+ z/ U3 F 我和杜芳湖都低下头去,我摇了摇头;而杜芳湖则叹了口气。% k8 ?! y6 k' ]
% u* E" v4 K2 n$ |8 i “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胜算,那我会把牌局拖到他回拉斯维加斯……我总不信,他会在澳门呆上一两年……”阿刀咬牙切齿的说。 - b9 ^ W7 s! O' b. ]+ i/ J& U " g) B* I$ \& U! a$ L q 随后,他向赌厅的方向走去,我和杜芳湖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他的身后。喧闹声越来越大了;阿刀突然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听清楚。) Q7 } Z2 x/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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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走到吧台,阿刀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给我和杜芳湖一人五万。他说:“不管暂停多久,今晚肯定是不成的了……邓生、杜小姐,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我刀仔就先失陪了。”7 l5 D6 p k. B$ S(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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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刀走了,我和杜芳湖把玩着手中的筹码,却谁也没有心情下注。 8 {* e6 Q+ P8 {8 A, O/ u0 [/ Q4 t( H/ C& T; i
最后我们还是走出了赌厅,回到了船头。这里离歌舞表演的甲板很远;也没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远远传来,让这里显得更是静寂。 4 ]; { h6 r" n0 h, e4 t. t- ]# G% k# o: E8 N; w: t ?: J9 h% G8 w" O
夜间的海风比白天更大。我用双手挡住火机,好不容易才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后,我问杜芳湖:“你听到阿刀最后那句说什么了吗?” : ?+ F6 v& p# W( u& x( O5 P! f) c $ k, c) L8 N. \5 ~ “听到了。”8 a) N4 V6 F" y0 c* k3 y1 O' t/ [
/ F4 s* H& N* K" N: m) z “他说什么?”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1
杜芳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阿新,你真的想知道?” - ?! C, S& g% R# V, K$ @ . s4 R; Z& ] B8 t* K m) [; W& X7 S “当然。”) H. F9 U$ ^. }( n
& J; F+ T0 {4 Q j) P! h+ _ “他说……”杜芳湖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毫无防备下,她差点被我手里的烟烫到;但她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带着哭腔说了下去……$ y$ L$ |' ?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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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虽然吐血不是一个好习惯,但阿进……尽力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上) - M+ @( a! c2 `8 C, [- Y; w d9 \0 L7 ]
作者:阿梅第十七章几时再见(上)3 p5 h, o: N% Y2 B C1 s$ s7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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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声音很轻。但那一刻,就好像一个炸雷劈在了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手颤抖着、那支烟掉在了地上,可我茫然未觉!) u! l0 q/ I0 T1 W$ L* X* S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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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尽力了……”2 N' W. U% @* N$ N7 \
; c; |! j2 Q- i, G! e! j& s+ W “我刀仔在这里向天发誓:只要两位尽力,无论这次牌局是输是赢……”4 k! S4 Q0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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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只要邓生和杜小姐尽力……”$ @8 K2 u: B/ |( \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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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就像这夜幕一样笼罩着我们。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下意识的,紧紧回抱住杜芳湖、她也把我抱得更紧。我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在加快;我们都知道深藏在对方心底的恐惧;我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木头般紧紧拥抱着;我们都害怕、害怕一松开这手,就会失去一切……9 c' q0 a1 _# {3 }- u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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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拥抱持续了多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的寒冷,慢慢的、变成了微温;而两个人的微温,让我们再也不怕寒冷…… 0 s: Q) n6 Y7 W( Z) r7 T. p3 s" J0 F
“没事的。”我在杜芳湖的耳边说,“没事的,阿刀说他会把牌局拖到托德-布朗森回拉斯维加斯;到时候,阿力那边一定会换人……” . ^1 h3 W9 D- m1 _3 Z$ F( z; _2 @3 C& t: Q6 D+ b
这句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很明显,那三个老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有他们说了才算——但我接着说下去:“何况,他只有3700港币的筹码,而我有4300多;还有你……”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我已经废了。”杜芳湖摇摇头,“我只有800多港币,要在他的手底拿这点筹码爬起来,那太难了。”7 a& @; E3 A% K: G$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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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陈大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你失去了信心,给你8000筹码也一样会输光。”' z ~) X* g+ f
+ r3 y$ y, d8 f+ y. l8 p5 r 漆黑的夜里,一个红点闪耀着向我们移近。我和杜芳湖都松开了手臂,她把脸转向大海;而我则有些尴尬的、迎向那个忽明忽暗的红点。5 @' \8 _0 L$ A: Z; n$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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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卫径直走向我,他问道:“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 ^! L/ L4 ]( s+ I( x2 X ^ " @1 a0 y" N, {$ s. K “当然没有。陈大卫先生。怎么,您不是应该正陪着阿进吗?”1 y3 ?0 a: }2 v! k T* x
+ n# u2 m; ` X5 ~( v “哦,他已经睡着了。”陈大卫摇摇头,“我不想打扰他。这半个月来,他第一次能够在两点钟以前睡着。” . {3 D# R' H, z5 F/ B + [# K( ~0 @" M7 E3 J0 g1 A 我和杜芳湖都没有说话——我们这半个月里,又何尝在两点钟之前睡着过? 8 k9 k/ p$ y2 O8 v( |, r+ f' K1 h% J( W+ \
“我时常对他说,玩牌的时候就应该轻装上阵,应该把一切别的与牌无关的事情都忘记;可他……”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2
陈大卫扶住船舷,左手把烟头扔进大海;他的右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橙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橙子放了回去:“我抽烟,可我却不喜欢闻到烟味。我已经老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可两位都还年轻,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你们不妨试试:下次玩牌的时候,在手边放一个橙子。” 4 e8 S3 I! u. [3 _# r# b$ B; G 6 T! V: @+ ] v9 C$ W 他的话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我和杜芳湖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d8 e5 T* A4 Z; i) k! n f" b
- f* Z; T M, \+ ] Q' G; ^ “阿进没有父母,是他哥哥一手把他带大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欠他哥哥很多……这次牌局之前,我就问过他一句话:你哥哥有多重?” % i6 L: ~! h: K- i 6 C! A' t$ g; a% |; ?" @: C) J 我们谁都不明白陈大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断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他回答说大约60公斤。然后我就问他:你觉得,你背着一块60公斤重的石头,还能玩得好牌么?” 0 N/ x* w$ j% D. u+ O % c) e! w1 W9 l) E6 ]( o' M% V7 \' | “那你认为他们两个又背负着多重的石头呢?”托德-布朗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8 K' G+ ]- @. D; V! `1 O
6 ~4 s2 P. E$ F/ v% H' K# F3 w0 J 刚刚还很多人的大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但没过多久,街上又出现了打着雨伞的行人;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多到数不过来。 % w3 M \; ?2 w; [! v1 g: c! l! f4 j. D0 g
“这就是牌手的生活。”在忧郁的萨克斯风伴奏下,杜芳湖的声音显得更为沙哑,这让我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她继续说下去:“这就是牌手的生活。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行走,直到你遇上狂暴的雷雨;但你还是不得不走下去……你可以打伞,但雨还是在下,你依然要一直走下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淋湿你;但你知道,你终究逃不过全身被淋湿的命运。” ; z9 k9 l { u: }7 t/ J$ T& h3 F8 C6 o
“你完全可以等雨停下来再走。”我说。 0 l5 ]5 d4 @5 Z* W) Z2 J. |" x- d/ d$ { O( l& J
杜芳湖摇了摇头,她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有些雨,是避不过的……就像阿进。”, }- W8 ]* S& `# B7 \; `/ w' ^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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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和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对了,说到阿进;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他。” 2 ?6 u& Z! g! j8 z8 V9 a: |- W& _4 L' H
“是的,没错。”杜芳湖说,“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 : G, C) `! A* L9 t9 J2 _2 J6 n' c( y" N! o, x
“当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下船前,陈大卫给我的。” 6 ~- O% I0 t9 G. t/ f5 o5 B# ~: I: L- s% }5 C4 D J+ G2 D3 @
大约半小时后,雨停了,我和杜芳湖走出咖啡馆;二十分钟后,我们分别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进明德医院。3 i) o1 x4 x/ d
* I3 k' G- M! z s 在大门那里,我们看到了陈大卫;他正好在朝外走。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他也看到了我们,并且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我知道你们会来看他的……可是我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回拉斯维加斯;那里来了很多老朋友。对了,杜小姐也拿到了Wsop的入场卷吧?”* G+ G1 k4 p& C( R2 c
/ k S! \+ b5 A" W5 F( F3 H+ k0 j 杜芳湖微笑着点点头。 # j0 Y% ?+ r. y$ C3 e , s2 q. x8 C& f, G @ “很好,半个月后,我在拉斯维加斯等着你们的光临。”说完这句话后,陈大卫对我们笑了笑,然后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3
正文 第十七章 几时再见(下)6 k* g1 b# a9 b. k; B. y! [8 R
# W& q0 ?( m/ u' x 作者:阿梅本来我以为,像阿进这种身份的人住院,身边一定会有大批照顾的马仔;但当我和杜芳湖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I a9 L P& _! C' t0 x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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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似乎发现了我的疑惑,他放下手里的小说,笑着对我说:“我哥哥很忙,而我也比较喜欢清静。尤其是输牌之后,通常……我都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0 V4 `2 a8 ~, Z+ z- l%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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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他的精神状况还算不错。我和杜芳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并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本来我们和阿进只是泛泛之交,除了一起玩过牌,没有别的什么交集;但如果撂下东西就走的话,也未免太失礼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些关于玩牌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刚才我和杜芳湖争论的话题上。 0 ~! y) f4 z( g* t* k: e6 J }. G) P' E3 V# J! Z$ t' W
阿进笑了笑,他问我:“邓生,你有没有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手上是3、7;很没有价值的牌,于是你弃牌了;然后你极其郁闷的看到,翻牌的前三张牌,都是3或者都是7?”0 }7 Z6 Y3 w! B* W* h7 a* q2 ~
8 S" _& z! c& l8 f) ]: l1 `* f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不怪你;我们答应了阿刀,不能关机的。” , F2 a e f2 _1 X* P _ R4 v; F. {2 `; S2 |
“嗯……刚才就是阿刀打来的。”5 F1 {1 [' e4 J* \% E
5 k# I4 T& b I% R “他说什么?”; \3 B- r* f+ h2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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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刚才得到消息,托德-布朗森和陈大卫同机飞回拉斯维加斯。” 0 w1 V, ]9 z; j% t, v$ D4 n# c$ j) w8 I2 c+ s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勉强笑了笑:“那么,警报解除了?” # @! y2 B9 `8 _& ~ ! W% t1 k. V6 L" p* p “应该是吧……”杜芳湖不太肯定的说,“阿刀说,如果还有什么消息的话,会再给我们电话。” 8 F& V' s+ t' G; D- q* y, m1 }. W0 Y
当我们慢慢的走到山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站在路边等的士,彼此都知道,已经到了告别的时间了。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我得回去一趟……阿新,你呢?” $ q" w& Q; @7 u 0 v5 H9 L! E( Z “我要去学校了。”我耸了耸肩,对杜芳湖说,“我还是个学生。” - d. U- @9 |$ B( I : z1 ]3 ~2 P; N& b 杜芳湖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3 F5 u, a,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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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阿湖,你看我这记性!那一百万还在我这里,我们得先找个地方把它分掉!” 6 U, r! i' k3 F/ L6 ?! |( c5 |1 g, k; w: i/ J5 v5 |
杜芳湖笑了笑,她伸出手,轻掠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阿新,我现在不急着用钱;先放你那里好了。” 9 v. s% O% A) ?/ Y6 O% i & r2 V9 A6 `, @+ ?. \ “那怎么行。”我摇摇头,对她说,“我们去找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我转一半到你的卡里去。”6 `" X9 T7 Y9 g Q1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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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湖的话语显得有些急切:“不,我不能拿那么多。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就给我十万吧。” ( w0 F2 x0 e; i* P# i" `- X' F% i) n0 n5 |
“为什么?” 0 ^/ U4 s$ z$ {& m6 _/ h% m/ K 3 [$ h; I% b( g# P6 |6 N 杜芳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认真的看着我说:“牌局暂停的时候,你还有4300港币筹码,而我只有800了;我们应该按这个比例分,不是吗?再加上你还有十万港币在我这里,所以你顶多只用再给我十万就可以了。” 3 S8 {- v( F, I0 A2 F4 g$ A ( i0 k7 b/ ^: c. O0 J; E; T “不,那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这一百万是阿刀给我们的辛苦费——他可没说要按筹码分。阿湖,你拿五十万,你还要去拉斯维加斯打Wsop比赛,那边的开销很大;你比我更需要钱。”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好吧,说到Wsop,我这次没法拒绝你。”杜芳湖屈服了,“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阿新,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n1 Q1 r) I% i2 ~8 y( n3 _: x/ ?- m, \7 o Q* t+ M
看着她仰着脸,认真等着我回答的样子。我笑了起来:“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2 x0 ]+ B* {- B5 w-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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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要求可能会很让你为难。”她慢慢的说,“我想你能……把你那份五十万也先借给我。” / r2 w& R. e6 r3 v1 Q2 ^ . h- Z+ ? H. ^1 [9 J 这个要求算是为难我吗?当然不!我还有龙光坤上次还给我的钱,我还可以去澳门赢回来……可我这条命都是杜芳湖救下来的;这份人情债,用多少钱也还不清!# Q& n" ~9 K3 o*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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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就斩钉截铁的回答:“好。”0 O9 q0 q/ W. _4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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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答得太爽快了。阿新,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钱做什么吗?”2 j2 q& Y0 q& M6 w2 F%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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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摇头,这时一辆的士停在了我们面前,我把杜芳湖送上车,在关门前,我对她说:“难道,阿湖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 P* b7 k! v9 v+ L: b7 @" n, ~( I9 f% h5 Y- g3 t/ ]
杜芳湖对我嫣然一笑,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刹那间像是鲜花般绽放,令人不敢逼视。她轻声的说:“当然不……” 6 q+ A- Z% _5 D$ E6 x* F' [: v' T7 `1 | b1 j$ A7 n
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车子开走了;很快,又来了一辆的士。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又是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龙光坤应该还在和美女、秃顶他们玩SNG比赛。我用龙光坤的电脑上网,把卡里的一百万港币,都转到了杜芳湖的帐号上。' T9 q" j-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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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用手托着头,一直思考着姨父的事情。姨父虽然已经走了半年了,但我还是能很容易就回忆起他的音容笑貌;他和我玩的那些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 K" ]/ U1 g# V" h4 Y1 q8 D 3 _2 ^! [( Z( V" r" @1 c “牌桌上,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每个牌手的风格和习惯都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懂得玩牌的技巧。如果你要赢,关键就在于静观其变。而我已经变得迟钝了,我没有看到这个盲点。” & T* B* I& {/ l# F0 D8 e/ ~" q2 b N 8 |$ [6 B& l6 @* r8 h 这段话,是姨父在最后时刻对我说的。可以说,这就是他留给我的遗言。如果真如阿进说的那样,姨父的死别有隐情,那我一定可以从这段话里找出些端倪……可不管我怎样绞尽脑汁的思考,也想不出这段话里,到底蕴藏着什么。3 D/ y6 E' @1 j: \; l0 Q1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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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到心烦气燥,我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钻进死胡同。于是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出去走一走。 3 T( o+ H; _- M( r }# ^0 C3 W3 c, T% O. j+ ^# @. q, V u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在漫无目地的走路;但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舞厅的门口。5 `) J6 ["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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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我想往回走;但双脚还是不听使唤的,把我带进了舞厅。* J! B0 K+ h0 Y, P'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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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正在舞池里被舞伴带着满场飞奔。我站在墙角欣赏着这一幕,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灵巧飞旋的舞步、柔若无骨的扭摆,为她博得了阵阵彩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对舞者让开了地方,可以令得他们更好的表演。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一曲跳完了,阿莲和舞伴携手向所有人鞠躬示意;这个行动为他们博得了更狂热的彩声。很多人都在大叫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2 F [( |7 ^4 s7 q ^9 ~: m$ g ! j# `+ m* i" t 但下一曲是柔情版的探戈——舞曲是二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陈慧娴成名曲《飘雪》。很显然,这首歌并不适合满场飞奔;何况已经休息了一曲的其他人纷纷涌进舞池……我看到阿莲走回了休息台。 " u% g" o2 A6 w- x6 G& Y8 A; M $ b. h' j, _6 E# f7 c8 K) v 我走向她,微笑看着阿莲的脸;我问她:“杨永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2 m* ?; H, q( i9 |6 G9 `2 ~4 M!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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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邓克新同学,我当然记得。”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正文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下)( P5 H( t" H) X d: a9 {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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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梅“那么,邓克新同学,你的事情办完了?”悠扬的舞曲中,阿莲微笑着问我。 1 z; @1 L0 i6 w7 a7 {; n % d" N3 ~- H" n% N% ?- z 她的微笑和杜芳湖截然不同。杜芳湖的笑,沧桑感十足,总能让人感受到背后隐藏的苦涩、和沉重。但阿莲不,她笑的时候,会先皱皱鼻子,再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灿烂的笑容总能引起别人的共鸣,让看到这笑的人,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e4 }2 _: l" J' W O+ B
! ^# j. O1 w) s4 }9 e 就像现在,看到她的笑容,我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我也微笑着回答她:“算是办完了。” 9 C+ N' B, b! L+ Y! a& y# q# g0 E( P
“那么,祝贺你。报恩结束后……又可以和你的女友在一起了?” 5 p1 u W' i) v e! O9 a! f( k* H0 N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 l2 [% q8 C: X' I2 P- Y& T! n
( X2 X& u0 S$ x F. o' b “为什么?”阿莲有些诧异的问我。 , E8 _6 D6 F* [8 I! j- ~6 Q5 Y; Y0 x 9 p( Y1 }1 W5 a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只能保持沉默。5 p# Q8 C+ [+ ^- ?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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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自言自语般的帮我解释:“某种不可抗力……”6 l. L, J: L2 K
, I2 i. D7 y1 N “是的。”我很快的回答。 ' ]2 l" s" ?4 b8 _1 ]* p! i e# V$ s( q( \. Y* C4 w5 L6 {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我机械的和阿莲跳着舞;感受着右手触到她腰肢的那份柔软。 7 \8 n: X; x7 q. O J3 P" N# z5 w' z. ~) n “那么,你又可以回来上课了。”阿莲满足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请了十五天假,这么久才能办完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吧?”6 U% d9 |* n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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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好。”我淡淡的回答。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波澜起伏。我不禁回忆起,和杜芳湖那十五个不眠不休的日子;杜芳湖、阿进和我的两对A一对K大对决;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那两张扑克牌……. C6 o* p6 R9 m9 Q
Z; _) `$ L3 s- F, C# S |& d 我用力的摇摇头,想要甩走这些令人感伤的回忆:“不过,总算都过去了。”& H, v0 `) b$ Q
: R# N. b* J' C* X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式的。”阿莲理解的点点头;她的左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一瞬,我看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这枚戒指不断反射着旋转灯的光芒,看起来很是耀眼。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问。 % |+ L7 T0 D' B, {2 g! E0 {, W3 H6 B: }! R& |
阿莲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颗戒指。她对我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 s; G: I1 h. d4 k* D& i( A: }9 Z7 a* f& L
“我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 V" h: p s* u
: K' N2 r* ^3 y% o/ G “因为送我戒指的人,自己并不知道……” . @7 Z# d: J6 T. f- J " u) K8 k% ]: t0 k7 l9 T “怎么会有这种事?” , h% X2 n V4 S+ Y+ z0 W$ M' a3 C X, W* }7 d4 K' y5 r: o( {0 z' Q
“有的。”阿莲重又把手放回我的肩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O4 {# Z% k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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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上去很有哲理。”我说。& Z) z( u9 d* M6 r) Q0 l
8 \# w$ u F5 E “是吗?谢谢。”阿莲笑着回答我。 1 S3 d1 @. m a( o6 I: c- u$ I' X9 W5 v
舞曲在这句话后曳然而止,我把阿莲送回休息区;然后向她道别。+ C3 F3 h) I! s# c2 M f
% P3 M& c9 [1 R9 |" ?4 H! b" W7 Q 我从舞厅出来,站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点上。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暗夜雷霆!” $ D, }1 M# M9 Z! Y9 M) g 3 ^- n2 M r" d 我条件反射般转身,不远处的路灯下,阿莲正对我微笑。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阿……杨永莲同学,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0 Q- \' ~' i/ P7 B/ u3 U) ~8 O: T+ `( J4 \, y7 t
“是的。”她走近我,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说,“邓克新同学,好像你并不喜欢跳舞。”4 r4 _+ D0 m8 s j) F
( R$ ~/ T' \* e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6 I3 e0 d; V$ L+ b9 P' S# ]3 L& y ?* O! K) E5 I# G/ A3 G$ z
“在上一次我们跳舞之前,我从来没有在舞厅里看到过你;半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和我跳了一曲,然后你就离开了;而这次,也是一样。”: x% v9 T P+ }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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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陈述出来的事实。2 }3 x! F. x4 o+ g/ t C, _) ]: d4 I
* j1 t3 J) X" Z7 l “上一次你心事重重,你说刚刚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会让你没命;可现在事情解决了,但你似乎还是有心事。怎么,事情办完了,不应该快乐一点吗?”- _: X( H: T0 S8 w4 `3 X
* M3 Y# W* W6 @ 我倚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吐出一口烟雾:“你刚刚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个麻烦刚刚解决、很多麻烦又随之而来……”$ p& h+ Q( J) W' I8 J3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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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以和我说说这些麻烦吗?我想我会是个好的倾听者……暗夜雷霆先生。”, W }/ `" O; q/ T
5 `. f% _ X( p; Z* v 她最后的称呼让我有那么一阵慌乱,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触犯法律……但我马上镇定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最后,我确信,她只是在试探。作者: wonengzhi 时间: 2012-9-23 07:46
“杨永莲同学,你刚才叫我什么?”我装作不解般问他。 % P7 X( c' W3 N& Y- m ) `8 p2 x6 {6 K* L f “暗夜雷霆先生……”她明显已经有些犹豫了。如果是在牌桌上,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再加上一个重注,就可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 Z6 V) I$ O% X- T ) Z2 t# ~0 J: j “我想你认错人了……那是你网友的名字吗?”) ?( r6 l; Q! Z7 O2 s8 w